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國士有雙，一騎千塵

即是朋友，又是對手的兩個人，在空曠的城區街道上來了一次肆無忌憚的「賽馬」，馬蹄聲絕對要比跑車的引擎還要轟烈，「啪嗒，啪嗒，啪嗒……」

「在這樣跑下去，我怕會把警察招來，我可不想去警察局裡喝茶。」

10分鐘后，賽馬停止，阿零略勝一籌。

阿零說：「早知道就該設立一場遊戲賭注，不然贏了你我覺得太虧了。」

梁逸自通道：「你搶跑了3秒，而我只比你慢1秒，如果我們同時起步，你會被我甩得很遠。」

阿零撫著身下的白馬說：「那是因為我的寶馬昨天才生了病，不然肯定不會比你慢。」

「無聊的爭論。」

「爭論無聊是因為沒有賭注，不如我們改天重新約一場，至於賭注……就賭那個小修女怎麼樣？我贏了，把她讓給我。」阿零提議道。

梁逸冷聲告誡：「我希望你改一改這個臭毛病，女人不是賭注，不要把她們搬上賭桌。」

阿零聳了聳肩：「好吧，當我沒說。」

「你剛剛在那個流浪漢的手臂上刻了一個『S』字元，是為什麼？」梁逸問出心中的疑惑。

「這可得長篇大論了，」阿零頓了頓，才說：「我跟你說過，團結內部，再抵禦外敵，光靠你們人類的槍炮肯定是不夠的——我要培養一隻夜族部隊，其中大部分需要你們人類來完成，想必，你也聽過『人類轉化』這一個詞吧？」

人類轉化為夜鬼，大部分等級定義為C級。

梁逸皺眉：「你是想把剛剛那流浪漢轉化為C級夜鬼？」

阿零點頭道：「冬季是寒冷的，冬季的黑夜更加刺骨，守護黑夜的任務必須交給夜族人來完成，所以我需要一隻龐大的夜族部隊。剛剛你也看到了，舊城區里到處都是墮落的人，與其讓他們爛在城市裡，不如轉化夜鬼為我所用。」

梁逸擔憂道：「但C級夜鬼是不可控的，你能確保它們的利爪和獠牙不會作用在艾爾市平民身上么？」

阿零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個我還真不能確定，因為C級夜鬼的情緒是極不穩定的，對於鮮血攝入量也非常大，但我相信只要給它們餵飽血液，它們應該似乎能受控制的。」

梁逸皺眉：「以人類的鮮血，餵養C級夜鬼？」

阿零趕緊補充道：「然後再由C級夜鬼來保衛艾爾市的安全，難道這樣不對么？或者說你還有其他更好的方法？C級夜鬼的戰鬥力比普通士兵要強很多，而且它們還不用擔心被感染，就算受傷只要及時返回補充血液就能繼續戰鬥，」

他有闡述自己的計劃：「我會在冬季來臨前號召艾爾市民有償獻血，鮮血100ml獎勵一袋米，這樣一來就能採集到很多血液，再以鮮血為基礎大規模生產『血色藥丸』，艾爾市資源很豐富，我相信需要的一切東西都能找出來，哪怕找不出來也能湊出來。」

梁逸說：「傷亡和犧牲是必要的，但千萬不要威脅到阿琴她們，不然我會生氣。」

阿零笑道：「你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那麼，你準備在艾爾市的轉化多少C級夜鬼？」梁逸問道。

阿零說：「這得取決這座城市有多墮落了，越墮落的人越容易被轉化，並且轉化出來等級就越高，一個C3級的夜鬼往往會保留大部分智力，好控制的同時還能使用武器，是一等一的殺器……但封頂數量在30萬，因為我現在只有200多位B級以上的部下，」他又長嘆一口氣：「遺憾的是，無人之境需要『黑夜軍團』駐守，如果能把那些戰士帶過來，抵禦這場災難就十拿九穩了。」

梁逸問道：「說起來，有一段時間你聯信不回，電話也打不通，是不是進去探險了？」

「探險？天吶，老傢伙，你為什麼會認為進那種該死的地方是探險？」阿零臉上難得露出了忌憚之色，一個勁兒地搖頭：「那只是例行進去檢查而已，我們每隔一段時間都往山谷里開墾一些，確保了暫時安全，就會往裡面搬運物資，嘗試著在山谷里建立基站，方便駐軍落腳。」

