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心魔引 第四十一章:神仙福澤護周全
瀲月一方被「梵知」帶著懸在半空,俯瞰全局。
也不曉得「梵知」使了什麼法子,赤白狐竟沒發現他們。
只看那少女手提一柄彎刀,對著那些黑衣的人就是一通砍,一刀一個,她好像不知疲倦,揮舞的利刃就沒停過。
著黑衣的兵士越來越多,少女砍到最後好似有些瘋魔,連自己陣營的人都沒逃過她的刀下。
白瀠哪見過這等血腥場面,看的心驚肉跳,最後乾脆將臉埋進瀲月胸膛,小小的身子不停顫抖。
瀲月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的背安撫,轉頭問「梵知」:「會發現我們嗎?」
「梵知」搖頭,大手拍拍她的肩膀讓她放心。
瀲月環顧四周,這混亂場面她也搞不懂情況,除了相信別無選擇。
說書的都說神仙即使是打架那也美的不行,仙氣飄然,如今看來血腥場面不亞於之前蚯蚓精吞冬不歸,甚至於更狠,刀刃很薄,揮刀的人速度極快,以至於刀離開的瞬間,被砍之人還毫無發覺,揮舞著長槍還想向前沖,直接從腰身斷成了兩截。
瀲月也不曉得這姑娘到底要砍多久,索性靠著「梵知」肩膀與他閑談起來。
「哎,這小狐狸剛才說的白蓮神是你不?」
「梵知」點頭。
「你別只點頭呀,說話。」瀲月突然有些好奇眼前這個「梵知」的聲音是否也和梵知一模一樣,若非與梵知相處久了,她興許還真把眼前這個當做真的梵知了。
「梵知」還是沒說話,只是搖搖頭便再沒下文。
瀲月又問:「不會說話?」
還沒等「梵知」做出表示,底下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月霽!」
瀲月急忙轉頭像下看去,那白衣將軍不知什麼時候被刺了,渾身血跡的倒在少女懷裡,那些個黑衣白甲的戰士也都紛紛不見,碩大個沙漠只剩下少女與將軍兩人。
白瀠被那一聲嚇的又是一哆嗦,怯生生轉頭去,眼睛都沒見睜開,又縮回瀲月懷裡。
另一方命格仙看情況越來越不對,在胸口摸索半天才摸出一根翎羽,口中念訣,雙手不知在羽毛上寫著什麼,輕輕一吹,羽毛就不見了。
代晴疑惑的問:「你在幹什麼啊?」
「搬救兵。」葉穆看著羽毛消失的地方一臉愁苦,流風你最好快點趕過來,晚了一票人的小命都沒了!
戰場中將軍甚至都沒看少女一眼,就斷了氣,周圍的一切都化為虛影,只見那片空白中央提著彎刀的少女緩緩朝瀲月三人的方向抬頭,露了抹嗜血的笑,下一秒身子就閃到了三人面前,彎刀自頭頂狠狠劈下。
「陪葬陪葬,都得死!」
刀落下的瞬間,梵知帶著瀲月飛快瞬移到少女身後。
也就在二人閃開的瞬間,遠處被命格仙護在身後的梵知朝著瀲月的方向伸手,那雲上的「梵知」身子瞬間消失來的梵知身邊,融進他的身體。
神仙福澤歸位,金線玉袍加身,原本十分陰鬱的少年郎在此刻就宛若一個神祗,鸞姿鳳態。
葉穆被驚訝於他突然的變化,梵知犯眼是怎麼瞧見瀲月一行又召回福澤的?
難不成又是那心魔在作怪?污穢又怎麼懂得神仙的事,古怪的不行,等著這事完了得好好問問梵知。
一直在旁邊圍觀的代晴問出了她心裡的又一個疑惑:「白蓮神的福澤怎麼會在瀲月那?」
「不知……」葉穆話說一半,猛又想起什麼,心中疑惑的事情在這一刻都接上軌跡。
梵知將神仙福澤用在了瀲月身上,自身虛弱而沒能落到他該去的地方,到了凡間又因為魂魄的特殊被心魔纏身,固此成了今日模樣。
神仙福澤乃每個仙者修鍊千萬年才能得來的護體寶貝,有這層福澤在即使神仙下了凡那妖魔鬼怪也是近不了身的,梵知能將如此重要之物用在瀲月身上,對這山茶精還真是捨得。
就在葉穆思考這一瞬,梵知已經踏著虛空來到瀲月身旁,將人一攬,送到葉穆身邊。
瀲月還沒從「梵知」不見的情況下反應過來,另一個梵知又出現在身邊,只感風在耳邊呼嘯,停下已在代晴和一個陌生男子身旁。
「什麼情況?」瀲月這下是真懵了,看看代晴又看看葉穆,隨後又把目光轉向半空中的梵知。
「這個……」代晴撓著後腦,手忙腳亂的從葉穆衣袖中摸出那個修著蹩腳鴛鴦的香囊:「我待會跟你解釋,你先睡會!」
白瀠也趁此機會從瀲月懷中跳出:「你把她弄暈作甚?」
「神仙的事少摻和凡人,事後也不好與她解釋。」葉穆草草留下這句話,就飛上半空,與一道青色流光在梵知身邊停下。
「二殿下你來的太慢了!」葉穆忍不住吐槽,他若早點來,也不會讓瀲月瞧見梵知現在這模樣,事後他還得想辦法圓過這個謊,可真是麻煩的不行!
