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噩耗突至
正當許烈和盧夫人、蔡琰聊天開心,一時笑語不斷,盧方突然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悄悄看了蔡琰一眼,先向盧夫人一禮道:「母親。」然後對許烈和蔡琰說道:「烈弟,妹妹。」
蔡琰也是一禮,回道:「盧大哥好!」
盧夫人點了點頭,正要問他為何如此慌張時,許烈搶先說道:「方哥,出什麼事了?」
盧方說道:「也沒有什麼,就是父親讓我來叫你去書房,說有事情。」
在場三人明顯不行,盧夫人自不必說,許烈和蔡琰年紀雖小,卻皆是心思剔透之人,一看便知盧方在說謊。不過三人都知道盧方為人方正,此時如此一定有其緣由,便也未曾追問。
盧夫人道:「那阿烈,你便先隨方兒去吧,若無要緊之事,早點回來便是。」
蔡琰也在旁邊點頭:「烈哥哥快去吧。」
許烈也不矯情,回了句:「那我先過去。」便和盧方一同離開。
剛出院子,許烈便叫住了盧方,問道:「方哥,到底出什麼事了?」
盧方回頭看了一下院子,然後對許烈說道:「蔡師被關進洛陽獄了。」
蔡師便是指蔡邕,盧植與蔡邕交好,兩家常有往來,盧方和許烈經常受蔡邕指點學業,故二人皆稱蔡邕為蔡師。
「什麼?為什麼?這麼突然!」許烈聽后一驚,連忙追根究底問道。
「聽父親說可能是宦官陷害,具體我也不知,父親聽到消息后,就叫我過來叫你,說你素有機智,思維奇特,讓你去一起想想辦法,快走吧。」說罷便又要前行。
許烈正欲跟隨而去,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頓住腳步,沖著盧方喊了聲:「等我一下!」說完便回身向院子跑去。
回到院里,盧夫人和蔡琰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許烈,皆是一臉好奇:「怎麼又回來了。」
許烈走到盧夫人身邊,說道:「師娘,我回來跟琰妹妹說句話。妹妹別忙著走啊,我待會還想聽你彈琴,你今天就在這邊玩吧,好不好?」
蔡琰聽完,臉又紅了一下,正猶豫怎麼回答。
許烈用手暗中拍了拍盧夫人,盧夫人會意,也開口道:「對對對,琰兒先別忙著回去,先陪陪我,你亮兒弟弟今天早上折騰了我一早上,你陪我說說話,待你烈哥哥回來,你們再給他彈琴。」
盧夫人一年前便懷有身孕,後來又為盧植生了個兒子,取名為盧亮,年紀尚幼。
蔡琰便回道:「好吧,我先陪著嬸娘,等烈哥哥回來,然後彈琴給你聽。」
隨後,許烈方才快步離開,會合院外的盧方,一同向書房跑去。
……
到得書房,盧植正負手於背,來回踱步,一雙眉毛皺起,見到盧方和許烈進來,直接開口說道:「方兒告訴你了?」
許烈先向盧植行禮,點點頭說道:「老師,具體怎麼回事?」
盧植便向許烈和盧方說了具體的情況。
原來有人匿名誣告蔡邕因私事請託司徒劉郃,劉郃沒有答應,蔡邕懷恨在心,以仇怨奉公。蔡邕上書辯白,卻還是被漢靈帝關進了洛陽獄,事情剛剛發生,盧植也是才收到消息。
盧植說道:「估計很快陛下就會召朝臣商議此事,在此之前,我想聽聽你們兩個的意見。」
盧方開口說道:「孩兒以為,父親應該先向陛下上書求情,一則給陛下一個相反的意見,讓陛下有所考慮,先拖一下時間;二則父親名望高,若仗義執言,能帶動一群大臣一同求情,到時候,陛下很可能會改變主意。」
盧植聽完,說道:「我也是如此打算,我兒有進步啊。不過話雖如此,結果卻猶未可知啊!」
「為什麼?」盧方問道。
盧植搖搖頭看向許烈,問道:「阿烈如何看?」
許烈也不扭捏,直接說道:「正是因為老師是海內大儒,威望甚著,或許會帶動一群大臣一同上書,但是黨錮之禁仍然歷歷在目,陛下肯定不喜歡這樣,很可能適得其反。當然,老師上書肯定是有用的,至少可以拖一下議事的進程,不過必須要想其他辦法才行。」
正說話間,屋外下人進來稟報,說宮裡來人傳話,讓盧植迅速入宮。
