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衍界星河 第十九章:刻薄與卑微!

第一卷:衍界星河 第十九章:刻薄與卑微!

丹藥出爐,丹香四溢。

從凌晨一直忙到傍晚,一百一十隻玉盒終於裝填完成。每一隻玉盒之中放著一百個玉瓶,每個玉瓶之中十枚辟穀丹。一共十一萬枚。

仙家手筆!絕對的仙家手筆!

往生神殿一共一百零一座核心弟子宮殿,每一個核心弟子每月丹藥供養是一千枚辟穀丹,再加上靈獸宮等各種特殊的宮殿,一共十一萬枚丹藥!

十一萬枚辟穀丹,竟然只是一座神殿一個月的的消耗,那麼整座比落仙宮七大神殿,就是七十七萬枚,再加上天宮各殿,僅僅一個月就要消耗將近一百萬枚丹藥。

如此大的手筆,天底下也只有這九大仙門能夠應付的起。

「還有丹爐底下的沉澱物,用四十個大桶分裝,送到山下四象院之中!」胡不庸斜躺在床上,指揮著陳長安將丹爐底下殘餘的藥渣挖了出來。

「這...這也是給人吃的?」陳長安一愣,問道。

「廢話!這藥渣加水攪拌,凝結之後就是辟穀膏。普通弟子每月只能領取拇指大小的份額,你說珍貴不珍貴?」胡不庸嗅著鼻尖,白了陳長安一眼后閉目養神。

「就這...還得加水?」陳長安暗自咋舌,不再說話。

蚩真曾告訴過他,辟穀膏才是比落宮弟子服用最多的膏藥。如此說來,陳長安能夠吃到魔靈丹,比之比落宮的普通弟子確實是幸福太多太多。

四十個大桶分裝,足足用了三個時辰的時間。夜幕降臨,分發丹藥一事便只能放在明天再辦。

翌日清晨!

陳長安將一個精美的米黃色布袋掛在腰間,拿起胡不庸給他的丹房令牌,開始了他第一次的正式工作。送丹雜役,顧名思義就是送丹的小工。按照常理,胡不庸讓他做的其他工作都得算是加班。當然,丹房人員稀缺,各種兼職陳長安是必須做的。

一路走去,隨手將一枚辟穀丹丟進口中,仔細品味辟穀丹與魔靈丹的區別。

入口柔滑,滿口生津!

藥力融入效果比魔靈丹好上不少。只不過丹內所蘊含的藥力卻不及魔靈丹三分之一。不過這也是必然,辟穀丹是數種藥材提煉而成,魔靈丹卻是最為精純的源氣凝練的,兩者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砸吧著殘餘的葯香味,有些回味無窮。邊走邊品,不覺間走到一座佔地數百畝地宮殿門前,上書「月宮」二字。

「月宮!」

門派賞賜給南宮傲月的宮殿,佔地三百餘畝,宏偉霸氣!推開宮門,宮牆之內靜謐無聲。南宮傲月被敕封核心弟子之後,便帶著三百名精英弟子前往南北戰場,連使喚的人都還沒來得及挑選。

正殿之中,陳長安駐足良久。掏出胡不庸給予的玉牌,手指滑動隔空寫下「月宮」二字,腰間的米黃色布袋泛起微微光芒,一隻玉盒憑空出現在陳長安手中。將玉盒端放在桌上,隨手關好宮門,朝著下一座宮殿走去。

往生神殿,下設一百一十座核心宮殿,佔地廣袤足足方圓數百里。

晚霞映紅,夜幕降臨。

「一百零四....」走近一座宮門前,陳長安靜氣凝神,長舒一口氣,平復內心的不安后,敲響了這座宮殿的宮門。

整整一天的時間,他嘗到了太多的斥罵與咆哮,白眼與嘲諷。心中的卑微不自覺間被勾起。小人沒有尊嚴,小人便是卑微。

家族,天賦,實力,這些成了人們追隨的主流....

有錢人看不起窮人。當權者看不起庶民。強者看不起弱者。這一切就像是一個死循環。造物主將人們隨機降生在這世上,卻不給人們選擇出身,選擇天賦的權利,未來的一切全看造化!

難道有些人生來就該卑微?

沒人給他答案!

他擁有星河,更是煉化了衍界神髓這等神物,同時擁有李太陵一身玄功所幻化的毒指鬼牙。在他身邊還有蚩真這樣博古論今,經天緯地之才人。

他到底哪裡比不上這些眼高於頂的人?

他想到了蚩真曾經說起過的一個人。翊聖!同樣是自生星河,翊聖之名響徹寰宇。可他呢?只是一個苟活在比落仙宮之中的卑微雜役。

那日,出門幫胡不庸尋找野味,那執劍青年之只因為一句微不足道的稱謂便拔劍相向,誓要教訓他一番。

這個世界就真的如此無情嗎?

