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大賊山
「姬家小子，你服不服？」夢鏡一見，就知道這小子駭怕了，繼續調侃他。
「你！」姬光又想發作，偏偏心中已氣餒，只得悶聲不吭了。
清虛笑了笑，才說：「真是好劍法，聽說是達摩大師的劍法？難道，就是近年來人們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天竺國僧？唉，看來這達摩真是了不起了，難怪我師傅閉關期間傳音，說達摩僧要在少林寺開壇講法，還要貧道前來恭聽佛教精義，看來，這趟沒白來；此間見到達摩劍法，吾心足矣！」
「道長，上了少林寺，你會見到達摩大師的，相信達摩大師一定不會讓道長失望的！」肖雨說。
「對，對，對！我肖哥說得不錯，你們道家也該收起那副自以為是的嘴臉了，多學點外教知識沒壞處，孔夫子不是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嗎？道教也該改進了，否則，你們以後就沒好日子過了！」夢鏡依舊說不不客氣，好像她很不喜歡道家這些牛鼻子似的。
「是是是，女施主教訓得是，我們已經在改了，家師早就意識到這個問題了，現在，南方尊佛，道家淪陷，我等再不思進取，道教真該滅亡了，唉！」清虛畢竟修為高，竟毫不生氣。
現實太殘酷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從東漢佛教傳來，社會動蕩，人心思變，道家的威風已漸漸失去，人們喜歡新東西，而所謂的「來世」更誘惑人，道家有識之士漸漸到危機了！
「嘿嘿，曉得就好，免得太上道祖都快被你們這些徒子徒孫氣死了，好好收幾個好弟子吧！要不要我們幫你物色幾個？我肖哥正幫達摩大師找傳人呢，隨便也可以幫你們找一、兩個，免得太上道祖說我們偏心，只幫外人，不幫自己人！」夢鏡說「漏嘴」了。
「啊？太上道祖？你們是什麼人？」清虛不覺大驚，道心立刻失守：看來，這兩人真的不簡單！
「這個嘛，目前你沒必要知道，早晚你會知道的，小道士繼續努力，你的資質還是不錯的，就是不懂得變通，記住啊，上善若水，善利萬物而不爭，目前，和佛教打好關係也不錯，慢慢你會明白的！」夢鏡見狀，更得意地掉書包了。
「是是是，貧道一定遵從女施主的教誨，多謝女施主，那我們就期待你們幫我們找人才了，哈哈！」他不覺大笑，像卸去了大山似的，頓感輕鬆：很顯然，他們是來幫他忙的！
原來，他此行下山，雖是師弟姬光相邀，卻也是師尊靈虛仙長的指派，要他物色幾個弟子，還說有人會幫他的：難道，就是眼前兩人？
姬光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了，他一向自視清高，自以為自己就是道家下一代仙長，沒想到，這會兒全不見了，聽對方的口氣，連大師兄清虛也被否定了，哪兒還輪得到他？看來，他還得另覓出路。
這會兒，清虛才騰出時間，說：「姬光師弟，你有什麼事情要師門幫忙啊？趁這兩位施主都在，沒準他們也會幫你的！」
「哎，還不是因為三大賊山的事情？我還約了中原五俠幫我，當然，有這兩位高人幫我也好，姬光先謝過了！」他這才說出事情，嘴上的高人二字也說重長長的，顯然，仍不以之為然，只是禮貌上客氣而已。
「姬小子，你用不著客氣，我們正想看你的表演呢，嘿嘿，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我和肖哥只看戲，不表演，你們自個兒玩吧，不過，關鍵時刻，我們也會唱兩句！」夢鏡說。
「看戲？你當我們耍猴呢？小丫頭，別給你臉你就上樹哈！」姬光開始反擊了。
