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往歸夢心弦舊
剛坐於船中的君歌,不禁抬眸看向窗戶邊一直站著的趙妍雅。
雙目漸漸地垂下看向他處,嘴角不由地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船隻緩緩滑行,這一刻她倒是不曾有一刻心中不安之意。眸中的恨意,亦是漸漸揚起著。
身子靠向於他的肩上,抬眸看向身旁之人,疑慮地雙目輕聲一語質問道:「王爺可是覺得,臣妾說得過分了些?」
默作搖頭而道之:「不曾過分。」
「那王爺這一路,又為何不與臣妾說說話,莫非並不是如口中說得這般。」
他說的不曾過分,還真不知所言的這番話,可是真?
如今的她,倒是越發對於他所說所言的那番話,多了幾分疑慮。越是如此,越想從他的口中得知真相。
不知為何,越發的在意,亦是越發的難以克制。
畢竟,從他們二人下來后,他自是從未開口說得任何一句話。哪怕是一句寬慰之言,都未曾有過。
倒是不知,每一次一遇此事,她究竟是如何想之此事的。
「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她所說的過分二字,對於他而言根本便是沒有任何可令人過分。她向來所說都是句句屬實,一直以來是他自己不夠狠決。如若他狠決些,想必不會有今日之事。早該在當初時,就該拒絕,而非在今時今日。
將她的身子摟得越發的緊了些,漠然長嘆道:「若要過分,那便是本王。是本王,辜負了宇文將軍的囑託。」
「王爺並沒有辜負。」
見他如此自責,她真心想將真相告知。自己便是宇文**,讓他無需被趙妍雅所說地身份所困惑,一直令他心中有愧罷了。
自始至終,他從未辜負過。
如若他知曉所娶之人,早已是他兌現了承諾,想必心中定不會有諸多愧疚。
她,亦是該對七年前的事漸漸釋懷。
他有如此之心,又豈能埋怨當年之事。
在他懷中故作蹭了蹭身子,抿然笑之的問道:「難不成,王爺為了心中的自責,便要娶之?」
「一直以來,本王一度認為**不在人世。這個王妃之位,一直都為她留著,彌補當年的遺憾。若不是遇見看你,本王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一人。你的出現,便早已決定,往後的餘生。本王,自是不該為當年的承諾而自責。只要,她安穩的活著,那便是對自己當年有所彌補罷了。」如今的他,又怎會會為了愧疚而娶之。這樣,對誰都不公平。
畢竟,他已經愛上自己所愛之人,又怎會為了一個承諾而背叛。
倘若宇文將軍泉下有知,定會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對於自己的孩子如此的疼愛,又怎會受到半點委屈。
可不管如何,他的心中自是萬分的懊惱。
「其實,本王也後悔,當初不曾救下她。」
『當初你不曾救,如今你肯救下我,已經算是彌補當年的遺憾。』
漸漸地,她被赫連燁那番話多了幾分輕易,可偏偏有一絲的動容,不得不讓她對於他有些……
心中的那番愧疚,亦是在她的身上漸漸浮起,她也不知為何會有這等情緒。
她沒有對任何一人有絲毫的愧疚,對於他,卻是……
嘴角微微上揚,眸中所揚起的歉意亦是極力掩飾著,淺然一笑著:「如今有君歌陪在王爺左右,難道往後王爺也會後悔不成?」
後悔?
意味深長的笑意,搖頭而道之:「能成為寧王妃之人,本王從未後悔過。」
在他做任何決定之前,他都會深思熟慮一番,並不會當此事為兒戲罷了。
畢竟,他從不為一事後悔過。
「今晚,王爺可還會在府內?」
「為何這般問?」
「瑤兒說得王爺一道夜間時分,便會出府前去竹林堂。自從我入寧王府時,王爺一直都未曾離開,也未曾在竹林堂。就是想問得王爺,往後可還會來此處?」如今,她必須知曉關於他所有的去向。這樣一來,她才能私自行動。如若讓他所瞧見,她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
倒是他一反問的那一刻,她的心倒是有一瞬的恐慌與不安。
畢竟,她生怕赫連燁再次追問下去,這樣一來,她還真不知該如何推辭。
「先前除了皇宮,便是竹林堂。之後,便一直府內的書房,並未離府。」對於自己所處何地,她自是該知曉,畢竟他去何處也從未對她有過隱瞞。不過她如此一問,更能知曉她對自己可有在意。「倒是不知,你竟會如此在意本王的去處。」
在意?