「誰啊!」宮門未開,怒喝聲便已經響起。

「丹房送丹,請雲浮宮主事接納本月供給!」將腦海中煩躁的情緒甩出體外,露出職業的微笑,出聲喊道。

大門開啟,走出一名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少年。這少年身穿黑色武服,雙目微醺,走路一步三晃,顯然是喝了不少的酒水。

「給我吧!」少年搖頭晃腦,微閉著眼看上去就要睡著一般。

陳長安不敢耽擱,眼看天馬上就黑了,他還有六座宮殿需要送達。當即掏出玉牌,手指隔空滑動,寫上雲浮宮三個字,一陣光芒閃爍,精美的盒子出現在陳長安手中。

微弓著身子雙手遞上,那黑衣少年單手去接,一不留神盒子掉落在地,存放丹藥的玉瓶灑落一地。陳長安沒有遲疑,蹲下身子趕緊幫忙撿取玉瓶,樣子卑微至極。

不過,經歷了一整天的白眼,此時倒也想開了許多。他並不比別人缺少什麼,如果給他時間,那些眼高於頂的弟子早晚會匍匐在他腳下戰慄。

將玉瓶裝好,遞給那黑衫少年。「請拿好!」說完,陳長安轉身便走。

「兄弟,等一下!」身後黑衫少年連忙喊了一句,追了上來。

「請問有什麼事嗎?」陳長安問道。

「兄弟看著眼生,新晉精英弟子就被派到丹房伺候胡長老?日子不好過吧?走走走,一起喝一杯,放鬆一下!」黑衫少年笑容可掬,拉起陳長安的手就朝宮牆內走去。

「您誤會了!我是丹房的送丹雜役,不是精英弟子。」在他看來,這種事還是講清楚比較好,免得引發誤會。撒開手,站在原地看著那名黑衫少年。

「雜役?」聽見雜役二字,黑衫少年臉色「唰」的一下變得難看起來。甩了甩有些醉意的頭,「兄弟說笑了,你穿著精英弟子的衣服,怎麼可能是雜役呢。別犟了,不給面子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雲浮宮的人?」既然對方不在乎,他也懶得再做解釋。「謝謝好意,我還有六座宮殿要送,不再叨擾,告辭了。」言罷轉身便走。

「站住!」黑衫少年借著酒勁不依不饒,一步跨出鑽到陳長安前面,擋住了他的去路。

喊叫聲驚動了院中飲酒的眾人,一名青年匆匆朝著陳長安走了過來。「劉賀,幹什麼呢?怎麼這麼久,兄弟們都等著你喝酒呢。」

聽著這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陳長安回頭望去,那匆匆走來的青年,竟然是那日戲弄他,將他引到靈獸宮的那名執劍青年。

「沙棘師兄,這傢伙給臉不要臉,穿著精英弟子的衣服,卻稱自己是丹房的送丹雜役。我正準備跟他聊聊呢。」黑衫少年扯著嗓子喊道。

「噯?又是你?」被叫做沙棘的那位執劍青年看清陳長安后,上下打量微微搖頭。

「見過仙長!」

「我說你是真不怕死啊!上次胡亂稱呼亂了尊卑,我看在丹房招收雜役不易的份上饒你一條賤命命。怎麼?鳥槍換炮,連精英弟子這麼尊貴的身份都敢冒充了?」

面對這位叫做沙棘的精英弟子咄咄逼人的盤問,陳長安沒有什麼能解釋的。「這是胡長老給我的衣服,如果沒有別的事,我還要去其他宮殿送丹,告辭了!」

「站住!好大的狗膽!小小雜役竟敢穿上精英弟子的衣服出門招搖,若不斷你一臂,你個永生難忘的教訓,下一次指不定還能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沙棘爆喝一聲,欺身上前擋住陳長安的去路。

「這人好大的口氣,上次只是喊了一句師兄便要給我一個教訓。現在只是因為一件衣服,就要斷我一條手臂!」憋屈了一天,陳長安心中的火氣被沙棘挑起,開始迅速燃燒。若這沙棘不識好歹,那他也只好領教領教這位眼高於頂之人的手段了。「仙長,丹藥我已經送到,請不要妨礙我的工作!」

「妨礙?首先我要指出你這話中的不妥之處。你是卑微之人,不應稱自己為「我」,應該自稱小人!第二,雜役見了普通弟子都要行大禮,見了我等精英弟子,你不該跪下磕頭嗎?」

尖酸刻薄,一句一個小人,一句一個卑微。這位高高在上的精英弟子,為何總是和他過不去?難道他就能代表權柄?代表比落仙宮?只不過是借著比落宮賜予他的身份狐假虎威罷了。

「跪下!將你身上穿的衣服脫下來便饒你一條狗命!」沙棘語氣冰冷,毋庸質疑。

「對不起仙長,小人知錯了。回去之後立刻便將這衣服洗凈交還給胡長老,還請仙長放我離去,讓我將剩餘六座宮殿的丹藥供給送去。」

「跪下!從我胯下鑽過去,便放你離去!」沙棘戲謔的聲音再次響起。

陳長安心中怒火熊熊,已經處在即將爆發的邊緣。「跪下嗎?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跪下,從沙棘的襠下鑽過便能安然離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能安然離去,來日修鍊又成在找這狗日的報仇!」陳長安心中糾結萬分,膝蓋微微彎曲,作勢便要跪下。

