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無言,靜待花敗
影片的最後,維多利亞獨自默默的看著貝拉和愛德華兩個人跳舞,眼神落寞,下樓梯時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她想此刻她的內心一定是傷感的,也會無比懷念剛剛死的伴侶詹姆斯。
安若回想起影片一半時愛德華對她說:「i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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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牽起淡淡的笑,何其諷刺,先說愛的是他,說不願離開的是他,可是他卻離了她.....
影片結束,安若坐在影院內良久未動,整部看下來,她有種失去重心很失落的感覺,從頭至尾,總是在鋪墊各種悲傷傳遞過來,配合著後面陰雨天,何其凄涼。
愛情讓人追憶,也令人傷感。
回去的時候已是凌晨,街道的路燈發出明亮的光,在樹木下留下斑駁的光影,並不刺目。
顧初走在安若的一側,牽著她的手,「你還有想去做的嗎?」側臉望著她的時候,眼眸深邃,言語溫潤,無意給她帶來太大的壓力。
對她,他算是已在儘力緩和討好。
她說她要去看電影,他就去安排,她說不希望被打擾,他就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不發一言。她說車上太悶,他就把車停在一邊,陪她一路走。現在的她對於他來說就是個瓷娃娃,縱容到極致,唯恐哪點做的不好惹她不快。
「我想要和我爸媽說話,給我手機。」安若抬眸看他,語氣淡淡。
「你的身體還沒康復,等你好了我把他們接過來陪你。」意思是拒絕,他在不安,不安如果讓她和外界溝通,她就那樣逃離了他,尋無蹤跡。
安若扯了扯嘴角:「那算了,我沒什麼別的要求。」
顧初喉頭滾動,是想再說什麼,終是被壓抑了下來。
車上氣氛沉窒,顧初主動開口眸色溫潤;「知道你不喜歡醫院,我同主治醫師商量過了,可以回家休養,只要按時吃藥,情緒起伏不要太大就好。」
安若沒有回話,偏頭看著車窗外倒退的景色,看似平靜無波,眸子里卻積壓了太多的悲喜。
安若的樣子顧初明了,也不指望她能回應他,只當是默認,驅車回了公寓。
到了門口,顧初就看到成垣和Susa
兩個人,提著一大包東西站在門外。神色隱隱透著焦急和不耐,看樣子是等了很久。
安若的心一緊,心裡五味雜陳,從前她是真心的敞開心扉把他們當成朋友,可藍鑽的一席話卻打破了他的幻想,兄弟怎麼樣都是護著兄弟的,她,不過是個外人。
顧初的臉色有些難看,靜靜的凝視這兩人,默然開口:「這麼晚了,來這裡做什麼?」
成垣搶在Susa
之前開口,帶著試探;「晚上Susa
去病房看安若,才發現你們都不在了。問過才知道,你帶她提前出院了,我們就猜你們會回來這裡。」
「我一個人可以照顧好她,不用麻煩你們。」顧初的眸色冷漠,透過眼眸深處去能看出濃濃的悲傷和絕望。
成垣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看到這樣的顧初,心裡竟是驚痛不止。
究竟是怎樣的情況才能把一個冷靜自持,淺笑溫潤的人逼仄到如此地步?
如是想著,眼神放在了安若的身上。後者無悲無喜,臉色慘白,神色空洞,好似是個局外人。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懂得照顧女兒家。我蹲著都好久了,腿都麻了,大少爺行行好,放我們進去吧。」Susa
出言打破了對峙的局面。
此刻的Susa
不似平日霸氣強橫,溫柔的像個大姐姐。這樣的Susa
不僅安若沒見過,就連顧初也很少見到,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開門進去。
抬手開燈,燈光灑滿房間的各個角落,顧初沉靜的眸盯著安若,泛著溫柔:「困嗎?」聽到說話聲,走在前面的成垣看了顧初一眼,就是這一眼,他嘴角的笑容開始有了上揚的趨勢,似乎之前成垣所看,皆是幻覺。
安若抿了抿唇,淡淡的搖頭,睡了太久,這時候反而很精神。
「那你就和我說說聊聊天吧,我們都好久沒有聊過了。」Susa