其實,她根本便從未在意他的去留。
只是想藉此機會,偷溜出去罷了。
如若將他迷暈,怕是對他的身子有礙。以至於,她必須每一次得讓絮兒將消息放出。
畢竟,自己的行蹤一旦被葉姣儷察覺一二,還不知會如何誇大其詞。
這背後的謬論,還不知在她的口中如何傳出。
漠然長嘆一氣道:「還不是怕別人說閑話。」
閑話?
如今的她,倒是越發的擔憂一事。
這令他,甚是感到一絲地不安。
「說什麼閑話?」
故作凝思,徐徐道來:「怕說是,寧王並不愛寧王妃,當初不過只是看寧王妃可憐,救下罷了。」
「這莫非是你自己胡思亂想罷了。根本,不會有此事發生。」
赫連燁見船漸漸地靠岸,先行一步跨入岸上,伸手扶著她的身子輕聲而道之:「小心。」
君歌見他如此溫情,到還是不願將他放手。
緊緊挽著他的胳膊,笑顏而道之:「今晚,我想晚些回府。」
赫連燁見她笑得如此明朗,這樣笑逐顏開的她,的確是令人不禁神往。
溫情的笑意,漸漸揚起著,緩緩而道之:「沒有皇宮的約束,在這裡你是自由的。」
自由?
抬眸看向這片天空,她卻是此時是自由的。可偏偏,他卻不知自己從未自由過。
不知何時,她越發的覺得,孤獨久了,甚是有些懷舊。
面對赫連燁時,她亦只能強顏歡笑……
夜歸晚似秋,衷腸言莫道幾許,翩翩佳汝醉傾城。
春色微涼,歲月如歌,往事歸夢。
心弦舊譜,痴醉天涯,思念誰從?
倚檻悵望霧半空,憶起秋霜,卻浴花濃。
淡書殘墨訴愁腸,一縷塵煙,幾字欣同。
「王爺,你說安城也是這般夜景嗎?」
看向著稀疏來往的人群,好生熱鬧。
對於她自己而言,這些自當不過是習以為常的罷了。
可偏偏對於安城的一切,她卻是如此的想要前去。究竟想看看,這當今太后可有何等秘密。
「安城雖為熱鬧,但本王偏偏只喜璃楠國。此次前去,你不能中途反悔。」
「要去幾日?」
「五日。」
五日?
被他如此一說,總覺得他這番話定是話中有話罷了。
他是最為熟悉安城之人,說得如此令人退卻,她越是想去見見,可真是有他說的這般。
如若不是,她又怎會反悔。
赫連燁垂眸看向於她,不曾相言的她,不免一問道:「怎麼,可是不願了?」
「才五日,何來不願。」對於前去安城之地,是自己開的口,又怎會不願去得。抬眸看向於他,不苟言笑的赫連燁除了那雙宛若星辰般耀眼的雙目,倒是令人沉淪。
悵然地一舒而道之:「怕是到時候,臣妾與王爺意見不和,倒是會有所爭執罷了。」
「本王也想試試,與王妃相處五日從不離開分毫,可會有不和之處。」他從未有過整日與她相處的時辰,如今前去安城到了有了一次彼此都不曾離開視線的各自,他亦是不知這五日,該如何與她相處。
想必,難免不會少了爭執。
不過,他也想試試,這一次與她之間,她的心意究竟是如何。
「如若不和,王爺可想要休了臣妾?」
心中驟然一停的他,淺然一笑之:「一年都未到,王妃便如此的著急不成?」
「我……」一時不知如何開口的她,腳下的步伐亦是變得極其緩慢,蠕動的唇瓣緩緩地繼續道來。「我也只是說說罷了,王爺又何必如此當真。」
「對你,本王自是當真。」不管她說的每一句,他一直都牢牢記於心中。不曾有過忘卻,宛若一粒**,在心中一直生根發芽罷了。
一時,他想起與她寫下的承諾,可這一年短短一瞬就過了。
相握於她的手腕,一絲力道都不敢用力幾分,輕聲細語地道來之:「君歌,如若本王自私些,一年後不肯放你走,你可會恨本王?」
「往後的事,我們二人都不知。臣妾也不敢想往後之事。」
恨?
她不知對於赫連燁有何恨,也不知真的到了那一日,該會是如何。
是離開,還是繼續留在寧王府,她亦是不知。
「只要君歌還活著,就不會恨王爺。」
赫連燁,為何我記不得你?
小時候的記憶,積壓於心中,可那時自己不過只是孩童,對你不過只是不曾熟悉。
可為何,你今日的柔情,足以想要靠近你。
就連你說得的那番話,倒像是一年後永遠的朋友別離。
對於你,終究還是無法看清自己的心。
愛不得,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