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愛是什麼

五年一晃而過，對藍璇夜來說，卻無比漫長。他常年待在菩提洞中，不問世事，更不知外面早已物是人非。

「我們去菩提洞找父君吧。」

「我聽雲姍姑姑說過，那是個找死極重的地方，我們根本去不得那裡。」

「可是咱們的父君在那兒啊，他不來見咱們，咱們必須去找他，我們是他的孩子，應該把他找回來的，母親沒在他身邊，他已經很孤獨了，我們要讓父君知道，他還有我們。」

藍一一和藍小小在璇璣殿內商議道。

兩個小不點雖然只有五歲，但說起話來，像個小大人的做派。藍璇夜和凌鳳當年沒有給他們取名字，這兩個名字是他們自己取的。

藍一一是哥哥，小小是妹妹，兩個小不點說過，名字只是個稱呼，方便別人見慣自己而已，對自己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越簡單越好。

藍小小人如其名，不僅個頭小，膽子也小，心裡的顧慮頗多，藍細細作為哥哥，只顧一股腦的往前沖，前幾日還將一隻小狐妖的洞府砸了，幸虧有軒轅修為他出面，他才沒被狐妖給煮了吃了。

他們都是藍璇夜的孩子，按理說雖然藍璇夜不在他們身邊，浮屠城中的妖魔也不敢招惹他們。但是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背地裡欺負他們的妖魔數不勝數，虧得有風無影和雷雲姍等大妖庇護著。

兩個小傢伙曾問過自己的父母在哪兒，是何模樣，風無影就將藍璇夜和凌鳳的模樣畫出來給他們看，至此，他們小小的心靈里有了對父母的唯一印象。

僅是一副長相。

又聽浮屠城中的妖魔能講過關於藍璇夜和凌鳳之間的事情，他們年紀尚小，不知為何感情之事會如此複雜，僅是兩個想見到父母的孩子罷了。

「雲姍姑姑呢？我們去問問她的意見，讓她幫我們去到菩提洞，不然，我們也不知道那地兒在哪兒，又該如何去。」

藍一一對藍小道。

藍小小輕輕嘆了一口氣，應道：「雲姍姑姑又去找那個凡人叔叔了，根本不在她的洞府。」

五年了，雷雲姍總是陪伴在程風身旁，當年，他拒絕了她，她也一走了之，想就此將他忘記，但事實證明，自己根本做不到。

幾經周折，還是找到了他，不管程風愛不愛她，念不念她，她都決定陪在他身邊。

雨無痕見狀，知曉自己在雷雲姍心裡終究沒有一席之地，於是不再煩她，任由她陪著程風。

愛一個人最偉大的方式，就是成全。他成全雷雲姍和程風，只希望程風老死之後，雷雲姍眼中會有他。

程風只是個凡人，終究會老會死的，他只要等上幾十年既可。有了凌鳳和藍璇夜作為前車之鑒，對比之下，如今雨無痕只覺得等上幾十年沒什麼要緊的。

至少他和雷雲姍都活著，他就永遠有機會走進她的心裡。

「哥哥，愛是什麼？為什麼那個程叔叔不愛雲姍姑姑，也不喜歡搭理她，她還要義無反顧的守著他？」

藍小小納悶的問著哥哥。什麼愛不愛的，這番說辭，她也是聽浮屠城中那些喜歡嚼舌根的妖魔們說的。

「我哪兒知道？我又沒愛過，等我哪一天愛了，我又告訴你。不過，愛應該是一種會讓人變得卑微的東西吧，看雲姍姑姑現在守著一個凡人，她是修行了數萬年的妖，做這樣的事，難道不卑微嗎？」

藍一一輕輕敲了敲藍小小的頭，一本正經的解釋道，說得好像他很懂似的。

「那就像我們愛父君一樣，想見到他，想讓他知道他還有我們，是這樣的嗎？」

藍小小半知半解，又問道。

「大概也許可能……是這樣吧。或許也是一種讓人感到孤獨，又感到幸福的東西。」

「啊？那這個東西在哪兒？若我知道它在哪兒，我肯定不要了，又孤獨又幸福，好矛盾啊。」

藍小小愁眉緊鎖，撐著腦袋，認真的聽著藍一一講話。

「聽說這個東西每個人都會有，但又不是個可以觸得到，尋得著的東西。」

藍一一接著說道。

「每個人都有？卻又找不到？」

藍小小挑了挑眉，這麼一聽，感覺更迷糊了。

「我們還是孩子，不需要懂啊，如果父君能回來看我們，大概可以告訴我們，愛是什麼吧。」

藍一一心裡對父親藍璇夜無限憧憬著，無數次想象著與他父子重逢時的時刻。

日盼夜盼，直至今日，須臾數年已過，藍璇夜還是沒有回來。他們聽說當年險些被藍璇夜所殺，幸虧自己命好，逃過一劫。

如今想來，能成為藍璇夜的孩子，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驕傲。

「我們還是要去找父君的，因為沒有他，就不可能有我們，他是我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不管他是否放棄了我們，我們都不能放棄他，他是我們的父君啊。」

藍一一向藍小道。

藍小小點了點頭，覺得哥哥說得甚是有道理。藍璇夜理不理他們是一回事，他們理不理藍璇夜，那就取決於他們自己了。

他們必須讓藍璇夜看到他們的態度，讓藍璇夜知道，自己的孩子並沒有放棄他。

雖然兩人年僅五歲，但一直生活在浮屠城中，見慣了生死之事，理解能力也比尋常孩子超脫許多。

「兩個小傢伙，在嘀咕什麼呢？今日有沒有練習我新教你們的術法？我可要抽查的哦。」

雨無痕剛從陽城中回來，走進璇璣殿中，就看到兩個聊得熱火朝天，十有八九是想去找藍璇夜。

「我們……我們沒說什麼。」

「我們說很想念雲姍姑姑，無痕叔叔，你又去找雲姍姑姑了是不是？真是奇怪，雲姍姑姑守著別人，而你守著雲姍姑姑，為什麼呀？你們倆在玩兒什麼遊戲？看起來好深奧的樣子，估計不好玩，不然你怎麼都不笑笑？」

藍一一和藍小小你一言我一語的對雨無痕說道。

雨無痕岔開話題，打量了兩個小傢伙一眼，繼而問道：「別給我轉移話題，我都猜到了，你們又想去找你們的父君對不對？」

這兩個小傢伙每天琢磨的都是這件事，雨無痕心知肚明，原本以為藍璇夜和凌鳳會成為他們心裡不可觸及的傷痛，但兩個小傢伙表現得十分懂事，不怕別人提起自己的父母。

相反的，更希望別的妖魔多多提及藍璇夜和凌鳳，能讓他們對父母有更多的了解。

「無痕叔叔，別岔開話題，我們在說你呢，就是因為你愛雲姍姑姑，雲姍姑姑又愛程風叔叔，所以你們才玩這種捉迷藏的遊戲對不對？你好像在躲著她，但又總是想見她。」

「可是你玩著這個遊戲，好像不開心了，是愛讓你不開心了嗎？愛到底是什麼？」

藍一一和藍小小裝作沒有聽到雨無痕所說的話，刨根問底的問著。

「愛分很多種，慶幸你們不懂，不懂就別問了，反正問了你們也不懂。」

雨無痕勉強的笑了笑，拉著兩個小傢伙去練習術法，以免以後被其他妖魔欺凌時沒有能力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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