流風也是有苦說不出:「我渡劫呢,你把我弄過來,誒白瀠那小狐狸崽子呢?」
自己下凡渡劫,這小狐狸崽子硬是要跟來說保護他,可他沒出什麼事,白瀠先整出了幺蛾子。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家寶貝狐狸把那結了盞弄下來,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葉穆對於白瀠這個青丘的帝姬那是一臉無奈,皮的不行偏偏又有流風這個天帝二皇子做靠山,那二皇子也是護短的很,自家的錯了也是別人錯,只是可憐了他那些辛辛苦苦寫的話本冊子。
流風不想聽自己狐狸一點不是,擺擺手道:「先把前面這個解決了,這都幾百年了,白翎這姑娘估計早就把月霽留下那點東西用的駕輕就熟,我們三聯手能打得過嗎?」
葉穆沉默半響,有些沒底道:「有梵知在,應該可以。」
「那就拼一把。」流風作勢擼起袖子,可事實證明根本用不上他們兩,梵知不過輕輕一揮手,白翎就暈在地上。
「什麼情況?!」葉穆流風二人同時發出疑問,傳說的戰神血脈就這麼不堪一擊?還是說梵知強的無敵了?
當事人梵知回過身一臉無辜道:「三成,血脈不在她身上。」
「啊?」又是一道難題砸在二人腦袋上,當年是諸多前輩親眼看著月霽將自己的血脈換到了白翎身上,如今梵知又說血脈不在她身上,那這東西會去哪裡?
梵知不給二人思考的時間,拉著二人手臂飛到瀲月所在的角落,白瀠看見流風小身子一跳就撲進他懷裡:「流風你可來了!」
流風十分嫌棄的抓著小狐狸後頸皮毛,另一隻手在她額上彈了一下:「你這小東西,天天給我闖禍!」
「不是我!」白瀠不滿的歪頭:「是那太平公主,她打碎的結夢盞!」
「太平公主沒事翻你房窗作甚?」
「她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定是嫉妒我!」
「行了行了,下次你要是在胡鬧,我就把你關回青丘一輩子別出來了。」
要是往常看見二人拌嘴,葉穆定是要調侃一番,但此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梵知身上,眼前這人此刻分明就是貨真價實的白蓮神,可是照常理福澤歸神也不可能直接變回神仙啊,渡劫目標還沒達到呢!
梵知白皙修長的手十分溫柔的替瀲月理好鬢間碎發,葉穆看他神請小心翼翼的問:「接下來怎麼做?」
「一切照常。」
「可你如今這般……為何不殺了瑾涯,這樣三人都能從水火之中出來。」
梵知搖搖頭:「命數早就變了,她的宿命還沒完,我會將福澤寄在蓮心裡,日後不論發生什麼,切記保全她的性命。」
「哎哎哎!」葉穆還沒把疑惑問出口,梵知身上就已閃過縷縷金色瑩光,光芒沒入瀲月胸前的墜子,少年也跟著昏倒。
葉穆心中那叫一個操蛋啊,他想問的都還沒問呢!梵知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但是為什麼不說,還有這福澤一事的古怪,可真是……麻煩!
「梵知!」瀲月驚了一身冷汗,從床上猛坐起身子,轉頭一看發現代晴和白瀠都在盯著自己,有些懵然:「怎麼了?」
代晴白瀠二人對視一眼,有些心虛的開口:「你還好嗎?」
瀲月心有餘悸的擦了擦額角都汗,問道:「不是在幻境里么?怎麼出來的?」
「結夢盞就是將人帶入自己所想的幻境里,就跟做夢一樣,現在事情被我們解決了,你也就夢醒了。」
「可你們也在。」這個說辭瀲月是怎麼都不相信的,夢見她所想的,那些與她毫不相干的畫面又是從哪來?
且赤白狐那一刀夾帶的戾氣分明不像個幻境,她的骨劍……也曾有過這樣。
代晴看看同樣不知所措的白瀠,咬咬牙索性和盤托出,她知道瀲月聰明,她們這蹩腳的謊言也是瞞不住什麼:「青丘的前長老白瀠她姐姐白翎為情所痴躲進了結夢盞里,上頭那位天帝怕她出來傷人,就將結夢盞給封印了,教她永生永世都出不來,但偏偏那個凡人將東西給打碎,我們就一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