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風水輪流轉
殺了陸修華之後,陸雲琛也受了重傷,躺在床上的陸雲琛指派暗衛將陸修華的屍身以及陸修華暗衛的頭顱給送了回去,直接丟進了華清王府。
沒錯,用丟的。
丟完,暗衛就駕馭著高超的輕功迅速逃離。
陸修華一直自恃清高,認為無人能夠輕易近他身,縱使在華清王府安排了暗衛,也只是安排在他經常呆的地兒。
華清王府最外圍,只有侍衛,沒有暗衛。
但是陸雲琛的人這麼大的動靜,還是很快就引起了侍衛的注意。
「什麼人?」
頭顱用黑布包裹著,瞧不見具體,但是陸修華整個人沒有任何掩藏遮擋,只是落地之時,面部朝下。
一侍衛急匆匆的跑了過去,將陸雲琛身子翻了過來,探聽鼻息,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
另外一侍衛與這一侍衛是同時進行動作的,幾乎同一時期進行,暗衛打開包袱,裡頭赫然醒目的是五顆被鮮血染紅的頭顱。
「殿下沒氣兒了!」
「這些人都是殿下身邊的貼身暗衛!」
兩個侍衛對視了一眼,二人面上只有惶恐。
究竟是誰殺了華清王?
兩個侍衛雖然慌張,但是畢竟做不了主,眼下華清王府也只有一個新納進門的側妃地位高點,兩個侍衛就將這事兒報告給了季樂思。
聞言,季樂思匆匆出來,她無法相信,但是當時是擺在眼前之時,季樂思只能相信。
即便季樂思對於陸修華沒感情,但是從與陸修華交易的那一刻起,她的命就與陸修華分割不開。
但是她沒有想到,剛剛成親第一天,就飛來橫禍……
兩個侍衛一臉不知所措,他們守著華清王府許多年了,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
「夫人,該怎麼辦啊?究竟是何人殺害了殿下?」
因著季樂思身份是側妃,因此華清王府裡頭的人都稱呼她為夫人。
管家焦急趕來,瞧見此情此景,差點沒暈過去,本來就上了年紀,自然是受不了這種刺激。
於是乎,管家就把所有處理權交給了季樂思,季樂思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她是知曉陸修華被何人殺的,但是這話,她敢說嗎?
說了不死才怪,她要想活下去,只能把事情全部咽肚子里。
季樂思親自進了宮,稟明了這個情況,齊和帝一怒之下發令,就算將京城翻個邊,也要找出罪魁禍首。
張貴妃情緒崩潰,畢竟是自親兒子,又是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再加上往年間母子關係不融洽,好不容易現在緩和了些,還沒享受完整,就收到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消息。
齊和帝准許張貴妃出宮去往華清王府。
消息很快在京城裡頭傳遍,畢竟各方勢力最近都在盯著這個風頭正盛的華清王,因此一出事,第一時間都知曉了。
暗衛打探到了消息第一時間就稟告給了季傾安,季傾安廳了也是一陣意外:「陸修華不是很厲害么?」
她以為陸修華是隱藏最深的,但是沒想到,原來最有心計的是太子。
不過這樣也好,她巴不得他們一個個都斗得你死我活,這樣也讓她和陸清澤能省點心。
暗衛將自己查到的一切都告知了季傾安:「廢太子這次服用了短期內增長功力的武魂丹,兩個時辰內功力大增,但是一旦停下,就會被反噬,現在恐怕受了重傷,沒個一年半載都發不了力。」
難怪,是這樣就不奇怪了。
季傾安點點頭,笑道:「看來陸修華也是逼太子逼太緊了,弄成了魚死網破。」
暗衛依舊站在一邊,開始詢問著季傾安的下一步動作:「王妃,那咱們要不要去攔截廢太子?」
季傾安沉思片刻,開了口:
「叫幾個功夫好的去跟著,不必急著動手,他那個破身子,或許都不要咱們出手,就會喪命。等到出了京城十里地,若是還沒有人動手,再動手。」
她向來不是什麼好想與的,太子當初要那般算計她,就應該料到有如今下場,她向來不會是什麼以德報怨之人。
暗衛點頭:「是!」
就在暗衛要出去之時,季傾安再度開口了:「若是動手,記得做乾淨點,別被人發現了錯誤。」
在調查了三日之後,陸修華的葬禮,按照親王出葬,整座華清王府落到了季樂思的手裡,只是沒有人羨慕,畢竟嫁過來第一天就守寡的事兒,也是頭一回見。
民間很快開始傳播流言,說是季樂思是不詳之人,剋死了雙親,又剋死了夫君,短短時日越演越烈,不過沒人在乎,華清王在眾人的心目中,一向地位不高,但是傳播謠言,個個都是喜歡。
沒有人壓制,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張貴妃的耳中,張貴妃聽信了外頭的傳言,和季樂思廝打起來,但是畢竟年紀大了,就落了下風,但是好在手下宮女侍衛多,憑藉這個,把季樂思打得哇哇直叫。
華清王府亂套了,不過又有誰會去管呢?
