第二百一十三章陸言商5
陸言商聞到她身上的些微酒氣,於是彎腰湊到何小簪鬢邊輕嗅,惹得何小簪抓圍巾的手驀地握緊。
他的氣息太強烈,現在湊得近,何小簪覺得心臟都已經不是自己的。
嘭嘭嘭,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喝酒了?」他眸『色』一深,盯著她。
靠得太近的緣故,何小簪發現他的眼睫『毛』又黑又長,她咬住唇,想看他又不敢看,怕離太近自己會鬥雞眼。
可是,他實在湊地有些近了!
平常何小簪稍微挨近點,陸言商就會生氣,今天怎地這麼反常?
他的睫羽扇合,目光落在何小簪飽滿鮮紅的唇瓣上,不由地喉結上下滾動。
陸言商不清楚自己今天是怎麼了,情不自禁得越湊越近。要不是何小簪主動嘟起了唇的樣子讓他一驚,他或許真會不由自主得吻上去。
何小簪等了很久沒等來夢寐以求的接吻,反而頭頂傳來涼涼一句:「去洗澡。」
「……」何小簪睜開眼。
他皺眉:「一身臭味。」
何小簪尷尬至極,低著頭往浴室的方向沖。泡在浴缸里越想越生氣,給了自己一個小耳光,「何小簪你是豬嗎,哪有人主動嘟嘴求吻的!」
想想,又照著嘴巴猛拍幾下。
洗完澡穿好衣服梳頭抹面霜時,何小簪覺得脖子里痒痒的,便死勁撓了幾下,沒想到越撓越癢,手臂也有些不舒服,呼吸也不暢快。
心想肯定是泡太久缺氧了,趕緊收拾完離開浴室。
何小簪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兩點,本以為陸言商已經去睡了,沒想到他人在廚房,正在搗鼓著鍋子里的東西。
「我吃過晚飯了。」
她想讓他不要忙了,早點去休息。看著桌上一堆文件,想到因為自己害得他不能早點休息,何小簪就內疚不已。
陸言商沒回答,自顧自做手裡的東西,過了會兒突然問:「送你回來的是誰?」
不問還好,一問,何小簪腦子裡叮鈴一響。
他知道有人送她回來的,難道是在樓上躲在窗帘後面偷窺!
「是我一哥們。」何小簪往餐桌邊坐下,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故意說:「要說關係呢,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吧,我打小跟他玩在一塊。好多年沒見了,沒想到長得越來越帥,他還帶我去坐了摩天輪,整整五圈……」
嘭!
話沒說完,鍋鏟便哐當一記丟在水池裡,嚇了何小簪一跳。
陸言商板著臉,盛好湯水,重重放在她面前,齒縫裡迸出一個字:「喝!」
看他黑臉溫怒的表情,何小簪忙不迭捧起碗就喝,一口咽下去五官就扭曲到一塊去了,「這是什麼,好辣!」
「薑湯。」
哪有這麼辣的薑湯啊!
