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狐妖奪命

最後一絲光亮也逐漸消失，旁邊的人家也都熄了燈，鎖好門，小水看著路對面的樹樁一點點模糊直到看不見，雞圈裡的雞也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萬籟俱寂，只能聽見她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紫梁州邊境向來不平靜，常有妖怪出沒，人們很少晚上外出，通常天一擦黑，就熄燈睡覺，以免招來妖怪。紫梁州女帝也曾命國師研製毒藥防止妖怪侵害，大都是迷暈妖怪不傷及性命的毒藥，一是防止妖怪反撲，二來紫梁州女人多，真要是惹惱了妖怪，紫梁州就是下一個南氏家族。

小水抱著刀警惕的守在門邊，桑麻回來她還可以開門，若是有危險她也有反應的時間。

晚上人的警惕性最高，小水依稀能聽到動物爪子摩擦地面的聲音，還有身上的味道，甚至一點點血腥味。

莫不是又偷了哪家的雞吃，不對，小水嗅到一絲異樣，動物的血腥味沒有那麼濃郁，還有她一直聽著門外的動靜，這附近百里都沒有一點聲音，甚至連狗吠聲都沒有，就連野獸動物敏捷，狗也是最機靈地，一有危險靠近它就叫了，就算狗沒有叫，家畜受到襲擊都會叫，不會一點聲音沒有。

想到這裡小水的身上開始直冒冷汗，握著刀的手不知覺的用力。

「小水」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喊，伴隨著濃烈的血腥味兒。

「阿娘」小水興奮的準備開門，感覺到不對勁，同時也知道出事兒了。

「快，快跑」桑麻氣息微弱。

「阿娘，你說什麼？」小水並未聽清桑麻說的話，拉開門，一手握著桑麻扒著門邊的手，粘粘的，同時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桑麻滿身是血，握著自己的手上都是抓痕，手上的嫩手往外翻，露著白骨，小拇指頭也沒了，不斷的留著血，顯然是被野獸吃了。

「阿娘，你怎麼了」小水趴在地上握著桑麻的手。

「是，是那隻紅狐狸，它的同類聞著氣味兒找來了，你快跑」同時另一隻手從胸口拿出一個墜著穗子的玉佩遞給小水，玉佩在月下發出淡淡的光芒。

桑麻生的健壯，一身的力氣，平時也是個打獵的好手兒，普通的獸類根本進不了她的身，看來偷襲桑麻的不止一個。

小水握著桑麻的手，哭訴道：「阿娘，我帶你進去上藥，你會好的」

「不，不，水兒，你快跑，它們快追來了，我已經活不成了，你快走」桑麻掙脫小水握著的手，拚命的推小水。

同時黑暗中多了幾雙凌厲充滿寒意的眸子，伴隨血腥味兒，還有騷味兒。

「快跑」桑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撲倒那群動物中，胖大的身軀橫在路中間，那群狐妖聞到人血味兒更加興奮，都撲上去撕咬起來。

「阿娘」小水嚇得癱坐在地上。

「快，跑」

小水拿了砍刀，最後看了一眼已經成碎屍的桑麻，拔腿就跑，一顆不敢停歇，她能聽到動物追著她的聲音，身子能感覺到動物鼻子里呼出來的熱氣。

白天是人類的世界，黑暗中是動物的世界，它們的眼睛可以看清任何一個地方，人類根本就不是它們的對手，緊跟著小水的一隻狐妖立馬追了上來，一口咬著小水的裙子，小水反手一刀割下，對著空氣揮舞幾刀，一刀砍在那狐妖的頭上，它吃痛的停下，同時更加憤怒的咆哮著，小水趁著空隙一遍跑一邊回頭看。

「啊」小水跑的太快，絆著路邊長到路中間樹枝，直接摔出老遠，膝蓋也破了皮，眼看著後面的動物就要追上來，小水顧不得疼，一反手，握住頭頂的樹枝，借著力氣，躍身跳下河去，初春河水清涼刺骨，刺痛著腿上的傷口，猶豫不得，忍著痛往河對岸游去。

