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索吻,愛情來的不合時宜
何況,她如今真的沒有再去接觸任何一位男士的想法。不論他是否優秀。
過了好一會兒,安若對陸埮說了這麼一句話:「陸埮,如果你能冷漠待我,我可能會更自在一些。」
陸埮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這姑娘心思通透,他雖說她傻,但她有多聰明,他心知肚明,如今聽了她的話,是因為她察覺到什麼了嗎?
氣氛持續沉悶,時間已經敲過十二點半,她只剩下半個小時的時間回事務所。
安若眉頭微蹙,當下看著陸埮,認真的回道;「我需要讓你了解一件事。」頓了頓接著道;「如果你是受教授拜託,才想要照顧我,謝謝但很不用,一直以來我都是這麼過來的,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很不錯不需要什麼莫須有的照顧。但如果你是吃慣了大魚大肉,突然想要換個口味,恰巧視線里出現了我這樣一碗清湯掛麵,還請麻煩把我從你的眼中抹去,大學期間我沒有打算談戀愛。」
安若雖然內心形同槁木,但一年多和蘇蘇同寢的日子,受她影響,偶像劇的套路也了解不少。出發點無非就是新鮮感而已,其實仔細了解下來,套路都是很相似的。新鮮感過後,沒有人能夠得到自己心目中的一切,那不過是幻象,陽光下的泡沫罷了。
聽了這番分析,陸埮開始有些想笑,但是看到安若認真的神色,他忍住了。坐在車上雙臂環胸,姿態閑適的開口調侃:「你認為我會是前者還是後者?」
懂事以來,身邊的所有人都是九轉十八彎的花花腸子,都在帶著面具活著,說出口的話自然也是曲折隱晦皆多。
從前他很討厭這樣的生活方式,可是日子久了不知不覺他也變成了這樣的人。像這樣直白的有些生硬的回話,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聽到過了。
如今聽來卻也不覺得惱怒,相反更生有趣。他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舒坦自在,不需要花心思。
「我只做了假設,至於哪種居多,我不敢確定。」
這樣短短几句話以及花費了五分多鐘的時間,現在是在郊區,如果打車不知道能不能來的急回到事務所。
安若有些心焦,動手開始解開安全帶,耳邊傳來陸埮的聲音,透著輕漫:「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是後者呢!」
安若開著門的手又一瞬間的停滯,思緒如潮,煩悶苦惱。
愈加迫切想要遠離他,車門打開,剛鬆了一口氣,面前突然橫出一條手臂關上了車門,而她整個人竟在轉瞬間被陸埮摟至胸前。
安若被陸埮摟在懷裡,身體僵硬,腦子一片空白。
她有些失神,茫然看著陸埮,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樑,冷漠的眼眸,唯一能夠讓她感到溫暖的,除了他的懷抱和呼吸之外,還有他溫溫的唇。
安若的呼吸滾燙,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受到驚嚇的緣故。
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人親了,惱怒之餘,安若也真正了解到面前的這個人骨子裡的霸道,彷彿只要被他鎖定為目標,就會像是牢籠里的兔子,完全沒有可以逃竄的機會,只能乖乖的等著被俘獲。
嘈雜的談話聲,來往的人群,散發著香味的后廚,周遭的一切好像都漸漸消失直到無聲,靜謐狹小的車廂內,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規律的交織在一起。相貼的雙唇親密曖昧的姿勢,訴說著他們究竟在做什麼。
陸埮滿心的不確定,在吻上安若的那一刻,都化作一灘春水,仿若石子落入湖心泛起無數漣漪。
心臟失了往日跳動節奏,陸埮呼吸凝滯,竟因為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親吻,像個未經情事的毛頭小夥子,內心波瀾起伏。
他用一個吻驗證了他的情動,不是錯覺,情路行走多年,幾時有過這般心境變遷?
