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他記得村長說過於家村裝有監視系統,所以他第一時間去找於銘求助,恰逢周末於銘待在老家。
他把事情簡要地跟於銘說了,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現在報警也為時已晚,於銘說:「去監控室。」
監控室就在於家古宅,平時有兩名警衛守著,整個於家村就只有五個維護治安的警察,於銘讓他們調出景堯失蹤前後一個小時的錄像。
景堯失蹤的這個時間裡,村裡沒有任何車輛出入,也無任何人出入,這麼說,他就被藏在村子里。縮小了範圍目標,於銘把兩名警衛支開:「這套監視系統是千重很多年前安裝的,是他自己研發的一套程序,他在村子每隔十米的地方就裝了微型監視器,依靠紅外線放射監視,可以說,村子里除了家庭住宅沒有監視不到的地方。」
於銘調出景堯失蹤后村子里所有地方的錄像,蕭洛飛嫌他速度太慢,而時間緊迫,就讓於銘教他操作,當他學會操作後幾乎以平均每秒一百幀的速度滾動播放,速度之快讓於銘眼花繚亂,而他卻目不轉睛,將情況盡收眼底。
沒有!
找遍了所有地方全都沒有景堯的身影!
「於先生……」
「別急。」於銘揉眼睛仍然淡定,「我把警衛支開另有原因,因為有一個區域是他們看不到的。」
看不到的區域?那是……
「北山墓地?!」是的,剛才搜遍了所有區域可唯獨有一個區域是空白的,那就是佔據半個村子大的北山墓地!「我怎麼忘了,景堯是在那裡失蹤的,屍油事件也是在那裡發生的,首領八成是把人藏在那裡!」
「千重把北山墓地的監視系統鎖了,要有密碼才能進入。」於銘輸入密碼,半分鐘的緩衝等待后,北山墓地的監視系統被打開,「一旦有人打開這個系統,千重的個人電腦上就會有提醒。」
提醒?提醒後會怎樣?
蕭洛飛暫時不管,他調到兩個小時前,景堯失蹤的時候。「果然,他就是在墓地失蹤的。」
這小子上完廁所后就跑進墓地,他之前一直纏著說要和他一起在晚上去墓地探險,都被他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不讓就自己一個人跑進去,真是不知死活的傢伙。可他又不能不管他的死活,如果他真的出事,對他家裡人不好交待,他那位當上將的堂兄對他底細了如指掌,前天還捎信來交代他幫忙照顧景堯。那位軍爺他可得罪不起。
畫面上,景堯向墓地深處跑,跑到一半畫面戛然而止,黑屏后還浮出一個扮鬼臉的柯南頭像。
蕭洛飛咦了一聲:「這是我手機屏保唉!」
「……」
「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系統被黑客入侵了,有人是存心不想你看到之後的畫面,但這也表明景堯就是在墓地里,而且看他跑的方向,就是我家祖墳。」後面的那個秘密通道,於銘只帶他走過一次,後來景堯說路線複雜他沒記住,可現在看他顯然沒忘掉。
「現在要怎麼辦?」
「求助。」於銘打電話給他弟,這個時間於千重都會在線,「千重,景堯不見了。」
「……怎麼回事?」
於銘把電話交給蕭洛飛讓他解釋:「就是這樣,現在確定景堯就是在墓地里,可你大哥說監視系統被黑客入侵。」
「給我點時間修復系統。」
「多久?」
「你們現在去墓地,讓我哥帶著電話,方便我聯繫。」
於銘本打算開車去墓地,結果蕭洛飛瞄了他一眼,微笑地張開手臂:「於先生,到我懷裡來。」
「……」比他高出一點的於銘本能地後退,「不要。」
「不要害羞嘛,我抱得動你。」
這不是抱不抱得動的問題,而是……尊嚴的問題。「我開車你跑。」
「不行,開車太慢了,我也不能跟你分開。」不管三七二十一,蕭洛飛攬住於銘,為了照顧他的自尊心他很善良地沒採取公主抱的姿勢,而是攬住他的腰馱著他上山。開車需要走車道繞幾個彎子,用輕功則可以一路穿過墓碑上山,快捷省時得多。
等他到山上,於千重那邊也好了:「他進了陵墓。」
「於家陵墓?」於銘擰眉,「陵墓那麼大,就算要找也要找半天。」
「我先看看。」
「看?你拿什麼看?」
他記得於千重就在露天的地方裝了監視系統,難道說……「你在陵墓里也裝了監視系統?」
「是的,每個墓室都裝了,費了我十年的時間,但安裝完成後,我一次也沒啟動過系統,因為我師父不讓,現在也沒法顧忌他老人家了。」
「你瞞著我做這麼危險的事,如果被家裡人知道了,你想過下場沒有?」
「沒有。」
「……」
於家陵墓的鬧鬼傳聞世代流傳,就是白天他都不敢一個人進入,而於千重卻花了十年時間在陵墓里安裝監視系統,真是……佩服!