但是這謠言終歸還是沒有傳播多久,因為大家心裡頭都開始出現了新的疑惑,為何華清王三日未調查出結果,就按照親王禮遇下葬?為何雲清王都已經停屍二十多天了,也查出了何人所為,為何還沒下葬?為何接連一個又一個的皇子被殺?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這天,季傾安依舊是做青年男子打扮,帶著裝扮好了的陳雙雙與黃小元大搖大擺的在街上遊盪。
左右她這幅模樣,別人也查不出來。
當然,為了安全,他們三人還是直接去了清澤日用品商鋪,距離上次離開清澤日用品商鋪已經半個月了,季傾安也是想念的緊。
畢竟都是花了心血的,怎麼可能會不在意?
但是季傾安並不覺得她不在京城,商鋪就會內亂,她相信林芳雪的能力。
這些日子,林芳雪一直惦記著季傾安,那日季傾安的異樣,一直在林芳雪腦海中回蕩,她一直後悔沒有及時意識過來,連最後的送別都沒有。
從季傾安離開京城之後,作坊擴大了一些,姑娘們帶的徒弟也手藝嫻熟起來,雙肩包單肩包各種樣式都推行開來,雖說依舊每日還是固定數目,但是一點兒都不妨礙出新品以及女子們的喜愛。
季傾安走在路上就發現了,京城的女子們幾乎人手背著商鋪裡頭出來的包包,也算是在京城掀起了一股子流行風。
他們一行人到了清澤日用品商鋪之時,正巧聽到裡頭有百姓正纏著林芳雪詢問:
「林姑娘,雲清王殿下與雲清王妃究竟是咋回事?」
「雲清王殿下為何遲遲不下葬?莫不是因為殿下沒有被殺害?」
季傾安聞言瞧過去,那幾個夫人衣著不菲,瞧著就是有錢人家的事兒,更何況舉手投足間,那大家氣質壓根掩飾不住。
季傾安一眼就猜測出了這幾位夫人,或許是朝廷官員們的夫人,或許是從帝後手裡頭得不到想要的消息,就來他們夫妻兩建立的商鋪裡頭來打探。
實在也是有趣,陳雙雙也聽到了話語,似乎有些擔憂,季傾安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之所以不出手,是想看看林芳雪要怎麼解決?