安若此時無暇顧及陸埮的思緒,唇上柔軟溫熱的觸感,明晃晃的昭示著她被強吻的事實。陸埮的吻對比顧初少了些掠奪,多了些溫情,可是她卻覺得很不舒服,縱使再溫情,不對就是不對。
好在韓愈鬆了力道,安若才能一把推開他,打開車門,當著他的面,逃離而出。
午後的陽光好像能照進人的心間,阿笙環抱著書包腳步不穩,走在鵝卵石路上,險些被絆倒。
心事煩悶,漸漸的亂了頭緒,眼眸中也漸漸的醞著濕氣。身後的腳步越來越靜,安若有些焦急腳步也越來越快。
待身後之人一手扣上她的肩膀,一聲溫柔的「安若」出聲之際,就被安若條件反射的用力一推,面前之人升星踉蹌,再看時眼前一花,就聽到了一個重物落水的身音,伴著身邊的幾聲驚呼。
安若呆愣在原地,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想來也是氣急了。
身旁路過的食客以為是男女朋友吵架鬧彆扭,驚訝了幾秒,也開始下去撈人。有富人在安若的身邊苦口婆心的教育著:「孩子啊,以後可不能這麼做,再生氣都不能把自家男友推下河啊,你說是不是?....」
那日,天很藍,河道岸邊,少女身形纖弱,站在鵝卵石小路上,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指,面對身旁之人的勸解充耳不聞。清澈泛藍的池水裡,陸埮被幾人合力撈出水面,姿態狼狽,臉色鐵青。
別人索吻頂多是被女方打一巴掌,他倒好,險些送命。
因為毫無防備,就那樣狼狽的跌進河道里,還好現在是盛夏,陽光正盛,池水溫熱。如果是隆冬,他怕是要凍死在河裡了。
身旁的夫人還在勸,待看到渾身濕噠噠上了岸,即使有些狼狽卻也難掩英俊外表的陸埮時,一聲驚呼:「小姑娘,這麼俊的男朋友你也捨得推下去的哇?都不心疼的哇?要我還真是不忍心的呀。以後可別這樣了,生再大的氣,都不好動手的呀,進醫院了怎麼辦...」
此時,韓愈已經一步步走近阿笙,水珠從發梢滴落,臉色很難看。聽到那婦人的話是,面色有些緩和,只是眼神還是泛著冷郁,直直的盯著安若。
安若就那麼靜靜的站在他身前,沒有害怕也沒有驚慌失措,眼眸從容震驚,只是原本環抱在胸前的書包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在地上,泛著凄涼卻沒有被撿起,安若垂在身前的手不自在的打著結,在歉疚和怨憤中小小掙扎著
她那樣愛讀書的人,那麼護著震驚書包的人,如今這樣的小舉動,縱使是脾氣不好的陸埮,表情上也溫軟了許多。
「我是野獸嗎?你那麼怕我做什麼?走那麼快差點追不上你。」聲音雖冷,但卻沒有斥責,反而多了幾分容忍。
安若在車裡推開他,意料之中陸埮並不意外,畢竟也是毫無防備的狀態,被嚇到也是可能的,被她推下河,雖然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但也知道她不是有意的,更何況身旁的人也自發的把這帶入成了小兩口吵架,正中下懷,他並不想反駁。
但這種溫柔寬厚只限於安若,不遇她之前,他從來不知道有一天它會這般溫柔繾綣的對待一個女孩子。
身旁的看客有些意外,都以為上岸后他會生氣,沒想到...這樣的狀態根本不需要他們出言當和事佬,眾人慢慢散去。
離去的人群里,有婦人挽著丈夫的手,出言暗喻:「你看,人家的男人多體貼。關鍵人還帥」
身旁的男人不冷不熱的回了句:「結了婚都一個樣,你老公我沒結婚前難道不帥對你不好嗎?」
「......」
可是這種艷羨卻不限於安若,他對她越好,她就越抗拒。顧初曾說過,男人在要得到一個女人之前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她很相信,畢竟男人比女人更了解男人。
安若抬頭看著陸埮,落了一趟水,身上的衣物都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他精壯挺拔的身形陽光下他站的筆直,縱使是秋老虎,這樣落水涼風吹過還是會冷的。
如果不是按耐住了小性子,她很想直接回過去「你難道不知道我走那麼快的原因嗎?」可是她剋制住了,他不是顧初,她沒有理由也不想在她面前顯露她的壞情緒。
可是她終究是個還沒出社會的女孩,不似那些歷經世事的白骨精,面對這樣的事情還能淡定如初,最起碼現在的她做不到。
抬頭看了陸埮很久,神色複雜,最後在對方疑惑的眼眸下垂眸「快一點了,教授會問。」
陽光下,濕漉漉的年輕男子,見她避開他的眼神,眉心幾不可查的皺了皺,開口歉聲道:「抱歉,我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可是你還沒有吃午飯。這樣我給你們教授回個電話和他所你會晚點到,午餐打包怎麼樣?」
安若沒想到一向專治的陸埮還問她怎麼樣?有些訝異,在對方詢問的眼神下,輕輕的點了點頭。
面對這樣的陸埮,安若有些招架不住,思緒紛亂,就像是一團打結了的毛線,拉錯了其中的一根線,最後越纏越亂,不可收拾...
.......
陸埮郊區別墅內,安若焦躁不安的坐在餐廳內,等待著上樓洗澡的陸埮。
她也不知道她怎麼就那麼多嘴了問了句「你身上打算這麼處理?」
陸埮當時只是抿唇笑,並不說話。再回神安若就已經在他的別墅門口了。
郊區的別墅獨棟,通體歐式的設計。推開白色的小門,穿過鵝卵石小路,涼風吹過,能聞到淡淡的花草香。
安若坐的無趣,起身四處逛逛。看的出來別墅的主人很有小資情調。
廊檐下,安放著兩把躺椅,圍牆內種植著些不知名的花草,攀附著籬笆,看起來很美。
屋外設計的溫馨有情調,走進屋內卻是黑白兩色,冷的深沉。
不多時,陸埮下了樓出現在餐桌上,他換了一身西裝卻還是暗沉的黑色,看到她站在門外,皺眉問道:「怎麼不吃?會涼。」
安若撇嘴,主人不在她總不好沒禮貌的先動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