上了岸，小水拖著腿，快速往山上跑去。

那動物也跟著下了河，河水深，那狐妖一跳下去便看不見頭。半天才跟著上了岸。

動物噬血，對血敏感，小水不敢停歇，捂著腿不讓血流下來，不然會引來很多動物對她廝殺。

這一條路她熟悉，走到山上找一個大石頭避避，或者爬上樹，熬過第二天就好了。

可她畢竟受了傷，上山不比下山，她又走不快，失血消耗了很多體力，很快動物就追了上來，小水握緊了砍刀抵在胸前，身後十幾隻野獸慢慢逼近，它們身上的血已經被河水沖刷乾淨，帶著濕氣，逐步逼近，她的身後是一棵大樹擋住了她的去路，身後的風簌簌吹來，一陣涼意。

「你們害死了我阿娘，還不放過我」小水握緊砍刀對著逼近的狐妖發瘋一通亂砍，迸發出來的血噴在她的臉上。

她的舉動惹怒了狐妖，它們弓著腰向前撲去，小水反手一刀砍下它的頭顱，它的血噴到臉上落到嘴裡，小水就勢咽了下去，一股力量很快傳遍周身，動物的血。

已經死了幾隻狐妖，身後的動物更加興奮，接二連三反撲，有的都爪子扒著小水的胳膊，撕咬著她身上的衣服不鬆口，小水漸漸沒了力氣，眼神瞥見身後的斜坡，猛的一送手中的砍刀，身體就勢滾下山去。

越滾越快，那群狐妖也瞄準了加速跑下去，不拉她分毫，看來是難逃一死，它們一遍跑一邊大吼，用聲音呼叫它們的同伴，逐漸的整片山林都是動物的叫聲，看來她是跑不了了，眼見快到山下，小水趁機用手抓住一顆樹，防止身子下滾，瘸著一條腿往旁邊跑。

「吱，吱」忽然腳下傳來一細小聲音，小水低頭一看原來是一隻像老鼠一樣毛皮雪白的動物扒著自己的腿，小水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就是白天偷自己餅子吃的小動物。

它一邊跳一邊叫，小水怕引來後面的狐妖，彎下腰將它抱在懷裡，它不似白天那麼防備，才抱起來它就一下子跳了下去，往前跑去，一遍跑一邊回頭看小水，示意跟著它，只見它鑽進了一從草木堆里，小水猶豫了下，它便跑出來用爪子勾著小水的衣裙，小水便抱著它向里爬，扒開樹枝裡面原來是被枯樹覆蓋著的洞，小水迅速的往裡爬，很快就到了頭，這個洞不大不小剛好能容納小水，不過不太高，只能趴著，小水迅速的伸出手去用枯枝落葉擋著洞口，直到，又用泥巴去封封口，動物會聞著氣味兒過來，小水剛才身上流了很多血，它們一旦聞著氣味兒過來，這下自己可是必死無疑了，等到封的差不多，小水才發覺圈外胸前的小東西不見了，同時感覺自己受傷的腿上一涼，真是那隻拿爪子和著涼涼的東西往自己腿上抹，小水掏出懷裡的玉佩，那玉佩在黑暗中發出白白的光芒，剛好看清洞內的情形，只見那小東西兩隻爪子黑黑的跳到她頭上往臉上塗東西，還有點臭臭的，小水聞出來，這是動物的糞便，應該是它的。

從前就有進山打獵的人為了掩蓋自己的氣味兒，往身上抹動物糞便的，看來這小東西挺有靈性的，它塗抹完了后依舊回到小水的胳膊上的位置，同時就有野獸呼叫的聲音出現在洞口，看來它們聞著味道找來了，這狐狸一族真是有仇必報，小水趕緊將玉佩塞回胸口，洞內又恢復黑暗。

同時野獸鼻子里呼出的熱氣噴在洞里，還有它用爪子扒土的聲音，小水趕緊捂著鼻子憋氣，身下的小動物動了動，聽著感覺它向洞口的位置靠近。抵擋著小水身上的氣味兒，接著便聽到那獸類急促的嗅著鼻子。

小水開始擔心，狐狸一族應該不會吃其他動物吧，這個小動物的外形和狐狸一族很像，不是一族，也應該是近親，小水常聽說書先生說，在妖界，狐族地位最高，妖界尊主就是狐妖，塗山狐后，這也就是桑麻殺了紅狐狸它們一定要來報仇的原因了。

思緒間那聲音便消失了，再過一會兒，只能聽到很遠處原來它們的叫聲，看來它們還沒有停止尋找。

不過現下是安全的了，奮戰了一晚上她實在沒有沒有精力，迷迷糊糊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