盧植說道:「我先換衣服準備進宮,汝二人也想一想有何破局之法,但不為己甚,爾等畢竟年紀尚幼,就當鍛煉一下吧。」說完便出門了。
盧方得盧植吩咐,自是準備苦苦思索,便直接做到書房自己的几案后。
許烈倒沒有準備冥思苦想,但也坐了下來,因為他想起了曾經的記憶,蔡邕有一次入獄是有記載的,只是記憶有些模糊,一時之間想不全。
「我記得好像是有個人為蔡師求情了,但是這個人是誰呢?誰能在漢靈帝面前說得上話?」許烈大腦急速運轉。
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中常侍!」
「對了,當時記載害人救人的兩個人都是中常侍!」
「宦官裡面名聲好的就兩個,一個曹騰,一個呂強。曹騰早死了,只有這個呂強了!對,肯定是他!他說得上話,說話也有分量,而且不會像士大夫一樣給漢靈帝造成反感!」
「今年是公元177年,明年就是178年,漢靈帝改元光和,天下大赦,蔡師就是那個時候跑到吳地去的!為了以防萬一,等老師回來再問問具體情況,最好能讓老師去見一下那個呂強。」
待得想通之後,許烈只覺一時之間豁然開朗,也就無復憂慮,站起身來,看盧方還撐著腦袋思索,便對其說道:「方哥,我覺得冥思苦想不是辦法,等老師回來再說吧,畢竟我們知道得太少,老師也說了就是想鍛煉一下我們,也不是真指望我們兩個半大孩子呢。」
盧方聽后想了想,搖搖頭說道:「不然,雖說父親並不真指望我們,但是我既叫一聲蔡師,如今他有難,我也沒有閑心做其他的事。」
許烈聽他如此說話,也不好反駁他,也就隨他去了,讓他待盧植回來后通知自己,便自行準備。正待出門,被盧方叫住,回首望去。
「阿烈,你多陪陪蔡琰妹妹吧,先別告訴她事情,最好能在她知道之前,這件事已經解決了,免得她擔驚受怕。」
許烈聽后突然想要打趣一下這位隨著年歲增長,愈發正經的兄長,說道:「喲,方哥這麼關心她,莫不是有什麼想法?」邊說著還邊笑嘻嘻的。
豈料盧方卻面容一整,用只有面對盧植時才有的最嚴肅的表情對許烈說道:「阿烈!以後莫要再說這樣的話,我自守君子之禮,自是無畏,但卻有損蔡琰妹妹清譽。」
許烈見他如此,連忙告饒應道:「好好好,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犯。方哥,那你慢慢想,我先回院子了。」說完便笑著走了。
盧方目送他離開后,嘆了口氣,嘀咕道:「阿烈,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嗎?希望你以後別負了人家啊!」
其實這真的怪不上許烈,他對於這一方面的思維還停留的曾經,又不是漢武帝,年紀小小的就要「金屋藏嬌」。
回到院子,被告知盧夫人已經帶著蔡琰去了她的院子,於是便徑直來到盧植他們的院子。
還未進門便聽到小亮兒的哭聲,進去后便見蔡琰把正抱著小亮兒,而小亮兒哭聲不止,她輕輕地拍著,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努力地哄著小亮兒,可是小亮兒就是一點也不給面子。
蔡琰經過努力還是束手無策,一時便有些慌了,忙叫道:「嬸娘嬸娘,小亮兒怎麼一直哭啊,我、我、我不知道怎麼辦了,我是不是弄疼他了,你快來看看啊!」
盧夫人看著蔡琰著急的表情,越看越喜歡這個小妮子,笑著走過去接過小亮兒,一邊哄一邊拍,不過幾息時間,小亮兒便止住了哭聲。
蔡琰走過去,嘴巴癟了癟,說道:「小亮兒怎麼這樣,連他都欺負我。」盧夫人笑容更甚。
「哈哈哈哈,那是你不會抱孩子,你讓他不舒服了,他當然要哭咯。」許烈一邊嘲笑蔡琰,一邊走過來接過小亮兒。
蔡琰本來準備駁斥許烈,但是見小亮兒居然不哭不鬧,還對著許烈笑,一時之間好奇滿腹,忙走過來看。
許烈給她說了下小技巧后便把小亮兒交給了蔡琰,這次小亮兒倒是很給面子,也沒有哭鬧,蔡琰大為欣喜,全副精神都被牽扯到懷抱里。許烈趁此機會和盧夫人說了蔡邕之事,讓盧夫人幫忙把蔡琰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