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仙俠玄幻劇(9)
自從言觀求方丈與法海一同在清心殿清心后——她就再也清心不了,反而更糟心……
這主要歸功於法海同志對言觀的全方位無條件的信任,因法海受傷,所以洗澡換藥什麼的言觀必定要幫忙的,脫脫衣服啥的……又看又摸,因此言觀常常覺得,這春天還沒過,卻乾燥缺水的很。
有一回,言觀正幫法海解衣裳,手抖了三遍,法海輕輕的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抖動,十分淡定而平靜的說:「陵清,把鼻血擦擦。」
言觀、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居然只是看著帥哥,流鼻血了?!言觀頓覺五雷轟頂,手再次抖了一下,僧衣划拉下來,露出他白皙的鎖骨……言觀見此,鼻血澎湃噴涌,於是立馬捂臉,結結巴巴道:「那個……秋天乾燥,毛細血管破裂很正常嘛!呃……不是,那個我先走了!」天啦,不是她色心強好嗎!明明是法海……太禁慾、萌的她一臉血啊……
在清心點裡待了十三天,言觀才刷了法海十五點的好感度,不滿六十。因其中五點好感度是抄經文得的,言觀就只好努力抄經文,以博得他的好感。
但她大多認不得的繁體字就直接照葫蘆畫瓢,而且她以前特別喜歡西藏,所以會一句藏文的情詩,每抄一篇,她便寫一句在末尾,然後偷笑,亂七八糟寫了幾句英文,正暗爽呢,眼前就出現了一張極其清冷的臉龐。
他眼看著言觀的經文,神色間露出一絲鄙夷……鄙……夷?
言觀慌忙的遮住,內心十分驚恐:他他他、不會發現了吧?她明明寫的英文,他認得?
法海蹙眉,聲音淡淡的,伸手扶住言觀的毛筆:「字實在丑。」他溫暖柔軟的手掌包裹著她的手,遊走在宣紙上,鐵畫銀勾,很是優雅美麗。
法海收回手,她原本就愣住,看他收手,心裡一慌,不小心撞翻了筆架,又眼疾手快地抓住毛筆,左手卻打翻了硯台,桌子上的東西全都噼里啪啦一大堆向她砸去,言觀心裡哀嚎一聲,娘噯!
為了挽救自己的光輝形象,言觀預備一個鯉魚打挺蹦躂起來,還沒等她蹦躂呢,腿卻沒出息的先麻了,一個控制不住,身子一歪,一腳居然把桌子踹開了大於等於五米遠。
言觀傻眼,她的技能點,啥時候這麼高了?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桌子撞上搖搖欲墜的書架,連著蓮花台、蠟燭架子、經幡、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以一種摧枯拉朽、雷霆萬鈞、多米諾骨牌之勢向言觀砸來。
言觀身子一哆嗦,看見眼前一片狼籍,她在心裡絕望的掰了掰手指頭∶一個梨花木鏤空雕花的桌子、兩大排和尚珍惜得不行的經書、兩盞八寶蓮花台、四個六角舉瓶梅枝蠟燭架、八幟繪經文七彩琉璃經幡……居然,一個不落下的,全部被自己個兒弄了下來!
言觀心裡一聲嗚呼哀哉,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她點兒背啊!言觀頓時感覺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心裡剛竄出的一點點小苗頭立馬被潑熄。
言觀索性牙一咬,心一橫,眼一閉,破罐子破摔,讓那些東西砸死她算了!
「嘭!噼里啪啦…」
咦,怎麼感覺不到痛?賊老天開眼了?!
言觀睜開眼,鼻尖觸著一個軟軟的物什,然後是一張放大N倍的酸菜臉,放大到,她只能盯著他的漆黑如墨的眼……
法海!!!
言觀小小的猜測了一下,不會是法海替她擋住了吧?言觀心虛的向後邊瞧了一眼,果然!
法海撐著手,冷眼瞧著言觀手攥著他的僧衣,看著陵清風雲變幻的臉,帶著點英勇就義的意思,看見他以後居然,居然變成了恐懼?恐懼?!他……有那麼恐怖?法海皺眉,想來是自己平日里太過嚴格,竟讓他如此懼怕自己,登時軟了口氣∶「陵清,放手。」
言觀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甚至忘了自己抓住法海衣裳不放的事實。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又凝固在空氣中一般,淡青色的煙霧縈繞在言觀的鼻間,混合著法海身上淡淡的檀香萱草的味兒。午時的陽光穿過煙霧,淺淺的撒在她抓著的白色僧袍上。
言觀是在門鎖開動的時候反應過來的,手尷尬的收了回去,法海慢條斯理的坐了起來,這是言觀第二次見到法修,法修看上去精瘦精瘦的,像個條子,裝腔作勢道∶「師弟且快些,方丈急著見你。」
見此地一片狼籍,法修眯了眯他的綠豆眼,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容。言觀被他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的心裡發毛,這法修……是斜眼兒?