「快點跪下!」聽見叫喊聲跑過來看熱鬧的三名青年,站在一旁起鬨,大笑聲一片。

「真的要跪下嗎?難道卑微之人就沒有尊嚴嗎?什麼狗屁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君子不長命,禍害活萬年!同樣是人,我為何要向他們下跪?難道就因為我出身貧賤?就因為他們身份比我高貴?我陳長安既然已經身在仙門,世俗皇權那一套就該拋掉。做一個磕頭蟲?我陳長安絕不低頭!」

彎曲的漆蓋猛的挺直,不顧周圍數人圍觀起鬨,朝著宮門外走去。

「好膽!竟敢違逆我的意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當真是不顧身份地位,這位眼高於頂的精英弟子竟然直接對他這個丹房雜役出手。

本就一腔怒火的陳長安哪裡還能繼續忍受這等屈辱,即便被驅離比落仙宮又能如何?星河之體,不管在哪裡都能閃耀出最亮的光輝。「狗日的,拼了!」

「砰砰!」拳掌相接,巨大的衝擊力讓陳長安倒吸一口涼氣,心中大驚。「精英弟子果然不是浪得虛名,這看似簡單隨意的一掌,竟然攜帶了近萬斤的力量。」

咬著牙,倔著骨。有那麼一刻,陳長安真想將鬼牙之中的毒之精華逼出,直接毒死沙棘這個狗日的。

然而,沙棘更是一個恍惚,眉頭微皺,看向自己的手掌一幅不解之相。他是神變二層的修為,力量已經有一萬五千斤,加上身體強度,幾乎能爆發出兩象之力的力量。

剛才那一掌,看似雲淡風輕卻也是用上了一半多的力量。

一象之力,這麼恐怖的力量竟然被這個小小的雜役接下了,而且他還只是微微後撤半步,竟然連傷都沒受。「好膽!竟敢和精英弟子交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之前開門那位被叫做劉賀的黑衫少年法劍一揮,爆喝一聲朝著陳長安劈殺而去。

法劍!被法身境以上的強者用法力灌注,精神力便可以通過法劍為媒介,施展強大的法力。普通法劍,隨手一揮便可以發揮出接近兩象之力的法力,而這位叫做劉賀的精英弟子,卻是用盡了全力。

當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這劉賀竟然起了殺意。

「鏘鏘鏘~~」

一陣連續金屬交擊之聲劃破長空,劉賀手中的法劍應聲掉落,斷成兩截。所有人屏息凝神,目光死死盯著陳長安眼前矗立的那一抹幽芒。

「焚寂劍!極品靈器!」

「焚寂有靈,魂為寒蛟!乃是比落宮一位長老捕捉北荒深淵一處絕地中萬年寒蛟,用寒蛟之本體融合域外精鋼煉製了五個甲子才成此劍。

此劍一出,幽芒畢露。劍身未到,殺氣已至!」

聲音由遠及近,轉眼便來到陳長安眼前。這是一個看上去二十七八歲左右的青年,身穿灰白色羽衣,頭上扎著一根銀色發簪,看起來中氣十足。望向陳長安,笑臉吟吟。

雲浮宮中的精英弟子一見來人,立刻整理衣著,躬身行禮。「參見雲浮師兄!」

看向來人,陳長安心中一驚,「此人氣息強橫,比之南宮傲月都強上不少,竟然是雲浮宮的主人,沈雲浮!」面對法身境的核心弟子,陳長安自然不敢怠慢,趕緊躬身行禮。「丹房送丹雜役陳長安,見過仙長大人!」

「陳長安?丹房雜役?這焚寂劍乃是宮主賜給傲月師妹進階法身的禮物,怎麼會在你手裡?!」沈雲浮目光如水,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波動。

「回仙長,此劍是傲月送給我防身用的,若仙長不信,可等傲月回來之後親自一問便知!」

「傲月?如此親昵的稱呼,想必你與傲月師妹是有著些許關係,今日便不為難你,你走吧!」說完,沈雲浮踏雲而起,消失在原地。

劉賀手中拿著斷劍,怒視陳長安。「小崽子,還不快滾!」

「好!我滾!我滾!!沙棘,劉賀之名,陳長安銘記於心,他日自當拜會!」陳長安環顧一周,咬著牙走出雲浮宮的宮門,朝著剩下的六座宮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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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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