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試探

「誒你等等。」

莫離十分不情願的轉過身來，不耐煩的問道：「你又幹嘛？」

孟小冬並沒有被莫離這種態度給惹惱，反而帶著笑意盈盈的神色，柔聲道：「我昨天做了幾個鞋墊，我瞧著你與我腳大小相同，等些我拿些過去給你。」

莫離呆了呆，隨後扭頭嘟囔一聲：「誰同你腳一般大小啊。」

他也未發覺自己心裡竟暖了一暖，回了屋子倒也發現自己的腳跟濕透了，在想起孟小冬的話，低聲嘀咕道：「她怎麼知道我腳冷。」

一邊的趙秉南望過去，有些好奇的出聲問道：「誰？」

莫離甩了甩腦袋，憋著嘴道：「還不是這孟家的那蠢姑娘，說要給我送來鞋墊。」

趙秉南深邃的雙眼一下子亮了起來，偏著頭問道：「只給了你？」

「她是這麼說的，說我與她腳一般大小，便送來給我用了。」

說完這話趙秉南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下來，心中莫名失落了一陣，轉而扯了扯嘴角道：「她倒是對你上心。」

莫離聽著這話總覺得哪裡不太舒服，仔細想又想不出所以然，只忍不住吐槽道：「那就是個蠢丫頭。」

「蠢？我瞧著不然。」趙秉南搖了搖頭，他可是第一次瞧見像靈動聰穎的姑娘。

他盯著莫離的鞋子數秒，隨後綻開一絲笑來道：「不然我與你打個賭。」

莫離偏過頭去望過去，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滿滿的不解之色。

「咱們賭一睹孟小冬何時發現那些獵物是你打過來的。」

另一邊的孟默生心裡有些不舒服，拉了拉在生火的孟小冬道：「雖說趙氏主僕救了三弟的命，可是那小書童對妹妹你那樣，你何必去貼他的冷板凳啊。」

「咱們能好吃好喝供著就行了，你還給他做什麼鞋墊。」他一想到方才莫離那樣子就有些氣道，「你受他什麼氣啊。」

孟小冬知曉自家哥哥這是在護短，見不得她受委屈，心中一暖，露出一個讓他寬慰的笑來道：「他救命在先，咱家本就是報恩，做個鞋墊不過順手的事情。至於那莫離嘛，你瞧著那莫離人雖小，可身形舉止不同尋常孩子，自然想法也有些不同。」

「咱們就體諒一些。」

「可他再不尋常也不能這麼沒禮貌吧！」

孟小冬抿了抿，眼眸微閃，隨後快步走到了孟默生的身邊，湊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隨著孟小冬聲音落下，那孟默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驚愕的張大了嘴，隨後發出一聲不可置信的感嘆道：「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

「不可能！」

莫離坐在趙秉南身邊，十分堅定道。

「我都是在午夜的時候帶回來的，他們那時候早就睡了，不可能會發現是我的。」他搖著頭，說著自己的想法。

趙秉南揚起唇瓣，眼中露出淡淡的笑意，輕聲道：「獵物你已經打了好幾日了，我相信不出兩日她定會發現是你。」

莫離癟了癟嘴，自家公子的判斷他是信得過的，可他卻不敢相信那個孟小妹能夠猜出是他。

「你是不服，那我們便賭。」趙秉南看穿了莫離的心思。

莫離心想著也應當讓公子明白那孟小冬不過是鄉野丫頭，從未機靈不過是一時間的錯覺，若是這賭自己贏了，正是驗證了自己那番話。

若是自己輸了……

怎麼可能會輸！他絕不會相信那孟小冬能猜出是他！

「公子想賭什麼？」

「若是你輸了，你就去找孟小冬討要一雙靴子，就說是你想要送給我的。」

莫離一愣，滿是不解，這靴子有什麼稀奇的？

「若是你贏了，上次你想要的那本劍譜我就送給你。」

這話落下莫離頓時喜得站了起來，趴到了趙秉南身上，那一對小鹿眼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很是激動道：「此話當真？你真肯把那劍譜給我？」

趙秉南拿著手中的書往莫離頭上一敲，調侃道：「你還沒贏呢。」

「若是我贏了，那就給我？」

隨著趙秉南的點頭莫離頓時興高采烈的在屋子裡跳了起來，愣是還轉了一個圈，趙秉南瞧著他這副模樣。

只覺得這般小孩性子才應當是莫離原本樣子吧。

二人正說著話，門外就傳來了孟小冬的聲音：「我把早飯端了過來。」

推開了門，莫離臉上的欣喜之色還未掩去，一邊的趙秉南臉上亦是帶著柔和的笑意。她倒是有些驚奇二人這般神色，先前就聽見莫離很是興奮的聲音，放下早飯後便問道：「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趙秉南接過孟小冬端來的一碗肉絲麵，笑道：「我與他打了一個賭，他覺得自己贏定了便自個兒高興極了。」

這麼自信確實是莫離的做派。

她拿筷子夾起一邊碟子上的滷蛋，往趙秉南面底下塞了一下，隨後抽離筷子攪拌了一下面，讓肉絲鹹菜和面均勻起來。

趙秉南盯著孟小冬一氣呵成的動作，忽心生若是這一瞬間能緩慢延長也好。

孟小冬一抬眼就撞上了趙秉南的那雙眼睛，深邃得彷彿能夠把自己吸入其中一般。

該死，又像上次一模一樣。

這心似乎太久沒有這麼猛烈的跳過，她光是站著就已經能夠聽得到自己心跳動的聲音。

她連忙低下頭，低聲道：「小心些燙，滷蛋和鹹菜都是我自己弄得，你等熱湯泡熱了滷蛋再吃。」

一邊的莫離瞧著不屑，嘟囔道：「何不直接把滷蛋蒸了，弄得這麼麻煩作甚。」

「這滷蛋泡在麵湯里才好吃。」

隨後拿起一邊半成品的墊子，對著莫離道：「這是鞋墊的板子，你先試試尺碼，若是可以等我把另一隻鞋墊縫好了就先給你。」

一想到劍譜馬上就要到手，莫離對這孟小冬倒也沒有特別排斥，本就腳冷多一個鞋墊也是好事。

他便哼哧哼哧的試了鞋墊，竟是正好。

想起先前自己賭氣嘟囔的那一句頓時臉一紅，隨後清咳一聲：「小了。」

趙秉南可瞧著仔仔細細的，忍不住拆了自家書童的台道：「哪裡小了，我瞧著分明是剛剛好的。」

這一下莫離頓時臉更紅了，瞪了一眼忍不住笑起來的孟小冬。

他也未發覺孟小冬的餘光朝著那靴子望了過去，那一點硃砂痕迹果真不是別的而是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