好在林芳雪並沒有讓季傾安失望,面對著一個接一個夫人的試探詢問,林芳雪只是茫然地搖搖頭,難過中壓抑著疑惑:
「不瞞各位夫人,小女也是不知其中情況,小女子是個掌柜的,那麼私密的事件,主子是不會告訴我等的,因此,小女子也是有心無力啊!」
面對著這樣回答,眾位夫人瞧了老半天,想從林芳雪臉上瞧出痕迹,但是林芳雪也是人精兒,她說的不是假話,是真的不知道具體情況。
瞧著這個回答,陳雙雙鬆了一口氣,季傾安也放了心。
三人裝模作樣的在商鋪裡頭左瞧右看,時不時詢問幾句,倒也是沒有被林芳雪瞧出來。
不過那些夫人的話語,倒是聽進了季傾安的心裡頭。
第二天,暗衛接到了陸清澤的特殊的飛鷹傳書,拿到紙條就呈交到了季傾安手裡,季傾安並不擔心陸清澤會輸,因為有她出手,再加上陸清澤自己的能力,陸清澤贏那是隨隨便便。
但是終歸還是有些緊張,她緩緩打開紙條,直到瞧著上頭的消息,季傾安滿意的笑容都掩飾都掩飾不住。
上頭字數不多,不過只是:「藩國已入囊中,安頓好之後,不日即將返回。」
她就知道,陸清澤沒問題。
陸清澤的消息並不是只傳給了季傾安,相反,皇宮裡頭的帝后也是第一時間收到了。
齊和帝很是高興,終於啃下了藩國這塊硬骨頭,如今藩國被滅,清國也不用再顧忌著什麼。
「好啊,朕就知道,澤兒那小子能成事兒,援軍還沒到就把藩國打下了,這可不是簡單的事兒!」話里話外都是掩飾不住的誇讚。
萬皇后也是興奮無法掩飾:「藩國那小國敢對本宮兒子兒媳下手,活該滅國!」
先前為了不讓藩國有防備之心,清國一直壓制著新雲公主新松太子被殺害的消息,不讓消息傳出去,如今因著藩國被滅,清國也不必再注意些什麼。
當藩國被雲清王滅的消息傳來之時,當日,清國就發布了消息,屍檢時發現,死亡之人並非雲清王,而是頂著雲清王麵皮的新雲公主,至於新松太子?
直接被毀了容顏,丟進了亂葬崗。
至於藩國的惡習,侵犯清國利益等等都被清國都一條一條地列舉了出來,張貼在清國各處的大街小巷,很快人盡皆知。
為了照顧皇室尊嚴,關於陸修華與藩國合謀的事件,沒有曝光出來。
那些惡習,引起了百姓的厭惡,聽到了這個消息,大家都恨不得對新雲公主鞭屍,只是終歸還是沒有了膽量。
季傾安大搖大擺的恢復了本來的面貌,回了雲清王府,回去的第一天,季河君聞言,就上了雲清王府來。
想到丞相府的遭遇,季傾安也是唏噓不已,季河君已經知曉了當年的種種事件,如今後悔不已,只是世上哪裡會有後悔葯?
見到季河君時,季河君瞧著老了許多,身子也開始佝僂了,囂張精明的氣質不在了,瞧見季傾安第一眼,居然是開始行禮了。
季傾安沒有叫免禮,她覺得季河君是應該的,這世上的一切都是因果輪迴,風水輪流轉轉,只是如今悲慘的一面,轉到了季河君身上去了罷了。
等到季河君行禮完畢,季傾安才說了一句:「起來吧!」,季河君這才站起身來,他瞧向季傾安的眼神中,帶著愧疚,帶著痛苦,似乎把他折磨的不行。
一開口,聲音沙啞:「王妃……」
一開口,季傾安就覺得季河君真的變了,往日裡頭,季河君哪裡會這麼叫她?即便叫了也是心不甘情不願,虛偽的很,但是今天,很純粹,聽著,也讓人很難受。
「有什麼話直接說吧。」季傾安的聲音中,沒有情感波動。
季河君聽到了,也沒有在意,只是眉頭緊促,似乎愁在心頭,無法舒展:「這些年來,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母親,也對不起你。」
說話間,季河君一個大男人,當著季傾安的面,泣不成聲。
要說沒有一點感覺都是假的,別說是死去的原主了,就連她,剛來這兒,也奢望過家庭的溫暖。
可是,一直是得不到,幸好她不是真的季傾安,面對著丞相府的骯髒,生父繼母姐妹的算計,她不會那麼難受。
季傾安緩緩閉上了眸子,幽幽的開口:「現在悔悟了有什麼用呢?」真正的季傾安已經死了,母女兩個都死在了丞相府的算計里。
季河君已經開始嗚咽起來:「我知道沒用,但是我就是……就是……」
季傾安聽著這一聲聲,莫名心裡煩悶,堵得慌,出口就攔下了季河君的話:「你若是行事端正,不讓張新春鑽了空子,若是對我母親足夠信任,我母親也不會被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