夢鏡又想罵他，肖雨卻制止了，說：「姬公子的大名我們早就知道了，正想觀摩學習你的大作，當然，如果有需要，道長和公子只管招呼，我們會相助的！」
他卻不知道，他的出手，才是姬公子所不願看到的；姬公子的行為作風太強悍了，強悍到這個他未來時代的人難以想象，他不得不阻止他！
這時，又有五人進來了，他們正是姬光口中的中原五俠！
「小二，再給公子爺上一桌，好酒好菜盡情上，本爺今天要讓洛陽人和那些鄉巴佬開開眼界！」他說，眼睛卻瞄著肖雨和夢鏡，顯然，仍想給他們好看，心下卻罵：這兩個該死的鄉巴佬！
那五人過來了，他立刻兩眼放光，站起來給他們介紹：「大師兄，兩位高人，我先給你們介紹這幾位英雄！」
「這位是急風劍陸成，這位是驟雨劍潘陽，他們兩位聯手，天下恐怕無人能敵；這位是洛陽刀王赫，這位是棍王韓風，這位是北鞭西門雷。這幾位合稱中原五俠，都是小弟的至交好友，他們一出手，天下皆驚動，任何賊寇都會聞風喪膽！」姬光吹噓。
「切，什麼阿貓阿狗都當大俠，什麼世道啊，就會亂吹大氣！」夢鏡又一臉不屑，還說出來了。
那幾位臉冒青氣了，個個眼睛如火珠，像要燃燒了！
「你！」姬光又想發火，卻又忍住了，再次說：「大家別給這女人一般見識，俗話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嘛！」
他想找回面子，也想替那幾位大家撐面子，果然，那幾位立馬臉上緩和，說：「姬公子說得對，洛陽誰不知道公子急公好義、俠義心腸？咱們怎麼會跟這小娘們一般見識？」
清虛站起來，想說幾句話；肖雨卻先說：「在下肖雨，見過幾位大俠！」還施了一禮。
夢鏡又想說話，偏偏肖雨臉色有些重了，她只得雙手一攤，表示不再插話，肖雨才放鬆了，他實在怕這個傻妹妹繼續玩弄姬公子。
那幾位大俠也勉強一拱手，表示有禮，就過去落座了；姬光也造退，清虛又皺眉了，夢鏡這才說話：「你這個師弟啊，確實差勁，不過，希望他以後好點，否則，難得善終！」
清虛同意說：「師尊說他不是咱道家中人，還說他另有福緣，希望他會有出息吧！咱們道家真得另覓傳人了！」
「放心，道長，有咱哥在，你那點事還不小菜一碟？姬小子過去了，咱們才清靜呢！」夢鏡笑了。
那邊卻聊得熱火朝天，像要將整個酒樓燒起來似的。
「姬大公子，那邊什麼人啊？好像不把你放在眼裡哦，尤其那個小丫頭！」西門雷實在忍不住了，發問。
「不知道，一個剛認識的，不過，那公子好像有點本事，連我大師兄都佩服得不得了！」姬光有些尷尬說。
「啊？那位就是你大師兄？聽說他的道氣已經很高了，可以御風飛行了，真想開開眼界，甚至，拜他為師！」陸成卻老練地說。
他顯然看出來他們不簡單，說話也很客氣。
「哈哈，那老陸你豈非無端矮我一輩？放心放心，有空我一定讓師兄傳你幾招！」姬光大包大攬說。
「那先謝謝老弟了，我就學你們那個追風劍法，嘿嘿，那就不算偷學了，頂多算你們道家的俗家弟子！」陸成高興了。
他不提還好，說到追風劍法，姬光的臉色又難看了，剛才他才被他們批得一無是處，這會兒，又不好提，只得悶下了。
「姬公子，你怎麼了？是不是為三大賊山發愁？切，小菜一碟嘛，有姬公子在，有咱們五兄弟，怕他個鳥？再說，不是還有大將軍的大軍嘛？乾脆，咱們來個直接攻山，打他個落花流水！」潘陽說。
「唉，那有那麼容易哦，老潘，這三大賊山的背後是國師摩羅三藏，他們背後的陰謀多著呢，咱們得小心行事，否則會搞不過他們；不過，我父親有計劃，咱們先試試刀，打個機會，先幹掉三大賊山，將他們趕盡殺絕，除去外援，才好收拾國師摩羅，助太子成功登位！」姬光小聲說。
「好，有姬大將軍的親自指揮，我們一定會將摩羅和他的爪牙都幹掉的！只是，聽說讓摩羅三藏的功夫很高哦，說是什麼密宗高手，只所有難度啊！」陸成說。
