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離奇死亡
謝神醫想要追上去,卻發現已來不及。
他朝天大聲喊到:「喂,蛇……還我的青線蛇。」
人的輕功再好,也不能像鷹一樣翱翔。
他此刻的心情就像一個剛剛找到可以陪伴自己一生的女人,卻又被這個女人無情的背叛的男人一樣。
他木納的看著天空,大聲罵道:「該死的扁毛畜生,連你都來搶我的寶貝么?」
突然間,兩片樹葉「颼」的一聲劃破長空,帶著淡淡青光,無形的氣勁帶動著空氣劃出一道透明的長浪,出現在謝神醫的眼中。
接著,只聽那蒼鷹悲鳴一聲,被它刁起的小黑木匣子就掉了下來。
掉在地上的小木匣上還有一雙爪子,鐵勾一樣死死抓著匣子,還在不停地微微顫動著。
鷹的爪子是被兩片樹葉切斷的,樹葉是從落葉的手上射出的。
謝神醫愁苦焦急的心終於平靜下來,滿臉笑容,激動的看著對面。
對面,落葉滿臉笑意走了過來。
雪地上兩個人影閃動——謝神醫和落葉兩人只在雪地上兩三個起落,就來到了小木匣落下的地方。
謝神醫一把拾起地上的黑色木匣子,對著匣子里完好無缺的小蛇笑道:「好寶貝兒,你沒事就好,你放心!那扁毛畜生竟敢搶走你,待我抓住它,定要將它一身的扁毛一根根的拔下來……」
落葉也不由得被謝神醫的舉動逗笑了,忍不住道:「喂!你這老怪物,真有意思,你這麼跟一條蛇說話,它能聽的懂嗎?」
謝神醫不悅,道:「它可是一條有靈性的小蛇,當然聽的懂!它的靈性甚至比狗還要強,狗見了主人會蹭蹭你的腿,看著你汪汪叫幾聲,有時還會搖搖尾巴。可我的小蛇也能,它不會輸給一條狗的。」
說著,他就將一根手指伸進木匣里,一條青色的小蛇就纏著他的手指,探著小腦袋,吐出如絲線般的紅信舔著手指。
小蛇通體青色,它如果躲在草叢裡,你絕無可能一眼就看出它究竟是蛇還是草。
美好的東西往往都會用外表來掩飾背後的危險。
這青線蛇看在眼裡,就和春雨過後剛剛才從地理冒出的小草一樣令人舒服,可要是被它咬上一口,包你走不出三步便會氣絕身亡,接到閻羅的召見。
可這樣危險的一條蛇,此刻就纏在謝神醫的手指上,就如同戴著一個翡翠扳指。
落葉己忍不住讚揚道:「嘿嘿,我說老怪物!沒想到你不僅醫術精湛,而且馴獸的本領也高人一籌。
謝神醫欣然道:「一個人孤獨久了也難免會寂寞的,在這孤峰上,我只有找些動物來做朋友。其實我更願與動物做朋友,至少動物不會出賣朋友,有時候朋友比敵人更可怕。」
落葉調侃道:「所以除了鑽研醫術之外,你還學會了訓獸么?難怪你那麼在意這條蛇,它一定是你最好的朋友?」
謝神醫道:「它不僅是我的朋友,更是醫學聖手們夢寐以求的至寶,不然,方才那些人也不必大費周章的來搶奪了。不過,這次多虧你出手相助,不然,我的青線蛇就成了那賊鷹的美食了。」
落葉笑了笑,道:「我並不是想幫你,我只是好久沒有吃過雞爪了,聽說鷹爪的味道比雞爪還要好!」
謝神醫沒有說話,只好白了落葉一眼。
但他又忍不住對落葉說道:「喂!你多年隱世不出,武功卻倒沒有落下,你的落葉決只怕猶勝當年啊。」
落葉不語。
謝神醫知道——他不想在莫個話題上做過多糾纏時,他往往只會閉口不言。
落葉又喃喃道:「只可惜還是讓那鷹逃走了,比起爪子,我倒更喜歡吃肉。」
謝神醫淡然一笑,道:「你幾時變得這麼好吃了,你想要吃肉?去把那隻扁毛畜生捉回來不就有肉吃了嘛!」
落葉看著天空沒了爪子的鷹,鷹還在天空盤旋悲鳴。
突然一陣悅耳動聽的笛聲想起,瞬時令人浮想翩翩,心神意亂。
謝神醫立馬運功相抗,就連落葉也不得不運功抵抗。
二人心想:「此時若不運功抵抗,真不知自己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不堪的事來。」
正當二人加速功力抵抗時,笛聲卻漸漸的消遠了,消遠的就像香淚滴落在枯萎的荷葉上。
鷹呢?
