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
有什麼出來了。」祝鶚用餘光掃過身後,淡淡的道。
鼎爐內的東西已經出來了大半,是一個有著兩個頭的怪物,渾身泛著白色的冰霜。他的臉是一個倒三角的形狀,每次發出聲音,他的尖下巴都會抖動一下。
『咕咕』的聲音不停的從他的喉嚨里發出,杜衡認命的緩緩的往後看去,露出一個生無可戀的笑容「雙頭旱魃......」
正巧不巧的,旱魃的四隻眼睛也正在看向杜衡,六目相對之下,他古怪的轉了一下脖子,竟直接從鼎爐內跳了出來,直直的往杜衡所在的地方走了過去。
杜衡從小到大見到的古怪玩意向來不在少數,像這樣長著兩隻頭顱的旱魃還真是第一次見,關鍵是他那一身的白霜,實在是怵人。
身後的旱魃似乎盯上了杜衡,轉著他如同蛇一樣的眼珠打量著杜衡的一舉一動,半響居然咧開嘴角,露出一個恐怖至極的微笑。
他似乎看出了杜衡的陰煞之體,垂涎之下竟然流出了口水。
杜衡本來就被嚇得不輕了,看對方突然一會兒笑一會兒留口水的,不由自主的往祝鶚那邊靠了靠。他可沒有對付旱魃的經驗,這玩意實在太少見了。
「咋~辦?」杜衡覺得自己的嘴皮子都不利索了。本來想安安靜靜的把靳柯帶走,怎麼還出了這麼一個恐怖東西!
「你繼續找機關,我來對付他。」祝鶚把靳柯放了下來,將青陽劍召喚了出來,神情認真的道。
由於不知道對方的實力,祝鶚並沒有立刻衝上去,只是用青陽劍不斷試探。卻發現這隻旱魃與平常的不同,反應迅速,身體沒有絲毫僵硬。最關鍵的還是他的四隻眼睛,無論從哪個方向攻擊,他都能很好的躲過,根本無法傷害到他。
前幾招,祝鶚為了試探他的深淺,都是硬碰硬,直來直往的,沒有絲毫的技巧,後面幾招則是攻擊他的下盤。
旱魃的兩隻頭為他提供了便利的視野,卻也阻礙了他腳下的活動。頭重腳輕使他腿部的動作反而不是那麼的靈敏。
既然發現了對方的弱點,祝鶚自然不會手軟,接下來的幾招,全用在攻擊旱魃的下盤,以至於他無力招架,步步後退。
杜衡在石壁上亂摸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凸起的圓點。這個石室實在太暗了。慌亂之下,他狠狠的用手拍向他個圓點,手心一陣鑽心的痛,可是它卻紋絲不動。
難不成是擰的?杜衡無語的將手轉動,果然那圓點動了一下。面前的牆壁開始緩緩上升,連著四周的牆壁也開始震動了起來。
「祝鶚,走!」杜衡大喊著,順便把靳柯拉到一邊。
旱魃被祝鶚的打發激怒了,三角形的頭顱一扭,竟吐出了一陣白霜,祝鶚立刻用劍擋住了。趁這個空隙,旱魃大手一揮,抓住了祝鶚的肩膀,往旁邊一甩。瞬間,祝鶚被狠狠地砸在了牆上。
而劍上的白霜也在一瞬間也變成了血紅色,順著劍鋒流了下來。杜衡向來護短,見祝鶚被欺負了,飛身就是一腳,對著旱魃的頭顱踹了過去。旱魃剛處理了祝鶚,腦袋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剛轉過身就看見一隻『佛山無影腳』踢過來了。
只聽見『咔』的一聲,旱魃的一隻頭竟被踢歪了,發出了骨胳錯位的聲音。可是他也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杜衡,伸出自己蒼白的雙手輕輕一掰,又是『咔』的一聲,那隻頭竟正正方方的回到了原位。
杜衡被他的這頓操作驚得張大了嘴巴,還能這樣,不疼嗎?
沒有猶豫,下一刻,杜衡轉身從下一個方向又再次攻了過去,不能讓旱魃有反應的時間,不然到時候就更加難以對付了。但是已經晚了,旱魃非常從容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毫無懸念的把他抓在了手中。
看到杜衡驚慌失措的在自己手中掙扎,旱魃露出了一個極為『憨厚』的笑容,張開他那長滿白霜的嘴巴對著杜衡的頭就要咬下去。陰煞之體對於這些邪祟來說是絕佳的補品,沒有邪祟能拒絕這種誘惑。
人的力氣向來是不能與邪祟相提並論的,更別說是一隻旱魃了。看靈活程度,沒個幾百年是成不了的。
眼看著旱魃的嘴巴就要湊了過來,杜衡機靈一動,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大把的符紙,全部貼在了旱魃的身體上。
還好他有隨身帶著符紙的習慣,不然還不知道會怎樣?有了符紙的阻擋,旱魃沒有對杜衡再有進一步的行動。手腳越來越緩慢,到最後竟停了下來。接著他的身體的白霜竟開始逐漸的融化,露出皺皺巴巴的皮膚。
可就算是如此,他的手依舊緊緊的抓住杜衡的胳膊,任憑杜衡怎麼掰扯,均是紋絲不動。
『咕......』一把劍從旱魃的身體穿透了過來,是祝鶚,他用青陽劍穿透了旱魃的身體。見他還是沒有放下杜衡,劍鋒一轉,下一刻就將他的胳膊砍斷了。
時不我待,趁著旱魃不能動,祝鶚拉起杜衡就把他往石壁那邊甩去,然後轉身去拖靳柯。而就在這一瞬間,符紙已經燒盡,旱魃又開始活動了起來。
祝鶚沒有停頓,立刻將靳柯也推到了石壁處,就在他也準備出去的時候,旱魃移動著他龐大的身軀已經走了過來,速度之快讓人咂舌。
「先走!」祝鶚猛地將靳柯推了出去,狠狠地扭動哪個圓點,石牆在一瞬間放了下來砸在了地上。
杜衡沒想到祝鶚會按下機關,瘋了一樣用手頂著落下的石牆,可是根本無濟於事。他依舊在緩緩落下,最終發出『咚』的撞擊地面的聲音。
最後留在杜衡眼中的是祝鶚那清瘦的背影。
他覺得自己的心在石壁落下的那一瞬間都化成了粉末。
杜衡彷彿傻了一般,跪在石壁旁,用額頭抵著它。手指不認命的扒著地上的土,企圖重新把石壁抬起來。可是下面的土就如同一個無底洞一般,怎麼都挖不盡。他崩潰的坐在石壁的旁邊抱頭痛哭。
手指因為泥土的摩擦,已經全部染上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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