「摩羅三藏由我大師兄對付，再說，不是還有那兩個高人嗎？到時，看看他們的能耐！」姬光不覺有些敬意了，自從看了達摩東來的劍招，他就佩服肖雨了，只是那個小丫頭太尖酸刻薄了，他實在放不下臉面。
「哦，那兩個究竟何方神聖？我瞧清虛道長很尊敬他的！」王赫說。
「哎，不知道，不過，那丫頭口氣確實很大，剛才還提什麼太上道祖，又說要給我們道家另覓傳人，連我大師兄她都不放在眼裡！」姬光說。
「啊？這，這，這，這究竟怎麼回事？」陸成更驚訝了。
姬光卻搖搖頭，想了想才說：「算了，咱們還是先不說這個了，聽說三大賊山的人今天會來；一會兒，我們先給賊寇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收斂點，別不把咱洛陽人不當回事兒！」姬光說。
「就是，先滅三大賊山！」幾人同意說。
他們的話又大起來，彷彿賊寇們正躺在案板上，一個個像綿羊，等他們屠殺似的！
「是誰這麼大口氣啊？老子就是黑虎山的！」一個毛臉大漢先竄進來了，隨後，又跳進了八個漢子。
「老子是白龍寨的！誰來滅我？」
「老子是天狼山的！誰敢擋我？」
那些賊寇們自報家門了，臉色一個比一個囂張，他們不知道，他們的末日來了；姬光今天實在太憋屈了，他想出出窩囊氣，這幾個正是他的理想對象，他的劍早就想飲血了。
他們來的實在不是時候，註定要被姬光屠殺；可惜，姬光也錯了，他沒機會趕盡殺絕。
冷冷地看他們一眼，姬光才說：「你們幾個大約都是小嘍羅吧，我想黑虎寨的金大虎沒來吧？白龍寨的林白龍沒來吧？還有，天狼山的笑天狼沒來吧？」
他說的分別是三大賊山的寨主，他知道，眼前幾人沒一個是寨主，挺多，只是小頭目，看他們的樣子，獐頭鼠目的，一看，就只是個小角色。
「嘿嘿，你以為你是誰啊？就憑你個小白臉就想見我們大當家？笑話，小子，剛才是你在胡吹大氣吧？小心老子今天就宰了你！記住了，老子是黑虎寨的秦彪，黑虎寨的五當家！」秦彪毫不在意地說，他實在沒把眼前的小白臉放在眼裡。
「很好，看你算個人物，好，去大街上等著，本公子今天就超渡你！」姬光說。
「哈哈，五當家，看來這個小白臉今天跟咱們幹上了！五當家，對付這小子，哪用得著你伸手？咱哥幾個就把他滅了！嘿嘿，小白臉，有種你出來，咱們到大街子撂撂，我要在你的臉上划十刀，讓你小子變成醜八怪，人見人罵，娶不到老婆！」一個小頭目說。
「你還不配，秦彪，你去等著，爺再喝兩杯就來超渡你！」姬光說，語氣靜得可怕。
「姬公子，這種貨色哪輪到你大公子出手？要不，兄弟替你超渡這幾個小毛賊？或者，將他們打跑就算了！」棍王韓風說。
「不行！非屠了這幾個傢伙不可，本公子今天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兒，正好拿這幾個小毛賊出氣！」說完，他的臉上開始結霜了。
那種冷氣連韓風見了，都心裡一涼，暗喘：幸好，我不是他的敵人！
秦虎也看見了，心頭一顫，才說：「你小子究竟是何人？敢如此大氣說話，報上名來，本大爺不斬無名鼠輩！」
「嘿嘿，你小子聽好了，本公子就是『洛陽劍公子』姬光，秦彪，你的死期到了，去，大街上給本公子等著！」姬光惡狠狠地說。
「啊，原來是這小子，難怪，這麼狂，難道，今天真想栽在這裡？掛了？」秦彪頓時臉色大變。
「五當家，怕個球，再說，不是還有白龍寨、天狼山的弟兄嗎？咱們合力把這小子給滅了！看他還怎麼猖狂！」小頭目仍不信邪，想干一場；當然，明知不敵，拉上了同夥。
「就是，秦五當家的，怕他個鳥，咱們併肩子上，撕了這小子！」其他幾個也說。
看來，他們也不信邪，活該他們倒霉！
