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處傷情

第2章 兩處傷情

冬天的夜晚好似格外的長,白墨涵此時毫無睡意。

他走到窗邊,信手打開窗靜靜的看著天空的明月,一個人獨道:「冷月如霜,樓蘭蜜語——縱使觸肉透骨的寒意也會被甜情蜜語的溫暖驅散的一干而盡吧」此刻他卻只能望月相思。

清冷的月光灑向藏名谷,使整個藏名谷都披上一屋朦朧的銀光,顯的更加清冷寂靜。

簡樸的木屋只有一桌,一椅,一妝台,一床,但卻是絕對的乾淨整潔,因為這房間的主人白墨涵是一個極愛乾淨的人。

當一片烏雲遮住明月時,白墨涵已從窗邊坐回到桌旁,雙眼盯著桌上的精製匕首,匕首已被拔出。只見刃上刻著:微雨燕雙飛,五個字。

這匕首本不是他的,他卻用這匕首殺過人、救過人、在藏名谷石洞旁的斷壁上刻字用的也是這把匕首,每當他看著匕首時,心中看到的卻是一個「情」字。

還有一個身影,一個美的令人窒息,熟悉的與之交流起來可以不用言語。

「平時總見你拿著這把匕首愣神」忽然背後傳來甜美柔和的聲音,白墨涵一轉身就看見洛雨桐。

白墨涵沉默不語

洛雨桐又道:「這把匕首是你的傳家之寶!」

白墨涵道:「不是」

洛雨桐道:「這把匕首對你是不是很重要?」

白墨涵道:「是的」

洛雨桐道:「我想你也絕不只是在欣賞匕首的精美?」

白墨涵道:「哦,為什麼?」

洛雨桐低著頭,她的頭幾乎快要碰到白墨涵的鼻子,雙眼靜靜盯著白墨涵足夠剝三顆葡萄的時間。

然後猛地後退幾步笑道:「因為你的眼睛看著匕首時,你的眼神已然獃滯的出神,彷彿是看著一個美人,不,應該是思念美人。」

白墨涵依然目光無神,只簡單的說出兩個字:「是的」

睹物思人?

洛雨桐略顯深沉的慢慢說道:「就是你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白墨涵並沒說話,全當默認。

洛雨桐忽然又鎮定的接著道:「一個心裡己裝下一個人的人,那它還會不會為另一個人敞開心門」

白墨涵道:「不會」他回答的很乾脆

洛雨桐其實己猜到答案,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問:「為什麼?」

白墨涵道:「因為這顆心早已被一顆心填滿,再無空間。就如穩掛葉尖還未滴下的露珠,只再加一滴,那麼這顆穩掛葉尖的露珠便會立馬落下地面」

這句話剛一說完洛雨桐就笑了,她甚至笑到快要哭了出來,她忽然感到無比的失落。但她還是不甘心,還是幻想著能有那麼一絲希望。

「難道這就是愛?愛情不都是甜美的嗎,可我的心為什麼此刻會如此的難受」

是的,她己愛上了白墨涵,一個從未嘗試過愛情滋味的懵懂無知少女,在經過六年與白墨涵的相處,她以不知不覺的陷入了愛情的泥潭,無法自拔。

也是,一個如此英俊不凡的少年又能有幾個少女不為之動容的呢?

天若有情天亦老,天之所以能夠長久不滅,是因為天無情。

但人不是天,人也非草木,孰能無情。

其實在這六年裡白墨涵也看得出洛雨桐的心意,可他只是把她當做姐姐,一個僅僅大自己半個月的小姐姐。

冷夜,木屋。明月高懸,清冷的木屋了無聲跡,有的只是憂鬱與傷心。

——一顆心因思念而憂鬱

——一顆心因回絕而傷心

誰都有不開心的時候,不開心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會做一件事

——喝酒

——解憂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只見洛雨桐右手如流星般一振,炫光一閃,一條白絲布帶自洛雨桐手腕飛出朝妝台上的酒罈急射而去,白帶纏住酒罈,她只揮手一收,酒罈就已被抓在手。

「小白,接住」洛雨桐又以同樣的動作將妝台的另一隻酒罈抓在手裡。

酒是洛雨桐來的時候帶來放在妝台上的,她似乎早以料到今晚會一醉方休,酒,是好酒,珍藏至少五十年的杜康酒。

能喝上珍藏五十年的杜康酒是一種奢侈。

夜更深,夜更寒。酒還未喝完,洛雨桐卻競然醉的直接倒在桌上睡了。

是不是不開心的時候喝酒更容易醉?