言觀出了清心殿,第一個見的就是哭哭啼啼的陵信,言觀不理,象徵性地拍了拍他的背,遂賊眉鼠眼的問他∶「方丈這回叫師父做什麼去?十八天還沒到呢!」
陵信抽抽搭搭的說∶「是山下的人請師父捉妖。」
言觀一摸下巴,嘿!好個方丈,師父他老人家是他們想懲就懲,想罰就罰,想用就用噠?!也太便宜他們了。
到了方丈跟前兒,言觀努力醞釀了一下情緒,等方丈隱晦地提到想請法海下山捉妖之時,立刻露出一副死了娘的悲痛模樣,一把撲在千葉方丈的懷裡哭訴∶「方丈啊~~師父他老人家,最近腰酸背痛腿抽筋,面色蒼白虛浮無力,而且清心殿伙食也不大好,手腳無力法力失效是常有的事兒,那他還怎麼去捉妖啊嚶嚶嚶~」
方丈面色一僵,嘆息道∶「那依陵清之意當如何?」
言觀雙手掩面,雙肩抖動,瞄準方位,伸出白皙柔軟的左手,貌似隨意一指∶「所以要請一位師父幫忙嘛!嚶嚶嚶~」
指的正是法修,法修面露驚疑,立刻道∶「寺中尚有大小事務未曾處理……」
言觀立馬接住他的話頭,「寺里的大小事務就勞煩方丈您接住,像收妖這種造福百姓、為國為民、崇高道德的事情,相信法修師叔一定不會拒絕噠!」
法海聞言,正襟危坐,面色不改∶「弟子覺得甚好。」
喲,嘖嘖嘖,言觀對法海贊同的點點頭,師父他老人家真是她的知音啊!
方丈頓時被言觀噎的沒聲兒,只得點點頭,同意了這件事兒,又吩咐幾個沙彌給法海一行人準備行李。
言觀跟在法海後頭,對法修睚眥欲裂的目光不為所動,畢竟跟法海混了這麼久,這麼著也學出點兒他身上的淡定來。
一出寺,入眼的全身一顆顆的黑漆漆的人頭,全部虔誠的跪在蒲團上,一見到法海,就跟惡虎撲食似的撲到法海的身邊。
言觀這才知道,他們口中的妖怪,是多麼的神通廣大,是多麼的作妖變態。
據說請了很多道士和法師,全部都被妖怪捉去了,至今未歸。
而那個妖怪呢,慣用手法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使一陣兒妖風搶新娘子,不漂亮的還不搶,得先用妖風揭蓋頭,然後在大搖大擺的在人眼皮子底下搶人。但不要以為不漂亮就可以免遭毒手,因為不漂亮的新娘子會更慘,不光要被人揭蓋頭,還要被妖怪揶揄一番,被氣哭和被退婚的新娘子更是數之不清。
其中有個叫張廷的富家公子,他有倆漂亮妹妹,正趕上出嫁呢,大妹妹張子墨正好給那變態妖擄去了,小妹妹張子蕭原定的出嫁日子,卻不敢嫁了。
言觀考慮到反正捉妖嘛,怎麼捉都行,於是和陵信一起攛掇法海去張廷家暫住,到了張家,言觀這才感到自己的決定是多麼的英明。
張家雕樑畫棟,富麗堂皇,不光地方美麗非常,伙食還上好,住處也舒坦。
張家一家老小全都出門迎接,張老夫人攜著張子蕭悲痛異常,這時法修提出,請張子蕭在出嫁之時,便可以引出妖怪,言觀瞧著風扶弱柳的張小姐,猜到張家並不願意讓張子蕭冒險,於是涼涼道∶「法修師叔這麼有主意,不如扮成新娘子引妖怪出來。」
言觀此語一出,四處皆是靜默無語,陵信小和尚摸了摸光頭,不好意思的說∶「法修師叔扮不好,妖怪嫌……嫌……呃,嫌他怎麼辦?」陵信小和尚說到一半,忽覺不對勁,硬是把嫌丑,改成了嫌他……言觀暗暗扶額,這不是一個意思嘛!
法修臉色鐵青,他不說話,他的弟子卻站出來,諷刺道∶「師父法力高強,怎麼可以引妖怪,那不是大材小用了。我看著陵清師弟長得很是女氣,不如要你來扮成新娘。」
要真正的一個男人聽見這話,不得鼻子都要氣歪,偏偏言觀就是一女的,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點點頭淡定道∶「師兄說得忒對,那麼就由我來扮新娘子,法修師叔既然法力高強,就來弟子的花轎里保護弟子,順便抓個妖,一定不要讓弟子被妖怪捉去啊!」
法修正要說話,法海略略瞥了言觀一眼,輕描淡寫道∶「甚好。」
一錘定音,言觀作痛心狀∶「那就委屈師叔了哦!」
氣得法修身子像篩糠一樣抖啊抖的。
晚上打坐的時候,法修同他弟子在另一個房間,陵信小和尚這才縮了縮脖子向言觀問道∶「師弟,據說這妖怪極是厲害,你不怕么?」
怕?為什麼要怕?她還從來沒有怕過別的妖怪呢,法海是得到高僧,據說還是什麼什麼天龍菩薩的轉世,連修鍊千年快要成仙的白娘子都能一個缽給蓋了,那她根本就怕不著嘛!言觀知道陵信小和尚的意思,可能是對自家師父沒有信心,不過,哼哼,就算師父他老人家對自己沒有信心,言觀可是信心滿滿的啊!
言觀囂張傲氣得意洋洋,嘚瑟的不行∶「師父護我。」
忽覺得意忘形,又匆匆用眼角餘光偷瞄法海,他面容嚴峻,正一絲不苟的抄寫經文,聽到言觀的話,一雙俊目微深,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手上的毛筆由於長期處於停頓狀態,立在紙上,染出好大一塊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