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被算計了
雖然心裡已經確信,面前的文樞就是文家的文樞,但是為了穩妥起見,帝國銀行的代表還是走了一下程序,讓雙方互相確認一下身份。
由於已經十年沒見,文樞又是從小孩變成小夥子,相貌變化很大,因此僕人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他來。僕人卻是從十幾歲的小夥子,變成二十幾歲的大小夥子,相貌變化幾乎沒有,文樞很輕易就認出他來了,還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雖然沒能從面相上認出文樞,但是既然文樞先一步認出了自己,而且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那就說明這個人必定是文松的兒子。於是乎,這僕人就轉頭對帝國銀行的代表說。
「一開始進門的時候,我是真緊張,心想說,我要是認不出來咋整?後來我又一想,家主還給了我一封信呢?如果我認不出來,直接把信給他看不就行了嗎?要說這封信啊,裡面絕對是有東西的!內容絕對是只有文樞少爺知道的事情,而且家主也知道。只要——哎喲!!」
話才起了個頭,文樞就毫不猶豫的一腳踹過去,打斷了他的話,然後陰沉著臉對帝國銀行的代表說。
「閣下,如果你們懷疑我的來路,可以直說,我是不會生氣的。我可以親自回本家一趟,證明我的身份。不過你們玩這一手,把這個傢伙弄過來噁心我,這就真的很過分了。本來我還想看著本家的面子上,與中央政府靠近一下。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你們中央政府一點誠意也沒有,只想著算計我。我們不需要再談了,您請回吧!」
文樞這樣說,可不是因為他真的生氣了。雖然這個僕人的出現讓他感到厭惡,但是還不至於讓他失去冷靜。他之所以這樣說,只是因為他確定,帝國銀行已經調集到了足夠多的資金,可以把北原銀行壓住了,而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是想讓所有來和他談判的銀行——包括北原都護府和中央政府控制之外的銀行,全部入駐沙口鎮,讓他們彼此競爭。想要達成這個結果並不容易,因為他的體量還不夠大,至少和北原都護府以及中央政府比起來還太弱了。
這兩方都不是傻子,如果被他們看出來,自己是在左右逢源,肯定會暫時聯起手來收拾自己,把自己幹掉,然後他們再繼續爭。所以說,他不能暴露自己左右逢源的目的。
想不暴露左右逢源的目的也不容易,牆頭草還得向一邊倒完,再倒向另一邊呢!如果文樞一直不表態,讓雙方競爭,那就連牆頭草都不如。到時候他要麼被當成中立派,要麼被當成左右逢源者。被當成前者的話,他就會受到雙方的冷落;如果被當成後者,則是會遭到雙方的聯合剿殺,總之都不是好事。
為了不被當成左右逢源者,他得儘快擺出一個靠近的方向。就目前的態勢來看,文樞應該是主動靠近中央政府的,因為中央政府勢大,而且他之前已經和程懷甫劃清界限了,這樣做是最符合他對局勢的規劃,以及他的自身利益的。
但是他又不能完全靠向中央政府,因為沙口鎮北面還有一支名義上歸屬於程懷甫的部隊。如果他靠向了中央政府,這支軍隊也得靠過去,否則就會遭到中央政府的各種刁難,甚至遭到帝國軍團的強制接管。
除了軍隊之外,文樞還要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中央政府的銀行。中央政府的財力可不是他一個邊境富商能比的。夏帝國現在的經濟相當發達,是全球第一大經濟體,每年光是稅收都是按照萬億來計算的。如果讓中央政府的控制下的銀行獨佔沙口鎮,以他們的財力,想要控制沙口鎮的經濟易如反掌。
經濟是一座聚落的命脈,一旦經濟被掌控,聚落也就被掌控了。唯一脫離掌控的方式,就是拉起軍事武裝來拚死一搏。但這種方式是有代價的,而且代價很大。就算是贏了,聚落也會受到很大的損失,甚至可能會一蹶不振,就此衰敗下去。
所以說,他不能完全靠向中央政府。為了不完全靠向中央政府,他必須得找個機會,讓中央政府犯錯誤,然後以此為借口疏遠他們,和他們保持微妙的距離,盡量讓自己處於即不放棄北原軍,也不太靠近中央政府的狀態。只有在這個狀態下,他得到的利益才是最大的。
為了能讓中央政府犯錯誤,文樞早就設好了套,等帝國銀行的代表來鑽。然而還沒能他把圈套張開,帝國銀行方面自己就犯了大錯誤。他們對文樞試探行為太過明顯,如果說他們試探的是文樞的態度,這也不算什麼錯。可他們試探的不是文樞的態度,而是他的身份。
對於帝國中央政府來說,文樞就是個小角色。但再小的角色,那也是角色。至少在沙口鎮這地界,文樞是說了算的。強龍不壓地頭蛇,就算中央政府再強勢,也不能不給文樞面子。文樞說他來路如何,不管這話是真是假,中央政府都不能去質疑,因為這件事與雙方的合作沒有任何關係。
不管文樞說的是真是假,現在他都是沙口鎮的鎮長,名下有大量的產業,對沙口鎮的控制力極強,在他之下的十大家族根本無法反抗。他是沙口鎮的實際掌權者,中央政府要與他合作,那就得拿出點誠意來,最起碼別拆人家台,也別做噁心人的事。
現在,中央政府卻找人來試探文樞的身份,做一件與合作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這是為什麼啊?他們該怎麼解釋啊?
說我們想幫你聯繫家人?那是人家文家的事,文樞又不是沒有能力去聯繫家人,用得著你多事嗎?至於文家主動派人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們都不知道文松一家被發配到哪兒去了,也不知道他們的死活,怎麼可能派人到沙口鎮來找人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遠在上京的文家聽說了文樞的名字,也聽說了他對自己身世的說法,派人來找文樞,那也是文家自己的事。他們應該自己派人來找文樞,和他認親,這個僕人為什麼會跟著帝國銀行的代表一起來啊?以他的身份,是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場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