拉著安若的手,親昵友善的開口。
安若不著痕迹的抽回了手,淡淡回道;「好」
對於安若的抗拒,Susa
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她這樣的反應在意料之中,越冷心冷情的人,一旦動心就越專一長情,但若心理防線崩塌,就會把自己包裝的淡漠,刀槍不入,不會給任何人再傷害的機會。如是想著Susa
嘴角又上揚了弧度,帶著暖心的溫柔。
遞給顧初一個安心的眼神,牽著安若回了卧室。
看到她們進了房,顧初轉頭問;「茶還是咖啡?」
成垣走到他面前坐下:「咖啡」管理著酒吧夜場后晝夜顛倒,如今對咖啡卻生了依賴之心。
顧初是個不喜喝咖啡的,但因為成垣對咖啡豆很有研究,所以多少會備著些。
顧初往藤椅上一靠:「要喝自己去泡,我手藝及不上你。」
成垣垂眸笑了笑,認命起身:「你看起來精神狀態很差,不打算補補眠嗎?」滿含擔憂的看著他,顧初氣色豈止很差,看得出來,好幾個晚上都不曾好好睡過覺了。
「再等一會兒,阿笙睡著了,我再睡。」顧初說著,眼見成垣正欲抽煙,探身過去,伸手奪走:「這棟房子從此以後禁煙。」
成垣並不見得非要吸煙,況且平時也沒有那麼大的煙癮,眼見顧初如此,知道他禁煙是為了誰,也不多說什麼。
轉頭泡了兩杯咖啡放在顧初手邊,才道:「你既然那麼在乎她,又怎麼會把局面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我聽Susa
說那晚上安若病況很危急,花了八個多小時才救回來的。」
顧初撫額,神色困頓。那個晚上是他這一生最煎熬的一個晚上,從來都不信命的自己,卻跑到窗前虔誠的祈禱上蒼,只要安若能醒來,他這麼樣都行。
「明明都是相互深愛著的,你真的捨得她離了你,從此各不相干嗎?」成垣看著他的模樣,搖了搖頭,無奈的開口。
「再等等吧。」如今的安若態度強硬,縱使說什麼也白搭。回憶起先前她在床邊說的「及爾偕老,老使我怨」一顆心就如風中殘燭,風雨飄搖。
成垣看著他,不期然的蹙起了眉,「即使如此,當初作何全盤托出,不留一點低。」
從他嘴裡知道,總比被別人告知的好。人與人之間相處貴在真誠,這個道理他也是現在才懂。
其後成垣在沒有說什麼,兄弟間點到為止。
凌晨萬物俱籟,整個客廳顯得空蕩蕩的,顧初看著自己投落在地毯上的影子,沒表情的笑了笑。
那道陰影反射出另一面的他,彷彿是一個洞,怎麼填都填不滿。那抹微笑註定無法長時凝結在唇畔,漸漸的抿成了一條線。
卧室里溫暖適宜,Susa
和安若蓋著棉被並排坐在床上。看的出這個房間顧初驚喜的布置過,床頭還擺放著綠植,看著喜人。
這一晚上,Susa
拉著安若說了很多
她說:「你的ICU那晚,是我看過的最忐忑憔悴的顧初,看到你出來的那一刻他的淚就那樣流了出來,無聲無息帶著欣喜。」
她說:「愛情不是幻想,不是浪漫小說和童話故事,他總有磕磕絆絆的波折在,只要跨過去迎來的就會是春暖花開。」
她說;「一個人縱使犯過錯,法庭也會給他申訴的機會,她怎麼可以如此狠心決絕的判了他的死刑?這對他來說並不公平。」
安若調整呼吸,似是勾唇一笑,卻是冷笑,不緊不慢的說:「這個世界上,唯獨愛不能強求,求求他愛,不如強求自己不愛。你覺得我還會愛他嗎?」
輕緩的言語中分明帶著刺。
安若牽起Susa
的手,眼神真摯隱著死灰般的空洞:「終有別離日,不如就此放手,對大家都好。」
回到公寓第一晚,阿笙做了一個夢,夢見她對著空洞的漩渦大聲咆哮,對於世界,不再有任何留戀。
夢境的最後,她掙扎開身後拉著她的人,縱身一躍...
強烈的失重感驚醒了安若,室內明亮,一眼就能看到新擺在桌邊的小雛菊,乾淨清爽的顏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身邊早已不見Susa
的身影。
看著向陽而生的雛菊,安若的心裡還是很有波動的,門外傳來微不可聞的紙頁聲,阿笙起身抬眸看過去,就看到顧初似是一夜未眠,坐在沙發上審閱著積累已久的各種報告。
他……不困嗎?
正在忙碌工作的陸子初,陡地抬頭,起初神色清清冷冷,但望向安若時,轉眼竟已經換了另一副模樣,眸色泛著微微的暖意。
放下手頭資料走過來,未開口,已有笑意浮現在好看的嘴角:「睡得好嗎?」
「嗯」依舊是冷冷清清的模樣,並不和顧初過多交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