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啰嗦僕人

兩天後，帝國銀行的代表再次與文樞展開會談。

在這次會談中，帝國銀行準備把現金額度提升到了驚人的350億，不過全都是紙幣，沒有任何鑄幣，連銅板都沒有。此外，帝國銀行的代表還給文樞帶來了一個人。

其實上次談判的時候，代表就應該把這個人帶上。然而因為這個人是從上京來的，路途中又出了點小意外，導致沒能及時趕到，所以只能這次帶他來。

在來拉攏文樞之前，中央政府方面是調查過文樞的。他自稱是上京出身，父親曾經是中央武官，官居正五品，統領禁衛軍一部，后因政治鬥爭站隊錯誤被貶官，全家發配到邊疆做戍卒。

中央政府方面不知道這些信息是真是假，就在上京那邊查了一下，結果真查到這麼一家姓文的，也就是文松一家。根據相關部門留下的記錄，文松的信息與文樞說的父親信息完全吻合，而且這個男人有一子一女，都跟著他發配到北原地區來了。

不過具體的發配信息，他們是差不到的。因為這些信息是完全保密的，除非有皇帝的命令，否則任何人不能查閱。這是為了防止一些家族在家人被貶邊關之後，弄清家人被發配的地點，想辦法把人撈出來，以至於這項處罰措施對那些有一定權勢的家族無法造成威懾效果。

他們是想查這些信息的，但他們知道，這根本不可能。這事在他們看來很重要，可是對於皇帝來說就是屁大個事。他們的奏摺甚至根本送不到皇帝面前，因為這事太小了，必定會被相關部門篩出來退回，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去調查，不要什麼事都勞煩皇帝陛下。

雖然說，按照文樞的說法，他應該就是文松的兒子。可是根據他們的調查，文松就是個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正五品武官。他人緣特別一般，甚至和家人都處不好關係。他名下沒有任何產業，一家人只靠俸祿生活。

可按照文樞的說法，他爹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他之所以能把實力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因為他爹有很多老部下來投奔。這樣一來，負責調查這件事的人就很矛盾了。說他就是文松的兒子吧，文松根本沒那麼了不起；說他不是吧，關於父親履歷的事情，他說的明顯就是文松，而且家庭成分也完全符合。

他們實在是吃不準文樞到底是不是文松的兒子，就想讓文家人派個人來認人。他們想讓這個人認一認文樞，如果他是文家的文樞，就利用這一點拉攏他。如果他不是，用利用這一點要挾他，說他冒用文家文樞的名字，逼他轉到中央政府的陣營。

文家很聽話，直接派了個僕人來認人。文家派來這個僕人非常啰嗦，在來鎮政府的路上，他對帝國銀行的代表說，文松這個人性格特別倔，還特別耿直，經常得罪人，以至於連和家人的關係都處不好，早早就搬到外面去了，很少回來，有時候甚至逢年過節都不回家。

他上一次見文樞的時候，文樞才七歲。雖然他還記得文樞的臉，但那是七歲的文樞。如今已經十年過去，小孩變小伙，相貌變化非常大，他也不敢確信自己能不能認出文樞來。不過在文家，就自己和文樞接觸的次數多，所以這事只能自己來。

他還說，如果要確認的人是文松，他倒是有很多方法確認。哪怕是對方毀容了，他也能確認。因為有些事情只有文松和文家人，以及特定的少數人知道，其他人是不知道的，甚至於兩個孩子都不知道的。

可如果對象變成了文樞，那他就只能認臉了。如果對方的相貌變化太大，他就沒法確認了——聽到這裡，帝國銀行的代表以為他沒啥辦法，眉頭緊皺。結果話才剛說完，他就從懷裡掏出一封信，說幸好家主有辦法，給了他一封信，說如果看臉看不出來，就把這封信給文樞看，之後看他的回信，就知道他是真是假了。

聽完僕人說的話，帝國銀行的代表被氣的想掏出槍來崩了他。他說了這麼多，拐了好幾個彎，就最後一句話是真正有用的，前面的都毫無意義，完全是在浪費別人的時間和感情，簡直像在故意耍人玩一樣。

根據帶這個僕人到沙口鎮的護衛說，他們之所以遲到，就是因為這孫子太啰嗦。在一次火車靠站的時候，他去上廁所。當時想上廁所的人很多，有的人下車，有的人不下車。這小子為了不上下車折騰，選擇在車上尿。

選擇在車上方便的人不少，每個廁所外面都有排號的，他也是其中之一。在排號的時候，他跟別人閑聊，結果因為太啰嗦，給人家說急眼了，一群人要揍他。他拔腿就跑，就近衝下了車門，然後在外面對著車廂喊，讓護衛下來救他。

護衛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先去救人。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得罪人家了，十幾個人瘋了似的在後面追他，連車都不坐了，行李也不要了，就是要揍他，攔都攔不住。最後人是救下了，火車卻早就開走了。

正是因為發生了這件事，他們才晚了一天抵達目的地。一開始帝國銀行的代表還不信，心想說，人再啰嗦能啰嗦到什麼地步？怎麼可能把人氣成那個樣子？在他親自體驗過這僕人的啰嗦大法之後，總算是明白，護衛們不是在給遲到找理由，而是真的遇到了意外。

等把此人帶到鎮政府，與文樞見了面，還不得僕人去認人，文樞一眼就認出他來了。在認出僕人的瞬間，文樞就露出厭惡的表情，用責難似的目光看向帝國銀行的代表，毫不客氣的問他說：「你把他帶來幹嘛？」

雖然那僕人還沒有認人，但是在看見文樞那從心底流露出來的厭惡表情之後，帝國銀行的代表就確信，他就是文家的文樞。如果他不是文家的文樞，怎麼可能在看見這個僕人之後，立刻就露出厭惡的表情呢？

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就說明他非常了解這個可惡的傢伙，甚至到了一看到他就本能的感到厭惡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