鷹也隨同笛聲一起消失在天邊。
謝神醫突然失笑,道:「果然是只被訓練有素的扁毛畜生。」
落葉道:「此人馴獸的手段似乎比你還要高明。」
謝神醫道:「這也算是馴獸么?不過此人能以聲控物,為他所用,當真厲害。」
落葉道:「魔神之音?」
謝神醫道:「應該是,幸虧此人使出的『魔神之音』只是控物的境界,若是使出攝魂和噬命的境界,只怕就沒那麼簡單應付了。」
落葉道:「難道此人是魔教中人?聽說魔教已然復辟,又想力爭武林之霸主。」
謝神醫卻道:「魔神之音雖是魔教的邪術,但並不是只有魔教中人才會。林子越大,鳥越雜。有的人雖然自稱正道人士,表面上一副仁義道德,背地裡卻干著一些令魔道都望塵莫及的事。」
落葉只得道:「這個我不否認,畢竟人心難測。想要知道真相,唯有追過去一探究竟。」
落葉與謝神醫都追了出去。
雪似乎還沒下夠癮,還在沒完沒了的越下越大。
雪地上留下一連串的腳印,雜亂無章。
落葉與謝神醫剛追到三裡外,腳印卻突然不見了。
謝神醫只有抬眼四處張望,他走在前面,想儘早勘破期中的玄機。
他邊走邊思索腳印為何消失,卻突然感覺腳下一絆,差點摔倒。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長形雪堆。
雪堆是被人用手捧起雪地上的雪撒下堆起的,雪堆里漏出了衣角,謝神醫用手扒開雪堆,裡面竟然埋著一個人。
正是那逃走的黑衣劍客,他也算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可沒想到他竟會死在這裡,他明明是逃走了的。
他渾身上下只有一處傷,看來這就是他的致命傷。不是劍傷,也不是刀傷,更不是暗器所傷。
那道傷很特別,更是恐怖。
是被人用五指貫穿小腹而死,他眼珠睜得大大的,嘴巴微張,死前一定是一副驚愕的表情——好像不敢相信自己會死在這裡一樣。
鮮血還在慢慢滲出,帶動著衣襟的蠕動。
謝神醫實在想不出誰會這麼歹毒,也想不出誰能有這樣的武功,竟能以手指當作武器貫穿別人的小腹。
落葉也想不到是誰。
雪地上突然升起一陣白霧,瀰漫著詭異的氣息。
這時,落葉又開口道:「黑衣劍客,妙手神偷,還有那白面書生,他們三人是同時逃走的,為何這裡只有黑衣劍客的屍體?」
謝神醫回道:「我也感到奇怪,從腳印來判斷,確實是三個人留下的——方向一致,大小不同。那麼就可以肯定他們的確是一同逃亡的,只是在這腳印消失的盡頭,卻顯得雜亂無章,方向各異,步伐凌亂且急促……」
「這裡顯然發生過一場打鬥。」落葉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個帶腦子的人都看的出來。」謝神醫回應道。
落葉沉思良久,才問出了一個根本算不上問題的問題:「到底是什麼人在這裡打鬥?」
謝神醫道:「也許是他們三人之間起了爭執,葉來游聯手書生一起除掉了黑衣劍客。」
落葉卻搖了搖頭,笑到:「這就更不可能了,他們這次的任務畢竟是以失敗告結。若是這次任務他們成功了倒還說的過去。」
謝神醫道:「你的意思是說——
若是這次他們成功了,他們必定會為了爭功而出手除掉一切搶功之人。」
落葉道:「這也不是不可能,江湖上為了一飽私慾,而殘害同伴的人不是沒有。」
謝神醫並沒有否認這一觀點,因為這樣的人的確大有人在。
二人一邊探討,一邊尋找新的線索。
謝神醫正準備向周圍仔細看看,突然感覺頭頂一陣酥麻、微癢,似有水珠滴在頭髮之上,慢慢蠕動著滲入到頭皮上的感覺。
他迅手朝頭頂一蓋,拿下一看,手指尖頭竟然沾有鮮血。
他抬頭一看,滿臉驚愕。
樹丫上竟然掛著一個人,灰衣己被鮮血染成暗紅,後背插著一隻二尺七的長笛,笛身一半在外,一半插入身體,血自笛孔流了出來,就像枝頭的露珠一般,一滴一滴,帶著節奏與間斷性的滴著。
謝神醫從地上抓起一把雪洗掉了手指尖頭的鮮血,然後縱身一躍就到了樹丫上,然後又縱身躍回原地將樹丫上所掛之人取下。
謝神醫再次驚訝,落葉表情也很異樣。
這人他們都認識。
正是那從沒有空手而歸過的『妙手神偷』葉來游。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身上乘輕功竟沒有施展之力,剛要縱身飛起,一根玉笛便插入背脊,永遠都飛不起來了。
就在謝神醫還在為葉來游嘆息時,突聽落葉驚呼道:「快看,這邊還有一雙鞋!」
謝神醫向著落葉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不遠處更是令人奇怪,一雙鞋還漏在雪面,鞋底朝天,整個人頭朝下倒插在雪地里。
落葉探出右手,手掌朝地面用力一掌拍下,整個倒插入雪地的人立馬飛出,倒在雪地之上。
這人落葉自然認識。
謝神醫最為深刻。
正是那易容成美婦的白面書生——『百面郎君』。
誰都不會想到,逃掉的三個人竟會死的如此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