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堯
牆的另一面是旱魃瘋狂的吼叫聲,到了杜衡的耳朵里就像是一道道催命的符咒,他的腦海里浮現出祝鶚被撕扯的畫面,四肢分離,血肉橫流。
他再也受不了了,瘋了似得站了起來,狠狠的捶打著石壁,口中嘶吼著「祝鶚,你出來,你混蛋,你他娘的就是個瘋子......」。
杜衡不知道自己罵了多久,到最後虛脫的靠著牆又重新坐了下來,口中卻還在喃喃的說些什麼「你走了,我怎麼辦,誰能告訴我該怎麼辦......」
旱魃的吼叫聲慢慢的停了下來,杜衡的心跳彷彿也停了下來,抱著身體把頭深深的埋在了臂彎里,無助的抖著肩膀。
身後傳來石壁開啟的聲音,杜衡以為是旱魃來了,心死如灰的抬起了頭。他從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來了正好,自己要手刃這個畜生,好為祝鶚報仇。就算不幸戰死,也能陪著祝鶚一起下黃泉,左右都不虧。
打定了主意,他的手中匯聚了全身的靈力,視死如歸的轉過了身。可是看到的卻是熟悉的面孔,瞬間他的鼻子一酸,匯聚的靈力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祝鶚以為他看到自己會很開心,張開雙臂等著對面的人自己跑到懷裡,可是等來的卻是拳頭,不由分說的掄在了他的肚子上。他捂著肚子有些不知所以的看著眼泛淚光的杜衡,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個地方惹到他了。
杜衡再也忍不住了,按住祝鶚的腦袋,對著他的嘴唇狠狠的咬了下去。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表達他失而復得的心情。剛才的他真的怕極了,怕祝鶚真的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怕他真的就這樣離開自己的世界。
祝鶚沒想到杜衡會突然這麼豪放,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一股血腥的味道在自己嘴裡蔓延開來。杜衡這個二貨居然咬自己!他驚喜的反摁住杜衡的腦袋,伸出自己的舌頭,狠狠的掠奪他口中的每一寸土地。
兩個人的動作不像是吻,反而像是啃。如同兩隻兇猛的野獸在一決高下。
許久,杜衡有些喘不過來氣了,兩人才戀戀不捨的鬆開了,嘴角處拉出了一道透明的銀絲,魅惑而又曖昧。
此時的杜衡才發現祝鶚的身上全是紅色的血跡,有些心疼的撫摸著他的身體。
祝鶚知道杜衡誤會了,卻沒有說破,而是眉頭一皺,面色發白道「別動,疼。」那神情就如同真的受傷了一樣,惹得杜衡又是一陣心疼。
身為鬼祖的祝鶚又豈會不敵一個區區的旱魃,滅了他不過是舉手之事,他身上的血跡不過都是那些白霜所化。旱魃在鼎爐內待的太久了,身上沾滿了人的鮮血,又因為陰氣太重,久而久之,那些鮮血便成了白霜,離開旱魃的身體后,自然而然的又化為了鮮血。
失而復得的東西向來珍貴,杜衡在確定祝鶚沒事了之後,便要自己背靳柯,不讓祝鶚再受累,可是祝鶚哪裡願意讓他背別人,當即就將人搶了過來,放到了自己的背上。
下一刻杜衡就明白了他是騙自己的,又是一陣鋪天蓋地的拳頭錘在了他的身上。不過杜衡到底不捨得,一點勁沒使,裝模作樣而已。
「小心點,」祝鶚看著熟悉的環境,提醒道。這裡就是他發現醒屍的地方,他雖是鬼祖,可是控制不了醒屍,到底還是要謹慎一些。
杜衡會意,微微的點了點頭,繼續往裡面走著。
他一進去,果然看到整整齊齊的鐵籠在兩旁擺開。一個挨著一個,每個籠子內都有幾十個醒屍,只不過都在沉睡著,似乎沒有發現他們的到來。
看到這些醒屍的時候,也許是緊張感作祟,杜衡心裡升起一絲隱隱的不安,總覺得會出現什麼意外。他盡量將自己的腳步放輕,警惕起來。
而祝鶚的眼睛一眯,抬頭看向大殿的上方。看來是他低估了對方的實力,兜了一圈,在這裡等著他們呢。怎麼?是想憑著一群已經死了的人來對付他嗎?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阿衡,別走了......」祝鶚停住了腳步輕輕道。
杜衡還沒明白祝鶚為何會如此說,頭上突然出現衣袂飄動的聲音,立刻一側身,腳下滑出了一丈的距離。而在他剛才所在的地方,一個人穩穩的立在哪裡,腳下已經出現了一個大坑。
「杜公子,好久不見啊!」商戶將眼睛緩緩的抬起,露出一雙黑色無神的瞳孔。
祝鶚轉身將背後的『靳柯』扔了出去,下一秒,他的背後流出了新鮮的血液。那個靳柯是假的!他的手裡拿著一把泛著綠光的短刀。
杜衡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刀上有毒!自己怎麼那麼糊塗,竟連真假都分不清楚,平白的讓祝鶚受到這樣的傷害。
「怎麼?這麼怕我,連芫花都用上了!」祝鶚伸手輕摸了一下背上的傷口,滿不在意的道。
「對待鬼......」商戶的話剛說到一半,杜衡已經翻身攻了過去,敢傷害祝鶚,看來他是不想活了。
商戶堪堪的躲過了他的攻擊,還沒等腳落地。下一秒,祝鶚竟然持著青陽劍也攻了過來。一連幾招之後,他終於撐不住了,飛身向後退去。
緊接上來的是那個假的靳柯。身法靈活,和籠子里的那些醒屍完全不一樣,看來是個狠角色。
杜衡見不得他頂著靳柯的臉,在他與祝鶚打鬥的空隙,伸手抓向他的臉。瞬間,一張人皮面具被扯了下來。驚得杜衡一個沒反應過來,竟被對方一掌打在胸口。
是許堯!他不是在許家村嗎?怎麼會突然來到了這裡,還成了醒屍。那許娘子還有許子芥和許家村的人是不是也成了.......
杜衡越想越覺得可怕,『商士禹』到底要幹什麼,連普通人也不放過,簡直喪心病狂!
「杜公子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嗎?」見杜衡的臉色陰晴不定,商戶的心裡一陣暢快,故意道。
「不想知道。」以大喜的修為商戶根本就動不了他,商戶這樣說無非就是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杜衡很明白,冷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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