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永恆靈珠

百年之前，人魔兩族大戰，無數修士為了守護修真界的和平，在戰爭中隕落。當時四大宗門是領頭軍，宗門裡的長老在那個時候，幾乎折損了一半。

就連白如月的父母，也在那場戰爭中隕滅。

自古以來，人魔兩族雖然水火不容，但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即使有摩擦，也都是小打小鬧，並不會構成什麼威脅。而那次戰爭，卻是關係著兩族的生死存亡。毫不誇張的說，若不是白氏夫婦最後力挽狂瀾，拉著魔君同歸於盡，現在的修真界可能早就被魔族佔領了。

「當年那場大戰之後，魔族便失去了蹤跡。所有人都說他們已經覆滅，但我一直相信，他們只是躲了起來。」

魔族的力量不容小覷，即使因為當年的那場大戰元氣大傷，但也不至於全族覆滅。因為父母的事情，白如月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暗中關注著魔族的動向。所以在得知靈珠裡面含有魔氣的時候，她幾乎可以篤定，這背後定有魔族之人的手筆。

「你可知道，當年那場大戰因何而起？」

人魔兩族互相制約了這麼多年，沒有道理會平白無故掀起一場生死大戰。那時，陸正則尚且年幼，對此知曉不多。但後來也曾聽父親提起過，是為了一件寶物。

「永恆靈珠。」白如月的聲音有些低，黑亮的眸子也變得黯淡下來：「一顆永遠不會枯竭，並且能夠將靈氣永久留存的靈珠。別說是魔族，它剛出現的時候，連人族都跟著瘋了……」

修真界的靈氣日漸稀薄，修為的提升也越發的艱難。這件事情，對於普通的修行者而言，其實反而不會覺得太過明顯。因為他們的修為不夠，對靈氣的需求，也沒有那麼的大。

但是對於那些已經在元嬰期停留十年百年的修士而言，這顆永恆靈珠的出現，簡直就是一把通往天外天的鑰匙！

眾所周知，修真界已經很久沒人飛升了。不是眾人的修為不夠，也不是時機未到，而是天地間的靈氣遠不夠打開通天幕……

即使已經到了元嬰期，也無法逃過天地法則的限制，縱然苦苦掙扎，最終也無法求得長生。永恆靈珠出現的時候，聽聞就連天地都變了色，九道天雷盤旋在上空之中，一道一道狠狠的打下，也沒將那顆靈珠劈成兩半。

而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那靈珠出現的地方，正好在人魔兩族的交界處。狀似月牙的靈珠，高高的懸在半空，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柔和的光輝。

人們給它命名為「月牙」，也是因為此景。

「月牙發光的時候，萬物都浸潤在一片皎潔的月光之中。它的靈氣能讓人感到平和，但是它的出現，卻註定帶著血腥。」

這些年，白如月從未停止過調查月牙的事情，所以對於這些事情也知之甚多。當年人魔兩族為了爭奪月牙，從小戰變成大戰，最後更是傾注了全族之力，想要搶到這顆永恆靈珠。

畢竟不止是人族，通天幕打不開，魔族也無法飛升。魔界的大門，早已對他們關閉。月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那場世紀大戰，光是提起，都令人膽戰心驚。無數活在傳說中的修真界大能，都在那場戰爭中，變成了永恆的傳說。當時四大宗門之中，白家的實力是最強的。白氏夫婦，更是強者中的強者，他們在修真界的地位，比起如今的陸家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時白如月還是個奶娃娃，因為人魔兩族已經全面開戰，所以即使是白家，也沒有安全的地方。魔族的姦細隨時都在尋找機會，想要趁著白氏夫婦上戰場的時候，將家裡的兩個孩子給抓住，以此作為要挾。

所以為了兄妹倆的安全，白氏夫婦乾脆將他們帶在了身邊，派人貼身照顧著。雖然那個時候，白如月連話都還不會說，但是在她的記憶深處，卻能夠清晰的記住，當時的狀況有多麼的激烈與兇險。

因為那時爹娘的懷抱，永遠都帶著鮮血。

不過再後來的事情，她便記不住了。只知道在爹娘同魔君同歸於盡之後，自己高燒昏迷了三天三夜，等到醒來的時候，才剛剛到大人膝蓋的兄長，就已經成為了白家的新宗主。他的背影看起來那麼的瘦弱，但是牽著自己的手，卻是那麼的堅定。

「月兒，別怕。」

長老們都在那場戰爭中犧牲了，修真界元氣大傷，即使勝了魔族，也是苟延殘喘。數不清的門派，在那場戰爭中消失，而留下來的，也是損失慘重，自顧不暇。

白家上下亂成了一鍋粥，宗主隕落，長老犧牲，只剩下年幼的白氏兄妹，孤獨的守著空蕩蕩的宗門。那時的白家作為四大家族之首，損失最為慘重。無奈之下，白無塵只得帶眾人退回金蓮池，閉關不出，休養生息。

這件事陸正則卻是有印象的，畢竟陸家能夠成為現在的宗門之首，與白家的退讓也脫不開關係。當時大家都道白無塵年紀太小，修為又不夠，根本無法駕馭整個白家。

所有人都對白家的未來不看好，甚至在修真界漸漸平息之後，還有宗門想要替代白家四大家族的地位，真真是危機四伏，搖搖欲墜。

但是令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僅僅幾十年的時間，白無塵便直接越級突破，成了最年輕的元嬰修士！

也正是因為如此，白家才徹底重新鎮住那些蠢蠢欲動的人，穩住了四大家族之位。但白無塵溫和的性子卻是從那時開始，變得散漫無羈，風流無比。

一顆永恆靈珠的出現，徹底改變了修真界的格局。而最令人唏噓的是，無論是人族還是魔族，最後都沒能得到月牙。

因為當時月牙被魔君搶得，正打算直接用月牙打開魔界大門時，被白氏夫婦阻止。最後三人戰成一團，最後跌落無盡之淵同歸於盡。而那顆永恆靈珠，也跟著他們一起，從此失去了蹤影。

「無盡之淵的地獄之火，可燃盡這世上的一切。即使是神仙掉下去，也有去無回。」白如月說到這裡的時候，有些哽咽。她頓了一頓，然後才裝作若無其事的開口道：「所以大家都認為月牙在無盡之淵中被燒毀了，從此才消停下來。」

她的眼眶有些發紅，陸正則嘴唇微動，然後又緊緊抿上。他不善言辭，不知該如何處理這樣的狀況。

只能生硬的轉移話題，「難道靈珠未被燒毀？」

「當然不是。」白如月眉頭上揚，情緒已經恢復：「永恆靈珠雖然不在，但卻能夠通過其他的手段達到月牙的效果。」

這些年她一直都在尋找魔族的蹤跡，對於永恆靈珠，也是調查頗多。所以在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她才會覺得不對。

她的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但是還缺少證據。所以她並不會在此時同陸正則說明，而是打算繼續調查，來證明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