「好，咱們就跟他們干一場，你們那邊上幾個？是不是六人同上？」秦彪仍有恐懼，怕對方也一擁而上，他看來出來，那幾個也絕非泛泛之輩。
「哼哼，秦彪，你是怕了爺們兒了吧？」陸成說。
他看出來，秦彪在擠兌姬光，怕他們一擁而上，如果姬公子有所損傷，那就不好向姬大將軍交待了；雖說姬公子是道派弟子，可功夫怎麼樣，他還未親見過，只聽人說姬公子喜歡比武，遇到高手就挑戰，但眼下對方人多，雙拳難敵四手！
「不用，老陸，就這幾隻小跳蚤哪用得著幾位老哥出手？本公子就可以料理了，秦彪，你們出去候著，爺還要喝一杯，再來料理你！」姬光輕蔑地說。
「好，咱爺們兒今天就會會你，看看姬大公子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走！」說完，他率著那伙嘍羅出去了。
他開始尊敬姬光了，想藉此脫身，撐撐場面就走。
「這才像話，看那秦虎還懂點禮數，一會兒，本公子給他個痛快的！」姬光微笑說，彷彿，殺手是件相當愉快的事情。
「姬公子，還是小心些，對方人多，當心暗器、小箭之類的東西！」陸成提醒說。
「放心，不就幾隻臭蟲么，一會兒就處理了，來，幾位老哥請了！」說完，他一飲而盡，率先踏出門去。
中原五俠趕緊跟上，怕他意外！
「道長，妹妹，我們要不要去看看？」肖雨問。
「應該不用吧，幾個小嘍羅，他應該可以料理！」清虛無所謂地說。
「我也不想去，打架沒意思，再說，他很會殺人的，太血腥了，看了倒胃口！」夢鏡說，一臉不忍心，彷彿已看見了幾具屍體橫在街頭。
「那好吧，我也不下去看了，就在這兒看看，但願，不要太血腥，否則，說不定我要出手，可以嗎，妹妹？」肖雨說。
「當然可以！不過，肖哥，要有分寸哦，咱們可不能壞了規矩！」夢鏡說。
這時，雙方已拉開架式，幾個匪徒圍上姬光了！他卻看到不看一眼，甚至，將眼睛閉上了！
「秦彪，你怎麼不出手啊？下手狠點，那樣更痛快！」姬光悠悠哉哉地說，那樣子，彷彿他正在品一杯美酒，生怕不能盡興。
「馬上就出手，姬大公子，當心了！」秦彪以為他只是場面話，說不定，一會兒，就放他們走人了；那樣最好，他實在不敢得罪這位姬公子，畢竟，他是大將軍的獨子，稍有差池，黑虎山就完了！
說著，他拔出了刀，裝出兇猛樣，向姬光砍去。
「唉，你這樣子很難看，沒吃飯？還是你的砍刀是竹片做的？打起精神，使勁砍啊，你這個樣子爺實在不想出手，太難看了，像個娘們兒！」姬光調侃說。
「你！」秦彪一臉難堪，偏偏，這會只得提起精神，鼓起勇氣，拿出了真功夫，一招橫刀斷雲，向姬光揮去。
「這才象話，看我的，清風徐來！」說完，姬光拔出長劍，卻狂風般掃向了秦彪。
「啊！」只聽得一聲慘叫，秦彪已然咽喉中劍，劍尖拔出，血，像箭一樣射出來，像噴出來的急流；卻又像梅花，在狂風裡亂顫；只一下，秦彪已然完蛋！
「啊！」同圍的小嘍羅們也驚呼，叫完，就想跑。
「誰也別想跑，一個都跑不了，出刀吧！」姬光仍惡狠狠地說。
原來，他的劍是用來殺人的，清風徐來變成了狂風卷葉，這小子，真不留情啊，難道，真要宰了那幾人？我要不要出手？肖雨想。
這時，那幾個小嘍羅早嚇得面如白面，跪在地上求饒：「公子饒命！公子饒命！」
姬光卻不放在眼裡，仍舊惡狠狠地說：「求饒也沒用，本公子殺性起來了，嘿嘿，你們都起來玩命啊，那才像個男人，你們的匪氣跑哪裡去了？出招！」
求饒沒用，只有拚命，幾人趕緊揮刀砍去，有的，拿出來小箭、暗器，向姬光不停招呼。
「這才象話！哈哈，你們認命吧，下輩子，記住了，別做土匪，那不是好行當！」說完，姬光的劍又揮了出去.
眼看，那幾個嘍羅即將成刀下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