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9安胎藥
尤優把賈逢春和米朵送到了門外,「走吧,這段時候城裡只怕不太平,盡量就跟家裡人留在家中,少往外跑。」
賈逢春重重點頭,「師父也多多保重,咱們可還等著酒樓早日重開吶!」
米朵手中夾著個小包袱,依依不捨地說,「師父,太久不見我會想你的!等過段時候,我能來看你么?」
尤優笑著捏捏她的臉蛋,「當然可以啊,到時候一切安定了,只要你爹娘允許,你想來家裡住多久,玩多久都不成問題。」
送走了兩個徒弟,尤優獨自一人,緩緩從挽碧樓前院走到後院。
尤氏他們正在屋裡忙著收拾東西,院落里一個人影都沒有。
酒樓里的白天,似乎已經許久都沒這麼安靜過了。
院子里栽植的花木卻依然繁繁茂茂,生長的正是熱鬧。
一陣風過,花枝葉影搖曳,更凸顯出周遭的寧靜,讓人心中難免生出「庭院深深」的寂寥之感。
尤優抬頭望著天空,陽光有些刺眼,讓她不得不手搭涼棚略遮一遮。
今日的天空可真藍吶,大朵大朵的白雲安靜地流淌著,一如這平靜美好的時光。
可她卻知道,這樣的歲月靜好,馬上就要被貪慾和爭端所籠罩了。
初晴抱著一摞冊子過來,「這是酒樓的賬冊和流水記錄,奴婢都拿去放馬車上。」
「嗯。」尤優短暫地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初雪負責收攬了尤優留在酒樓的一些私人物品,既然暫時不來了,這些東西還是先拿回去比較好。
除了這些散碎物件,之前皇帝賜予的「正味」牌匾也被珍而重之地摘了下來,蓋上紅綢,搬上馬車送到嚴府保存。
尤優不舍地環顧四周,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融入了她的心血。
這間挽碧樓,更是承載了她兩世夢想和無數喜怒哀愁的地方。
若說告別,她還真有些捨不得。
初晴能猜到她的不舍,柔聲勸慰道,「這酒樓的地契在少夫人手中,等事態平息了,咱們想什麼時候重開,就什麼時候重開。」
尤優笑道,「說的是,咱們總要回這裡來的。」
先前確認了尤優的身份沒有隱患之後,尤峰已經堅持著,把這片地的所有權交還到了她的手中。
她的手指撫過牆邊攀援的重瓣粉薔薇,忽然想到也不能就此放著這園子不管。
挽碧樓里的花木、游魚,那都是活物,不澆水不餵食,時間長了可不行。
「若局勢尚可,每隔四五日,我還是得過來一趟,給花澆水,給魚餵食,既然是我把他們挪到這園子里來,就不能放著不管。」
尤氏尤果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正從後院小屋裡出來,就聽見尤優說的這句話。
尤果笑著說,「二姐專心養胎便是,這種小事就交給我來,保證不會讓咱們這漂亮的院子給荒廢了的。」
尤家三個人在尤優軟硬兼施的勸說下,還是收拾了些細軟,當天搬入了忠義侯府。
白氏早就命人收拾好了兩個院子,這兩處都緊挨著尤優住的朝華院。
其中一個院子讓尤峰居住,另一個稍大點的讓尤氏和尤果住下,並安排丫鬟服侍。
果然跟預測的一樣,當天夜裡就聽見外面街上一陣馬蹄聲和亂糟糟的更鼓聲。
次日早起,尤優正在洗漱,就聽初晴帶來了外頭的消息。
「昨晚上丑時三刻,瑞王殿下跟德妃娘娘就調動皇宮內的禁軍了,聽說把皇宮內外圍的水泄不通,有朝臣早上求見陛下,都被拒了。還聽說……效忠瑞王的幾位將軍帶了兵,也就這半日的功夫,就能到京城了。」
這下可真是要大亂了,尤優皺眉,「太子殿下呢,對此可有什麼應對之策?」
初晴略一點頭,「據說太子殿下已經讓京城守軍合圍京城各處要塞了,目前也只是尋常百姓不得隨意進出,其他異動暫時還沒有。」
尤優擦凈了臉上的水珠兒,轉身在妝台前坐下,取了面脂勻面。
若她所料不錯的話,接下來太子還會調集京畿其他兵力。
最終,瑞王和太子的軍隊,應該會在京城內外展開一場決定勝負的惡戰。
天家的兄弟為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鬧起來,倒是連累了市井百姓不能過安生日子!尤優心中泛起一陣不舒服的感覺。
「外面街道上,現在都是個什麼情形?」
初晴嘆了口氣,「暗衛大哥說,外面八成以上的鋪子都關門了。百姓們聽說要打仗,人心惶惶的,哪兒還有心思做生意?再者說,京城各門短時間內不允許隨意進出,這米價必然要漲,肉菜等物更是奇缺了,有些商戶還都想著囤貨呢!」
尤優沉默片刻,「覆巢之下,豈有完卵,自古君王更替,吃虧的都是普通人。」
丫鬟們已經在外間擺好了早膳,初雪進來說,「少夫人先用早膳吧。」
尤優也知道現在煩惱沒什麼用,她移步到桌邊坐下,「我娘和果子他們呢?」
初雪笑著解說,「夫人今早請親家夫人一道用早膳,三小姐也就跟著去了,至於四爺,奴婢去請過了,四爺喜好安靜,說是就在自己院子吃了。」
四爺?尤優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尤峰。
原來是白氏提前命管家叮囑過府中下人,要當尤家人是自家主子一樣對待,就連稱呼上也是恭敬有加的。
聽說家裡人都已經吃上了,尤優才開始動筷。
也許是家裡添了三口人吃飯的關係,早膳明顯比之前更豐盛了,多了些葷食。
如此又過了兩日,太子與瑞王雙方終於在京畿兵戎相見,京城開始大亂。
原本繁華熱鬧的各處街道,現在都變的靜悄悄。
靠近城門的地方,時不時能遇到飛過的冷箭和硝石,嚇得百姓們不敢出門。
忠義侯府中的情況倒是沒有太大變化,朝廷停了朝會,嚴御史每日也留在家裡。
只是尤優清晨胎動有些不適,白氏知道嚇得夠嗆,怕她是被打仗的動靜給嚇住了。
好說歹說壓著她卧床休養,還讓張大夫開了凝神靜氣的安胎方子。
這葯倒是管用的很,才一幅葯下肚,尤優腹部的不適感就消退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