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往歸夢心弦舊(下)
倚坐再窗前,久久凝目著院落。憂愁的雙眸,泛著的淚意,久久在其中打轉。
隱忍著淚意,不曾將其掉落,皆因她知曉,一旦落淚她便是輸得徹徹底底。
繁華似錦,朝落縉雲。
久似別離,春江都艷。
閉上雙目的她,腦海中何嘗不是浮現著那一幕幕……
自從嫁入寧王府,她變得好生絕美,任何人都比不上她的美艷,亦比不上如今她的『富貴』。
哪怕她不過只是一時得意,往後一旦被厭惡,也不過只是打入冷宮的下場罷了。
君歌的那番告誡,就是往後餘生的她自己罷了。
皆是她自己知曉,無論寧王再怎麼決然,不過只是當著那女人的面故作說道。寧王向來心慈手軟,從未對任何一人說得如此狠決之言。
自始至終,若不是那君歌,想必王爺還是當初的寧王。
落花無情,佳人亦有情。
對於她而言,向來不肯輕易的就此放棄。自始至終,她一直都是深愛著赫連燁,又怎會將自己的姻緣交付於不相干之人。
何況,她的身份終究不能被任何人發覺,尤其是赫連燁,就怕他今日那番話的言下之意,便會察覺一二。
尤其是君歌,倒是聚聚諷刺之言,仇視的雙目又何曾不是看向著自己。
那一日她的確欺騙了赫連燁,她根本未曾與太後言談此事,不過只是為了讓赫連燁就此安心,不然她也不會說得此事。
之前說得那番話后,她的心中何曾不是慌亂萬分。這個謊言,她後來細細想來,幸好不曾有任何破綻。
一直一來,她何曾不是佯裝從容。心中的自己無數次在勸告著,她自己就是宇文**。畢竟,她本來就是趙氏的義女,只不是一個身份的罷了,畢竟,宇文氏的人早已不在人世,又有何人知曉自己究竟是誰。
垂眸看向著掌心的玉佩,此玉佩自從那一日交與自己的手中后,她便是更為堅定往日之路該如何走之。
她向來無欲無求,一生怕是只有一個心愿,便是嫁與寧王。
抬眸看向這片天空,嘴角亦是微微上揚一抹冷意,傲視地注目,多了幾分狠決。
掌心漸漸地合起,腦海中的片段一直停留在那一晚……
「趙姑娘可喜歡寧王?」
「你是何人?」
趙妍雅見得此敢在這個時辰出現在皇宮還未曾離去,微眯著雙目看向於他的身影,想更清楚的看清才步步靠前時。
他卻是下意識的側轉著身子,亦只能看到月光下模糊的側影。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需要知曉,有我幫你,你會如願以償進入寧王府。」
如願以償?
一直以來,她何曾不想如願以償。可偏偏,她終究及不過一個奴婢。
「我想成為寧王妃,你可會幫?」
寧王妃?
這件事,他還未曾想過。不過,只要變成一個的身份,她自當是可如願以償。
可得到一個人,亦可進入那個府邸。
至於她所說的寧王妃,自當是不可。
猶豫了半晌后,徐徐道來:「這個怕是……」
聽他如此猶豫不決,自是想想都不可能讓那個女人從王妃之位乖乖讓之。
還說什麼會如願以償入寧王府。
她就算入府,根本不想為妾。可後來退一步想之,能嫁於他,自當為妾又如何。
無論她在太后那兒苦苦哀求,說什麼君歌動不得。
她是動不得,畢竟能從皇上的手中活下,自當唯有她一人。
不屑地輕揚笑之:「寧王妃是皇上親賜,怕是沒有人敢將寧王妃換成他人。」
「你若是想當這個寧王妃,自當唯有嫁入寧王府,才能奪取本該屬於你的位置。」他能幫,亦只能幫她入府,其餘之事,他自當是無能為力。
她想要如何爭取,那是她的事,自是與自己毫無瓜葛。
「你想如何做?」
背對著她的身子,眼眸中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笑意,挑著眉宇自是緩緩開口道:「宇文將軍曾與赫連燁有個承諾,會將自己的最小的女兒託孤於寧王。這七年來,寧王府不曾有寧王妃,那個位置其實是留給宇文**。」
「可這個宇文**已經死了。」
七年的承諾,不正是在今時今日給斷了當初的承諾。
還不是娶了她人為寧王妃,論資質、家事她也斷不可能成為寧王妃。
可這個宇文**已經是個死人,眾所周知,除了皇后一人獨活了七年,關於宇文氏的所有的人早已死於七年前。
如若想要神不知鬼不覺,怕亦是難事。