於千重跟他們說陵墓前殿里是安全的,於銘就先帶著蕭洛飛從密道進入,蕭洛飛道:「上次讓你帶我從密道走出去,你不讓,害得那八個槍手全部陣亡。」
「那是防賊設計,那八個在我看來與賊無異。」
蕭洛飛問過於千重為什麼他那日會在直升飛機上,為什麼要爆炸直升飛機,於千重給了他四個字:「無可奉告。」
「大哥,景堯進入前殿的時候有一個黑衣男人出現把他打暈。」
「然後呢?」
「黑衣男人帶著他進了第七層,然後不見了。他從畫面上憑空消失。」
「我們先去第七層。」
蕭洛飛問道:「第七層有什麼特殊含義嗎?葬著誰?」
「我爺爺我爸爸那一代,除了我爸的棺材是空的,其他密室都躺著骨灰。」
「那你死後是葬在第六層?」
「是。」
「我想預留一個棺材空位。」
「石棺很大,夠躺兩個人。」
他們的談話傳到手機那邊的於千重耳里,他無語,都什麼時候了這兩人還有閑情談生死同穴的問題!
「於先生,我死後你一定要把我葬在你那口石棺里,否則我死不瞑目。」
「你怎麼知道你會死在我前頭?」
「我不想看著你死,那樣我會痛苦得生不如死。」
「……」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自私?這個問題我思考過很久,可每次只要一想到你不在,我的心就會抽痛,那樣痛不如死了算了。」
「洛飛,雖然我陽氣不足,體質虛寒,可我覺得我還能再活五十年,你不要想太多。」
「五十年啊……確實很長的一段路。」
「是啊,誰知道未來會怎樣,也許你在未來就對我沒興趣然後離我而去。」像於銘這樣現實的人早就想過這個無限的可能性,蕭洛飛這樣瀟洒不羈的人也許哪天對娛樂圈沒興趣就繼續隨師父雲遊四海去了。
「可現在明明是你對我沒興趣棄我而去。」
瞧瞧這哀怨的小眼神,於銘撇向纏在自己手臂上的蕭洛飛:「你很怕嗎?黏那麼緊?」
「怕呢,這兒鬼氣森森的,人家害怕!」
「你就裝……」
抵達第七層後於千重那邊的線索就斷了,二人只好一間一間墓室找起,於千重提醒他們:「當年我安裝的時候都選在白天,我師父說晚上的時候千萬不要打開墓室的門。」
二人面面相覷,青微道人雖然信口雌黃愛胡扯,但有些話又很靠譜,因此,夜晚時候千萬不要打開墓室的門這話到底靠不靠譜?
於銘最終決定:「如果景堯真的被關在墓室里,那麼說明墓室的門被打開過,除非他能穿牆而過。」
「可是……好,於先生,我來開墓室的門,你站在我身後。」
於千重那邊說:「墓室內沒有人,景堯有可能被藏在石棺里。」
「你確定?」於銘說,「這層的石棺只有爸爸那口是空著的。」
「那就去爸爸那間墓室。」
「好。」
左邊的最後一間即是於正純石棺的所在墓室。蕭洛飛站在那間墓室前,身在陵墓的他無法判別周遭是否埋伏著殺氣,因為這兒怨氣太重,壓住了凡人的殺氣。
蕭洛飛接過手機:「千重,墓室里有什麼可疑的鬼影沒有?」
「沒有。那你師父說的那番話……」
「六師兄,我師父不也就是你師父嗎?你跟他那麼久,應該更明白他所說的可信度。」
「……事到如今,只能一搏。」
他輕輕推開墓室的石門,沉重的石門吱呀一聲緩緩地打開……一切正常。
「爸爸的石棺是第三口。」
「於先生,你不要進來。不,你還是進來,在我身邊我才有安全感。」
「該是我有安全感才對。」於銘寸步不離,不知何時起他習慣了對蕭洛飛的依賴。
蕭洛飛深吸一口氣后,打開石棺……
還好還好,裡面沒有白骨,沒有怨鬼,只是躺著兩個人……
躺著兩個人……
「景堯……J?!」
沒錯,躺在石棺里的一個是失蹤的景堯,一個是他好久沒見的老友,J,朱利安的貼身保鏢,炸彈狂人,J。
景堯昏迷,J醒著:「你總算找來了。」
這個聲音是首領的聲音。J從喉頭口取出變聲器:「為了引你們到這裡來我真是煞費苦心。」
「你為什麼在這裡?」
「守靈。」J說,「朱利安少爺分為二體后,我選擇跟隨魂主,他被你師父關到這裡,我就跟到這裡。」
真是忠臣啊。
蕭洛飛不禁感動,真愛莫過於此!「原來你在這裡守靈……什麼?你是說變態朱利安被我師父關在這裡?」
J獰笑:「是的。」
蕭洛飛回頭——這就是J千方百計引他們到這裡的目的,變態朱利安對於銘還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