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遭陷害錯投生 撞入修羅道 十一章 天山地卵

第二卷 遭陷害錯投生 撞入修羅道 十一章 天山地卵

地道里的猴子,靠著眼睛以外的感知,摸索前行。

猴子的后脖子上有三根毫毛與生俱來,極其靈敏,地道里的風只要有一絲毫的變化,便有感覺。

耳朵,除了自己血流的聲音,還可以聽到地面的震動,甚至是落葉的飄零之聲。

戰鬥后焦糊的味道也滲入土中,流入鼻孔,聞著血腥燒焦的味道。

猴子跌跌撞撞終於走到盡頭。

「無路了?」猴子什麼都看不見,也感覺不到風,嗅不到味,更加奇怪的是,什麼也聽不見。

漆黑,死寂,無知無覺。

猴子踮著腳尖,慢慢的用手來摸索。這裡像是一個圓圓的蛋,猴子就是蛋中的待孵化之物。

「奇怪,此處怎得如此敞闊起來?」猴子十分納悶。

「地道中竟有如此奇怪之所。此處別無旁路?」猴子連來的通道都找不到了。

「來的路徑呢?」猴子愈加奇怪起來。

「孫悟空。」「孫悟空。」「孫悟空。」

「是在叫俺?」猴子在黑暗中隱隱的感覺到。

「你是誰?誰在那裡?」猴子在黑暗中向不知名的方向發問。

「孫悟空。」「孫悟空。」「孫悟空。」

依舊是單調重複的低語聲,並沒有誰,並沒有人回答。

「俺是齊天。」猴子叨念一句

「孫悟空。」「孫悟空。」「孫悟空。」

依舊是單調重複的低語。

「俺,也叫孫悟。」猴子坐了起來。揉揉眼睛,似乎已經復原,只是周圍仍然漆黑。

「俺要撞開著烏龜殼!」猴子平盡全力。

猴子用肩膀抵住,腳跟發力。

叫聲「開!」

紋絲未動。

「再來!」猴子力可拔山,何況?

咬牙,提肛,蹬腿,握拳,繳力。

「開!」

泥牛入海,雪落冰湖。

不知道過了多久,幾天?還是幾年?還是幾生幾世?

飢餓,疲憊的猴子,仰面躺在黑暗中。

「俺要困死在這裡嗎?」猴子,在耗盡自己的力氣之後放棄了。這是一個無比堅固的地牢。

「救俺!」猴子的心哭了。

「誰會救俺?」猴子的心在啜泣:「無父無母,無親無友。」

「俺本來就不該存在!」猴子的眼角潮濕了,不知道是血還是?

又道:

餘生俱來皆是空,花開花落秋自回;淚滴本是心頭油,心不煎熬它不流;

「悉悉索索」水珠飄落的聲音。

「下雨了?」猴子愈加奇怪。

「咕嘟。」猴子舔舐唇邊的雨水,緩解飢餓。

「這是哪裡來的雨滴。洞中之雨?雨是雲的眼淚,雲是天的衣裳,洞中如何就有了天?」

「咕嘟。」雨水讓猴子有了生的希望。

「造化!造化!」猴子感覺到雨水讓自己的傷口不再疼痛。

「孫悟空。」「孫悟空。」「孫悟空。」

依舊是單調重複的低語。

「俺就是,俺就是罷了。」猴子無奈的應道。

「嘎吱!嘎吱!」隨著猴子的答應聲,黑暗中竟然有了異響。

猴子摸到一個平平的牆面。前邊又有香風拂來。

「俺摸著分明是扇鐵門!」

「待俺推門進去!」

猴子漆黑的眼前,漸漸

一幅畫卷般的景物,展現在猴子面前。

贊曰:

高檐斗拱誰家住,從無閑人是凈土;金碧輝煌佛家殿,晨鐘暮鼓降魔杵。

「如此荒山野嶺的如何就出了間院子。」

「怪異的很!這是什麼所在?」猴子推開廟門探頭觀望,香煙裊裊,看不清楚。

「有人嗎?」猴子邁步而入。

「哐當!」廟宇門自己關了。

「要殺便殺!作甚烏龜?」猴子攥了攥拳頭。壯著膽子在霧中走了幾步。

「哎呀!」猴子頭撞在牆壁上,眼冒金星。

迷霧之中,現出一堵牆來。

牆上繪滿了壁畫。

先是一人跪於馬前攔奏一位女王。旁邊站定一人頭戴黃巾,印堂三條白色波浪裝飾,眉心間點紅色硃砂,食指向天似有所問。

題跋「狄仁傑,攔馬觀舍利」。

一白鬍子老人,騎馬獨行於雪山寒冬。枯樹之下橫卧著一人,似乎已經凍僵了。但是眉心硃砂點,額頭三條白依稀可見。

題跋「韓愈,左遷藍關」。

短須老人,頭戴高帽,身著錦衣,燭燈之下揮筆疾書。老人背後靜靜的立著一人,身著黃色長服頭戴黃巾。眉心硃砂點,額頭三條白色。

題跋「歐陽修,醉翁去年人」。

青衣小帽少年愁,煙雨蒙蒙酒店投。杏花酒肆招牌下,眉心硃砂三白頭。

題跋「杜牧,清明斷魂」。

猴子幅幅看來,不甚明白。只是記住了這個眉心硃砂白額頭的怪人。

「這是誰?這畫中怪人是誰?」猴子不經自言自語道。

「商羯羅!」不知哪裡冒出來一個光頭壽眉,身型高大的白影老人。

「啊呀!」猴子大駭,雙手攥拳準備出擊。

「莫慌,猴兒莫慌。」老人將手中禪珠一甩,變作一把白尾浮塵,頭頂道冠,身著寬大灰佈道袍,白眉白須。

「猴兒,你可識的?」

「在夢中給俺起名「悟」的?」猴子看老人,似曾相識,心中湧起陣陣暖意。

「如何只記得一個字呢?」老人和藹的微笑著搖搖頭。

「猴兒,且隨我來」老人緩步向前,但是如同飛一般地迅捷。

「老人家,且慢些走。」猴子急追了過去。

眼光劃過幾幅壁畫,都有硃砂點的怪人,或在人後,或在人群中。只是這幾幅畫內都是幾個皇帝般的人物。

題跋飄過,分別是「北魏太武帝滅佛、北周武帝滅佛、唐武宗滅佛以及後周世宗滅佛。」

猴子卻不甚記住。

「猴兒,此乃商羯羅九頂骨的故事。莫要遲疑,且隨我來。」老人帶著猴子在迷宮般的壁畫林中穿行。

「呃!此物為何如此相識!」猴子嘴上應著,手卻伸向一幅壁畫。

畫中一老人光頭溜肩,瘦小枯乾,脖子上帶著九顆人頂骨骷髏念珠。手中拋起一物,似繡花針般大小。光華繚繞,冷氣森森。

光頭老人對面一位白髮老者。坐騎青牛,手持浮塵,但見手腕之處白森森的套著一個圈子。

「啊呀!」猴子手剛碰到那壁畫內繡花針處,身子便被吸入,一面鏡子般的世界。

像是夢中一般,壁畫中事物件件活了起來。猴子自己卻是沒了身體,飄飄蕩蕩在半空之中。

「古月禪師,你不過是大道一弟子。焉敢擋路!」青牛老者。

「老子,不過是老君一分身。如何就出了師傅和弟子的等級差別?」瘦小光頭老人尖聲高叫。

「閃開了吧!我不想傷你。」青牛老人。

「笑話,俺乃是天地所生,石卵所化。你能奈俺何?」瘦小老人笑笑,從耳朵眼中取出一枚繡花針物件。晃了晃就有一尺多長的一隻棒槌。

「此寶喚作如意棒。是一寸長生鐵棒。可大可小,可長可短,挨著就死碰著就傷。」瘦小老頭,將寶貝一指。

這隻鐵棒就呼嚕嚕轉動起來,直向青牛老者砸去。

「可怕!」猴子心中叫聲可怕。不想就跳出了壁畫。回頭看,自己的胳膊正被灰佈道袍老人牢牢抓緊。

「快走!我與你邊走邊講!」老人拉著猴子就走。

「此畫人物名為老子李耳,乃是大道先知。」

「當年,西出函谷關。傳大道之時,曾和西域和尚古月禪師鬥法。」

「古月和尚煉就一法寶。是一寸長生鐵棒。可大可小,可長可短,喚作如意棒。不想被老子用金剛琢,收了去。」

「丹爐內點化了金箍,送與禹王治水之用。」老人邊走邊講。

「古月禪師失此寶之後,痛下苦心,歷經七七四十九年,將一條白龍煉製白玉鐲。取以柔克剛之意,來對付金剛琢。」

猴子聽的好處,手舞足蹈。「有趣有趣,後來如何?」。

老人道:「後來嘛?古月圓寂,被尊為胡佛。白玉鐲,流落人間,不知下落。」

「嘖嘖!可惜,可惜。」猴子聽了個似懂非懂。

轉頭看見另一幅壁畫。

一個毛臉雷公嘴的鎖子黃金甲神人,頭戴鳳翅紫金冠、手持鐵棒,一雙藕絲步雲履、好生威風。

卻被那個白森森的圈子,打在天靈蓋上。

「如何此人,和俺長的相像?」猴子正要伸手探入壁畫。

「萬萬不可!」不想身子被老人給硬生生的拽了回來。

「莫傷了你!」老人抓緊了猴子,不讓他胡亂伸手。

「此乃至寶,金剛琢。這件兵器,乃錕鋼摶煉,還丹點成,能套諸物;一名金鋼琢,又名金鋼套。」

猴子用力,卻甩不開。胳膊被老人拉著又向前疾走。

到處都是壁畫,像是迷宮一般。又行了數百步。

「老人家,這畫像可是你?」猴子被抓著手腕,心中急躁。

突然看到一寬袍大袖白眉長須的老人,手拍天靈蓋。左右耳朵眼,噴出兩團白霧;一團白霧化作一位光頭老僧,壽眉禪眼,身型高大。另一團白霧化作那個眉心硃砂的怪人形象。

「此壁畫上是老子一氣化三清的故事。」老人邊說邊走。「猴兒莫要遲疑,隨我看看汝的身世。」

猴子一眼瞥見一壁畫中山水秀美,小溪潺潺,更有山桃熟透。

「老人家,這個是甚!」猴子便忍不住突然掙脫,縱身躍了進去。

「猴兒,出來,莫壞大事!」

老人的聲音,宛如天際的回聲。

帶著飄飄的桃香。

溜進,猴子的鼻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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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無斗戰勝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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