他不屑地輕笑著,無奈地搖頭嘆息著:「死人不會說話,何人會知曉,宇文**是誰。」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亦想上前問之,可她一直不敢挪動著身子上前。
心生疑慮的她,一直環顧著周圍,生怕何人瞧見她在此處與一人秘密一事。
在這皇宮之中,她何曾不是謹慎小心,生怕被人抓住了把柄,倒是令趙氏蒙羞。
如今趙思柔在後宮,得到聖眷恩寵,自是讓趙氏再一次蓬蓽生輝。
可偏偏,義父戰敗的消息卻還未曾傳入皇上的耳中,所有的消息若不是太厚所攔持,怕是趙思柔未曾有今日這等風光。
心中暗自竊喜的趙妍雅,聽到他的聲音漸漸地響起,心中頓然顫動著。畢竟,此時此刻,她更似一個無助之人,不不知該不該接受這一切。
「從今往後你便是宇文**,七年前的事我都可以告訴你,至於如何在赫連燁面前圓這個謊,那也得看你的本事。你要知曉,能騙過赫連燁的人並不多。可他,畢竟對於宇文**向來有愧,如此一來,你覺得他可會不會娶你?」
「宇文氏一直藏著一個秘密,身為宇文氏之人,不可能不知那個秘密在何處。只要藉此機會尋得那個秘密,興許還能留得赫連燁一命。」
「關於這個秘密,我從太后那兒聽過。先皇當年所立之人是寧王,若不是寧王身體抱恙,便不會更改遺囑。」「寧王與淮王之間,先皇一直在猶豫。只是不知,那個未曾被發現的秘密,究竟在何處罷了。」
「本王想,你該會知曉。」
「你是……」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時,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到此人是他。
也不敢相信,他有如此大的膽子,敢在這個時候與自己相見。
此時的他,早已是……
暗中的光影漸漸地浮出,冷冽的雙目宛若一把劍徐徐而來,低沉而道之:「從今往後,你便是宇文**。」
宇文**?
從她被帶回趙府的那一天,便是不知自己是何人。
如今,要用得一個死去之人的身份,還真是匪夷所思。
可不管如何,她既然已經答應此事,定然會將當初七年前的承諾彌補。這個遺憾,她不會讓此遺忘。
帶著宇文**這個身份活下去,定會以告慰宇文將軍的在天之靈的心愿。
可她心中一直對於此事尤為的擔憂,不安地而道之:「如若這個秘密被人發現……」
「不會有人發現。你只需要告訴赫連燁,他只會愧疚。至於,他想不想承諾此事,皆是由他做決定。本王,不過只是為你尋得了一條出路。」如今都到這個地步,還一直在意被發現一事,果然是太過於天真了些。
比起一人,她的膽子倒是比不上她。
可偏偏,她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
原本還有所期盼,可如今身為寧王妃的她,這些虛榮對於她而言終究比不上復仇一事。
既然,她向來對赫連燁如此的心慈手軟。那便由趙妍雅徹徹底底的取而代之,這樣一來,所有的一切自是與她無關。
對於早已離世之人,倒也可為趙氏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尋得一條出路?
想必這條出路,定會令人沒齒難忘。
不屑地暗自輕揚一笑之:「王爺的這條路,莫非是在害妍雅不成?」
「如若你不願,本王自可另找她人便是。畢竟,本王對於宇文氏頗為了解。關於宇文**與赫連燁之間的事,本王最為清楚不過。」
「既然王爺如此誠懇,妍雅又怎會推託。」
如此難得的機會,她又怎會輕易的讓給她人,畢竟這是她因有所得地罷了。
倘若她就此放棄,那赫連燁便再也得不到了。
緊蹙的眉宇,漸漸有了思緒。
皆因她自是知曉,走上這條路的後果。
可不管如何,這條路既然已經選擇,便真的別無他求。
至於她的這個身份,除了赫連燁知曉,便是他曾將這些事告知君歌的那日起,不知為何倒是更為的棘手。
有君歌在他身側,又怎不會勸解著。
雖不知他們二人之間會言論何事,可對於她的為人,又怎不會一番的擔憂。
畢竟,能蠱惑寧王之人,想必除了她,便再無任何一人可使得這卑鄙的手段。
如今的當下,她就該好好想想,該如何步步下得這枚手中的棋子,定要無絲毫的破綻才是。
尤其是那個女人,她自會防範一二。
對於她的身份,倒也是深深令人懷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