梁逸問：「你能活著回來，是沒遇到危險，還是說危險威脅不了你？」

阿零嘆道：「我也是第一次進去，如果你有機會我希望你也能進去體驗一下，磁場失靈，大霧瀰漫，連人身自帶的感覺都彷彿遺失了，如果不手拉手，目光接目光，就算待在走一起也會迷失在霧霾中……上次我雖沒遇到什麼危險，但聽一些歷經過的老兵談起，裡面遊盪著一種凶獸，怒吼像打雷，身強體壯，兇殘至極，無人之境非常廣闊，黑夜軍團對它的探索只是冰山一角，但聽老兵說，他們在山谷里畫了一個死亡邊界，進去之後就會遭到凶獸的獵殺，迄今為止已經有很多軍團士兵有去無回……記得我跟你說過，無人之境里很可能存在一道來自於其它次元的裂縫，並且死亡邊界的深處發現過『巨型成蟲』的化石，這說明那些外星大蟲子很早很早就已經來到我們的世界，」

他搖著頭說：「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我也不太清楚這方面的意義，包括黑夜軍團也是很糟糕的，我們的科技太落後了，根本無法和你們守夜組織做比較……我猜你也發現了這個弊端，於是就有了我們今天的會晤，人族和夜族迫切需要合作了，再拖下去，我覺得世界不單單會變迎接末日，還會被外星物種所奴役。」

對於大蟲子而言，人類的血肉就是它們的食物，蠻荒者也是吃人的，「奴役」二字分量雖然不輕，但說得必然正確！

阿零笑道：「當然了，關於『無人之境』或『死亡谷』，還有很多細節我沒辦法和你說清楚，一切的一切，我都希望能通過你，再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帶上高科技裝備和真誠的心，一起去死亡谷探個究竟！」

「會有那一天的，會有那一天的……」

梁逸點頭重複著那句話，人生路茫茫，能認識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實在不容易，柳良，徐哲，野原一夫，江戶真一，格萊斯頓，阿零……他突然覺得拯救世界不是那麼累了，因為身邊有這麼多朋友來替自己分擔，還有那麼多女人來愛自己。

「你笑什麼？」阿零察言觀色。

「沒什麼，」梁逸搖頭，又說：「你想和守夜組織合作，你的羅森家族成員知道么？」

阿零搖頭，「他們暫時不知道，」他又問：「那你呢？守夜組織的那些所謂的『領導』知道么？」

梁逸搖頭，「其中一位知道，但守夜組織是有仲裁會的，一個人知道起不了作用，但是，」他話鋒一轉，認真道：「我們都必須搞清楚一件事——我是跟你合作，不是跟羅森家族，你是我合作，不是跟守夜組織。性質是不一樣的。」

阿零深情地望著梁逸，搖搖頭：「噢……老傢伙，我現在越來越喜歡你了，你太懂我的心了。」

梁逸眯著眼睛說：「假設世界和平了，你們夜族佔領的城市，守夜者還是會重新拿回來的。」

阿零自信滿滿：「你放心，世界不會和平的，生存戰爭才剛剛開始。」

梁逸丟了一支香煙給阿零，問道：「對了，我一直很好奇，西爾維家族野心勃勃，培養血徒到處搞麻煩，你們羅森家族卻要和平很多，並主動組成軍團探索無人之境，So？Why？」

阿零笑道：「再回答你問題之前，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黑夜軍團是由我組成的，包括聖城的菲茨將軍也是我的手下，當然了，如果沒有家族的支持我也不會獲得這麼多許可權，」他先歸功解釋了一遍，接著才針對梁逸的問題做出回答：

「在我看來，西爾維家族是愚蠢的。夜族根本無法與人族對抗，光憑銀河系的太陽就是最好的證明，夜族也無法通過實驗獲取人類抵抗陽光的能力，他們的失敗毋庸置疑，而且會遭到滅頂之災！」

梁逸聲音低沉：「沒錯，西爾維家族必滅無疑，這是我親口說的，神仙來了也保不了他們家族的一根火苗。」

華夏數億人的生命，東桑數億人的生命，世界毀滅的災難，西爾維家族必須負責！

阿零繼續說：「最起初，我看中無人之境僅僅是因為一個現象——無人之境有光芒，而且不會灼傷夜族人的皮膚，當時我就燃起了希望，我既然無法改變太陽，那我就帶著族人往沒有太陽卻擁有光明的地方遷徙，恰好無人之境就是這麼個地方……於是就有了後來長達70年的探索，越深入就越覺得蹊蹺，發現的奧秘就越多，漸漸地家族也開始重視起我的計劃，建設黑夜軍團，一次又一次地用生命去突破線索，」

