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死亡威脅
（9月22日）倒計時第99天
中午飯點時間，姚曉菲主持的手術術前準備會還在進行中，微信消息提示聲接連響起，她不得不說了聲「抱歉」，拿起手機掃了一眼，月半彎公寓業主群傳出消息，月半彎公寓昨晚發生命案，一案兩屍，地點就在她對面的公寓樓。
她咯噔一下，面無表情放下手機，把下午將要進行的手術事項做了詳細交代，這才宣布散會。
藉助吃午飯的空檔，她通過朋友圈了解到了命案的更多信息，一個環衛工人偶然發現了陽台上的血跡，還被被嚇得從梯子上摔了下來；命案就發生在11棟2單元604室；死者是兩個男人，有人還在討論是不是同//性//戀；警方已經對小區居民展開了調查，小區15棟公寓被列為重點走訪對象……
這些信息讓姚曉菲頭皮發麻，昨晚無意中目睹的那場爭吵竟然成了殺人案？兩個人都死了……等等，自己明明只看見了兩個人影，如果兩個人都死了，電閃雷鳴那一瞬間出現在窗戶邊的人又是誰？難道房間里還有第三個人？
閃電來臨的那一瞬間，她正裹著浴巾，披散著頭髮，像木樁一樣立在陽台一動不動。也是在那個時候，命案房間的窗戶邊出現了一個身影，那個身影似乎被她所在這棟樓的某個東西吸引了住了，停頓了一下，才迅速拉上了窗帘，燈也很快被滅掉。莫非……莫非閃電照亮整個小區那一瞬間，自己也剛好被對面那個人看見了？
整個下午，她都心神不寧。
「一個殺人案的目擊者，一個被人目擊到的目擊者。」行駛在下班途中，這個特殊身份一冒出來，她感覺出現在後視鏡裡面的每一輛車都在跟蹤她，以至於一個十字路口的綠燈都亮了好久，她還愣在原地發獃，招來後車一句清晰的罵聲。
想起命案就發生在陽台的對面，她心裡瘮得慌，回到家第一時間就關好窗戶，拉上窗帘。剛折回客廳，手機響了，是個陌生來電。
她按下拒絕鍵，還沒來得及放下，手機又響起來；再拒絕，再響。
誰這麼不識趣呀？
她暗想，無奈接通。
「是姚曉菲吧？」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沒跟警察亂說什麼吧？」
「警察？什麼警察？」
「哦，看來警察還沒找上你。給你一個忠告，千萬別對警察說出你昨晚看見的。」
「我看見的？看見的什麼？你是……昨天晚上那個拉上窗帘的人？」
「你就是那個披浴巾的人吧。記住，別對警察說出你看見了什麼。」
「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
「我不但有你的電話，還知道你的公司地址，嗯，今天你是怎麼開車回來的，我們也一清二楚。」
「你到底是誰？」
「說過了，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對警察你該怎麼說。」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那你就得死！」
對方說完掛斷了電話。
姚曉菲呆在沙發上，有點懵，正想著報警，手機又響了，還是那個人。
「正在猶豫要不要報警吧？我奉勸你，千萬別。對了，忘了告訴你，我知道你還有個妹妹，剛剛大學畢業，在Q市，叫姚曉依，居住在市中心租住的民房，說的沒錯吧？」
「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麼？」
「你放心，目前為止，什麼都還沒做。警察應該很快就會來敲你的門了，我期待著你的表現。最後警告，別亂說話。」
掛斷電話幾分鐘，果然有人敲門。
她又是一驚，貓眼裡，一男一女兩名警察正站在門口。
她遲疑著開了門。
女警官出示了證件，叫柳青，是青山警署的，說是前來調查昨晚發生在對面公寓樓的命案，此行屬於例行走訪，不代表懷疑受訪者，只是協助提供有助破案的信息。
「我明白。」
她把警察請進房間，暗自嘀咕：陌生電話說警察很快會來敲門，果然沒過幾分鐘就來了，說明陌生人對警方的行動了如指掌，莫非陌生人就潛伏在某個地方，暗中觀察著警方的一舉一動？那自己面對警察的一言一行也在對方的監視之中？
「昨晚幾點回的家？」了解完基本信息，男警察看似無意地掃了一眼陽台的方向開始提問。
「10點20，不多不少，回來大概20分鐘就下雨了。」
「為什麼時間記得這麼准？」
「開車回來的路上，特意看了時間，想爭取在10點20之間趕回來，回來時間剛剛好，總算趕在下雨之前。」
「有沒有看到或者聽到什麼？」
「沒有。」
「窗帘一直是拉上的嗎？」男警官指了指陽台方向。
「對。」她略略側了一下身，想起陌生男人剛剛發出的警告，很快回答出來。
「白天也拉上？」
「……白天不在家，開窗的話，感覺不安全。」
「下雨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剛沖完澡，一邊吃冰激凌，一邊看電視。」
「看的什麼電視？」
「什麼電視……記不清楚了，就是胡亂調了個台。」她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問。
「如果關上窗戶，能不能聽見外面的響動？」
「這個……沒怎麼注意，得看是多大的響動吧？」
「好吧，謝謝。如果你想到了什麼，可以給打這個電話。」結束問話，男警官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遞給她一張名片。
她把警察送出房間，遲疑著要不要給一個暗示，「我知道你還有個妹妹」的警告在心頭一閃而過。她打消了念頭，目送兩人消失在電梯口。但趕在電梯門關上之前，她做了一個怪異的動作，突然張開嘴，又迅速閉上。
關上門，手機又響起來，還是那個陌生號碼。
「你剛才的回答我很滿意。」
「你他媽到底是誰？躲在哪兒？」
「我在一個你看不見我，但我看得見你的地方。」
電話再次被掛斷。
她快速衝進卧室、廚房、衛生間，依次查看，沒人！
窗戶是關著的，窗帘拉上了，房間里也沒有藏人，對方能聽到剛剛她和警察的談話，這個人藏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