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白難辨

半小時后，十三中校董辦公室內。

鑒於此事的惡劣程度，校董會叫來了雙方學生的家長。

陳飛宇的母親兼校董會主席溫秋以及秦歌的父親秦長山都來到了現場。

溫秋坐在校董的位置上，冷漠的掃了眼站在一旁，穿著破爛的秦家父子。

「秦先生，你兒子秦歌涉嫌故意毆打同學，挑起校園霸凌風氣，並且此事已經對溫女士的兒子造成了嚴重的精神損傷，經校董會商討，我們一致決定開除秦歌的學籍，永遠不予錄用」，校董會的骨幹秘書沖秦長山冷聲宣佈道。

秦長山是一個長相黝黑厚實的漢子，此時聽到校董會的決定，秦長山連忙彎腰求情道：「各位老師，歌兒一直都很聽話懂事，況且他平時連雞都不敢殺，怎麼會動手打人，我想這件事一定存在誤會，還請各位老師從長計議，給歌兒一次機會」。

溫秋聞言輕蔑一笑，聲音尖細冷漠道：「我兒子臉上的傷口還沒有癒合，這位先生是眼瞎還是睜眼說瞎話？在場那麼多人都看到是你兒子先動的手，你怎麼有臉說他聽話懂事？這件事我一定會追究到底，還想要機會，這次我要讓他連繼續上學的機會都沒有」。

「阿雪，聯繫燕京市的各大高校，告訴他們誰要是敢接這個學生，就等著他們的兒女滾出十三中吧」。

「溫小姐，這件事都是我們的錯，還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再給歌兒一次機會，我在這裡給您磕頭謝罪了」。

說著，秦父直接跪在了地上，並重重的沖溫秋磕了三個響頭，等到秦父再次抬頭，腦門已是紅腫一片。

溫秋冷笑道：「現在知道認錯了？剛才不還嘴硬嗎？你還真是一身賤骨頭，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你這個賤民生得野種，肯定也是一坨爛狗屎，我身為校董會的主席，絕對不會允許你兒子繼續留在十三中，這裡面的學生非富即貴，你兒子繼續留在這裡，只會污染學校的環境和風氣」。

「溫小姐，我是身份低賤，但歌兒和我不一樣，他有腦子，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他還有大好的前途，您就算可憐可憐我們，再給歌兒一次機會吧，您兒子的傷我會請醫生去看，該賠多少錢我也願意賠，只要您能再給歌兒一次機會」，秦父用最低微的語氣再三懇求道。

溫秋漠然道：「我可用不起你請的醫生，就你這種身份，萬一請到庸醫，豈不耽誤了我兒子的傷勢。到時候你賣一輩子豆腐也賠不起！阿雪，趕他們出去，通知他的代課班主任，把他的東西全部扔出教室」。

「溫小姐，您…」。

「爹，別說了，這學我不上了，我們走吧」，秦歌站在秦父背後，眼中噙著眼淚，咬牙說道。

自己眼中頂天立地的父親，跪在地上為自己求情，但即使是這樣，對方依然毫不領情。這種學校，他寧願不上。

「歌兒，爹沒事，你的前途重要，溫女士，求求您，再給歌兒一次機會吧」，秦長山給了秦歌一個堅定的目光，隨後再次懇求道。

「你這人還真是夠賤的，沒聽見我媽說的話嗎？趕緊滾出去，一身的臭雞蛋味兒，埋汰誰呢？」，陳飛宇的臉上包著一塊兒浮誇的大號紗布，輕蔑插話道。

「這位少爺，念在你和歌兒是同學的份上，還請你替歌兒求求情」。

「啪」。

陳飛宇冷蔑一笑，直接反手抽了秦長山一個耳光，動作以及力度，和剛才打秦歌如出一轍。

「讓我給他求情？你是腦子灌進豆腐腦了吧，你也不看看他是什麼貨色，一個爛豆腐仔，也配和我做同學？還求情，我求你嗎的情，趕緊滾出去，別逼小爺動手轟你倆」，陳飛宇不爽道。

「爹，我們走吧」，秦歌神色漠然灰暗道，「他們的手還伸不到外市，只要我能取得外市的終考第一，同樣有機會踏入省城，到時候該著急的，是他們」。

秦歌蹲下身子在秦父的耳邊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他雖然不確定這個想法到底可不可行，但至少這是目前能安撫父親的唯一方法。

這個靠賣臭豆腐供秦歌上學的憨厚漢子，為了能讓兒子繼續上學，已經徹底放棄了尊嚴。以秦歌對秦父的了解，只要對方不同意，秦父絕對會繼續跪在這裡，一直等到對方被磨的不耐煩后，勉強同意他的請求。

但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即使秦父把腿跪斷，這些人的想法也不會產生任何動搖。

喜歡跪著，就跪著好了，反正有些人，生下來就只能跪著活下去。

「歌兒，你說的是真的嗎？」，秦父原本灰暗絕望的眼神突然閃過一抹亮光。

「嗯，是真的」，秦歌語氣堅定道。

「好，太好了，我兒又可以繼續上學了，走，跟爹去趟醫院，讓胡醫生給你包紮包紮傷口，晚上爹給你燒排骨吃」。

「不用去醫院了，家裡還有酒精，洗洗就好了」。

「那行，走，買排骨去」。

兩人像兄弟一樣，互相攙扶著走出了校董會辦公室，整個過程兩人就好像透明人一般，完全處在辦公室眾人的圈外，無人理會，也無人在意。

「這老頭還真是一身的賤骨頭，這麼大個人動不動就下跪，也夠噁心人的。對了溫董，晚上我要給莫姝舉辦一場生日宴，帶上飛宇一起去玩兒吧」，另一個董事笑道。

「也好，遇到這種晦氣事，正好借借莫董的喜氣，飛宇，去給莫姝買件兒禮物，晚上去莫伯伯家玩會兒」，溫秋優雅笑道。

「好」。

「幾位董事，飛宇終考這件事還要靠各位運作一下了，只要飛宇能夠順利搭上省城這條線，以後陳家的資源，各位都可以共享」，陳飛宇走後，溫秋沖眾人說道。

「溫董放心，飛宇的成績本來也不差，到時候在讓代課老師幫他強化一下，拿下終考第一絕對不成問題」。

「那就好」。

這裡的強化，並非單獨輔導，而是考試時，讓監考老師幫忙指導一二。

一二的分量有多少，自行斟酌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