他捫著胸口自豪道：「有時候我真他媽覺得自己是個偉人，這幾十年來我對無人之境醉生夢死，以至於我連自己有個妻子的這件事都忘了，呵呵呵……」

他目露興奮與瘋狂，看著梁逸說：「老傢伙，你猜我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梁逸眯著眼睛笑道：「回去和你妻子多打幾炮？」

阿零眼睛一轉，笑道：「沒錯！這件事也必須做！以彌補她這幾十年等我的寂寞……但是，這並不是我心裡最迫切的事情，」他頓了頓，說：「我心裡一直有個想法，那就是穿過異次元裂縫去另外一個世界看一看，說不定另外一個次元的世界就非常適合夜族人生活，有光明卻不會灼燒皮膚，哈哈哈……這他媽該是多幸運的事！」

哪怕他活了上千年，也一直保持著那顆追求光明的赤子之心，很少人能做到這樣的堅持，所以他必會成為夜族的一代領袖，不是偶然，絕不會是偶然。

幻想過後，阿零又恢復了平靜，他大口地吮吸著香煙，笑道：「當然了，這些事情都太縹緲啦，地球都還有一大籮筐沒解決，哪兒敢去想另一個世界？不過還好，我們命長又命硬，總會等到那一天的。」

梁逸瞥了一眼手錶，不知不覺已經快10點了，回去還有一段路程，得抓緊了，要不然超過12點，阿琴不讓進門就很糟糕。

「回去了，你順路嗎？」他問。

阿零也看了一眼時間：「這麼早？連午夜都沒到，夜生活還沒開始呢。」

梁逸調轉馬頭，「那是你們夜族的時間，我們人類超過11點入眠就是晚睡，對身體不好，會長黑眼圈。」

阿零搖頭笑了笑，也調轉了馬頭，跟上樑逸說：「行吧，我再陪你走一程，反正順路。」

「對了，艾爾市就沒有別的麻煩了？比如說其它夜族家族的人來搶地盤，」梁逸又說：「我會在艾爾市滯留7天，雖然白天要幫忙幹活兒，但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可以試著抽一抽空。」

阿零語氣驕傲：「這個時候誰有資格和我搶地盤？大平原上的活死人幾乎把艾爾市完全獨立起來，西歐，北歐，南歐的飛機，鐵路全都已經禁止，哪個家族會因為一座偏遠的東歐城市冒險穿越大平原？更何況我揮下戰士，各個都是身經百戰的好手，兩個字——無敵！」

梁逸淺笑道：「這樣最好，省得打擾我幹活兒。」

「倒是你，一定要萬分小心才行，」阿零真摯地叮囑梁逸，「你要去北歐，只能通過飛機，這是第一個要注意的危險，平原上那些飛禽可不是吃素的；到了北歐，你要千萬小心西爾維家族的人，你清理了他們在艾爾市裡的血徒，還殺死了默克伯爵，我記得你好像還搞死了他們家族的一位世子爺對不對？」

梁逸說：「那個長著馬臉的男人？好像叫……威克斯·維克托？是我殺的，他在東桑利用孩子製造血色藥丸，死一百次都不足為惜。」

阿零嘆道：「總之，你給西爾維家族惹了很多麻煩，說不定他們內部已經把你納入了獵殺名單，所以你在北歐的行動盡量隱秘一些……明天我找人給你做幾張人.皮.面.具，方便行動使用。」

梁逸擺手道：「我用不著那些玩意兒，再說我這裡也有一些高科技裝備，面相、指紋、一鍵就能生成，需不著什麼人.皮.頭.套。」

阿零苦笑道：「所以說高科技時代，夜族明顯已經落伍啦……」

二人策馬來到十字路口，一個在北邊的艾德里莊園，一個在東邊的貝爾莊園，此刻，已是分道揚鑣的時刻。

「走了，來日再再續。」

「好……對了，你如果有遇到一些「合適」的人選，就幫我在他們的胳膊上刻一個『S』字母，我的手下會找到他們的。」

「再說。」

「那麼，再見。」

「可。」

二人各一聲趕馬！

「呵！」

「吧嗒吧嗒……」

國士有雙，追雲逐月，一騎千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