心存報復吧。
「喝光,不許剩。」
何小簪笑嘻嘻得捧著瓷碗毫不畏懼辛辣,一股腦往嘴裡倒。她昂頭倒薑湯的時候,陸言商發現她脖子里的紅痕,頓時臉『色』陰沉下來。
沒等何小簪放下碗,手已經被倏地拽住。
何小簪不明所以,看他撩開自己一側的頭髮仔細端倪著什麼,爾後怒意橫生得質問:「你這一晚到底做了什麼事!」
「沒做什麼呀……」
「何小簪我警告你,我不管你從前在外面怎麼瘋怎麼野,這幾個月里你必須給我乖乖聽話,更別想和男人到處鬼混!」
何小簪因為頭髮和行為舉止,總受到男生得詆毀和奚落。
但她從來不在乎。
可是如今自己在乎的人這麼說她,頓時心裡更被擰住一樣,氣不打一處來:「我沒跟男人鬼混!」
「想瘋等你姐姐回來,在我這,你必須學乖!」他霸道地近乎有些不講道理,若是何小簪冷靜下來興許會聞到些許醋味,可現在她的重點全抓在姐姐兩個字上。
何小簪的小孩子脾氣也上來了,「姐姐姐姐,你就是怕我出事不好向她交代!」
「不然呢,你以為我想管你?每天只知道闖禍!」
她真的被惹『毛』,還剩幾口的薑湯猛往桌上放,氣得雙頰緋紅呼吸艱難地瞪著他,怒喝:「你又不是我真姐夫,憑什麼管那麼多!」
說完,何小簪沖入卧室,大力甩上門。
她趴在床面上,嗚聲落淚。
不知道是不是太生氣的緣故,呼吸越來越難受,身上的瘙癢感十分嚴重。
她抓撓了會兒,覺得累了,慢慢睡著。
不知道睡了多久,何小簪被身體上的不適折騰醒,她覺得渾身發燙,難受得喘不上氣。
「小商叔……」
何小簪撐著牆壁,走到隔壁房間,有氣無力得捶門,「小商叔……」
第三下,門開了。
陸言商一把接住她往下滑的身體,感覺到熱度。
「我好難過……」
她的臉『色』蒼白,唇『色』盡失。陸言商感覺到不對勁,一把把人抱起,拿了車鑰匙就往外走。
已經凌晨四點。
通往市三醫院的主道發生車禍,因貫通郊縣,來往車輛密集,一輛接一輛堵塞住。前不能進,后不能腿。
4.
離醫院只有一公里,偏堵在這裡。
「小簪。」陸言商發現副坐上的何小簪臉『色』變得嚇人,額頭上全是豆大的冷汗,他沒來由得心裡慌疼。
已經十分鐘過去,車只前進了30米不到。
何小簪虛弱得說:「我好像要死了……」
「別胡說。」
「死之前我想告訴你,我沒跟人鬼混,我喜歡小商叔……我只想和你鬼混……」
她昏眩缺氧,開始胡言『亂』語。
陸言商抓著方向盤的手不停地摁喇叭,手背上的青筋鼓起明顯。側頭看著呼吸艱難得何小簪,陸言商立刻下車繞到副駕位,解開她的安全帶,抱著她往車流縫隙里走。
「沒事,很快就到醫院。」
他一面安撫一面往前奔跑,也不知道這句沒事,是在安撫何小簪還是他自己。
穿過堵塞成長龍的車流,跑過兩條小道,陸言商片刻不敢停歇。
到了醫院值班醫生護士趕緊把幾近休克的何小簪送去搶救。
陸言商坐在長椅上心焦如焚。
「先生,我帶你去處理傷口。」護士走過來,小聲提醒。
陸言商低頭,這才注意到自己左腳上沾血跡。
他出來急連拖鞋都沒穿,一路跑到醫院,狼狽不說,腳底還踩到碎片玻璃渣。
等陸言商處理好傷口,何小簪那邊也搶救完畢。
醫生說:「『葯』物過敏,她吃過什麼『葯』?」
「我不太清楚。」
「違禁『葯』注意點,『亂』吃要出人命的!」醫生指責完一番,說:「幸好送來及時,再晚點就出大事了。」
「謝謝醫生。」
陸言商道謝,跟著進去看還在昏睡中的何小簪。沒了活奔『亂』跳、口不擇言的何小簪。
「對不起,我今晚說話傷到你。」他輕聲自責,指腹在她眉宇間摩挲。
她還小,他不該用小纓的標準來約束她。
今夜,自己確實失態。
不知怎麼得。
天微微亮的時候,何小簪醒了,她『摸』索著找浴室,發現不對勁又看到身上的病號服及吊水袋,醒悟是在醫院。
上完洗手間出來,發現陸言商躺在對床的沙發里,身上還穿著睡衣。
窗外的日頭升起來,熹微的光暈打在他身上,輪廓泛著金暈。
何小簪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躡手躡腳得走過去,蹲在沙發邊痴痴地看著他。
他的睫『毛』好長,鼻子好挺。
嘴唇薄厚適中。
何小簪鎖定在他的唇上,捏捏拳,趁著他熟睡湊上去,往他唇上吻去。她不敢逗留,只是蜻蜓點水就立刻放開。
然後捧著心中的惴惴不安爬回病房,蒙頭蓋住腦袋,悶聲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