白墨涵索性把洛雨桐喝剩下的酒也都喝了,他差不多也醉了。

他喝完最後一口酒才看了看身邊的洛雨桐,她睡的很香,很甜,臉頰通紅,很美,美得讓人忍不住有性的衝動,可白墨涵沒有。

是不是他愛著那令他朝思暮想的人,愛的太深,深的就像無底洞?

還是他愛洛雨桐愛的太敬,敬的如同弟弟對姐姐的尊敬?

白墨涵將洛雨桐放到自己的床上睡下,自己取下一件厚的獸皮衣披上趴在桌上帶著思念睡了過去。

清晨,陽光明媚,屋頂上一群斑鳩嗓音渾潤,大雪過後的陽光總是讓生命顯得更加的活躍。

洛雨桐給屋頂興奮的斑鳩們的歌聲給吵醒了來,她翻了翻還是睡意朦朧的美麗大眼睛,就像兩顆發光的星星。

她喜歡早睡早起,這是她多年來一直養成的好習慣。

她起來走到桌前,把床上又軟又舒服的被褥小心翼翼的蓋在白墨涵的身上。

他實在睡的太晚,夜涼心亂,他直到五更才因瞌睡得自然睡著。

洛雨桐蓋好被子就輕輕的走出了房間

——她決定先去做好多好吃的,等白墨涵醒來一起吃頓美味,然後帶他出去散散心,讓他放送一下,當然她自己也需要放鬆一下。

古人云:一醉解千愁,可真的是這樣嗎?

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還有: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這樣的詩句?

有時候換一種環境,讓新環境中的新事物去轉移一個人對舊事物上的注意與執著方能讓心得到片刻的解脫,這種移物換景的方法也許是洛雨桐與白墨涵此時走出憂愁的最好方法。

這是一個非常古老的方法,往往最古老的方法卻是最簡單有效的。

幽謎古徑,芳草萋萋。皚皚白雪,春風樹梨。

白墨涵終於在洛雨桐的相邀下一起踏上了幽靜的小徑,他覺得是該出去走走,是該陪陪洛雨桐,畢竟她是因自己而煩惱,能夠陪她開心的出來走走,至少能夠減輕一點自己內心的愧疚,所以他甚至顯得有點莫名的興奮起來。

大雪之後的陽光是溫暖的,溫暖的就像母親撫摸著孩子的手。

陽光在白雪面前有的只是無情,無情的讓白雪慢慢融化。

陡峭的懸崖上懸挂的冰柱在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好似鑲滿了寶石一般。

微風中夾著百靈般的笑聲,這時就算是一個白痴也能看的出洛雨桐非常開心,她不僅開心的笑了,而且笑的純真無邪。

她此時就像一個三歲的孩子,完全忘了了一切煩惱。

白墨涵也笑了,不過他笑的很輕,他笑起來時顯得更加的英俊瀟洒。

至少這幾年他已經很少笑了。

他笑的雖然很短暫,但還是沒有逃過洛雨桐的眼睛。

她只想他每天都能開心快樂,因為他笑了,所以她快樂。

她忽然道:「小白!我給你跳友舞好么」

「好呀,梧桐姐!」

「哼!」

「怎麼啦?」

洛雨桐嘟著小嘴道「告訴你喲,以後不許加上姐姐兩個字!」

白墨涵打趣道「那你要我叫你什麼?」

洛雨桐眨了眨眼,用纖細的手指撈了幾下頭,悠然道:「你就直接和我爹爹一樣,叫我雨桐吧!」

白墨涵道「不行」

洛雨桐道「怎麼不行,這樣不是顯得更加親近么!」

白墨涵道「可你本來就比我大,我,我怎麼能……」

洛雨桐一臉認真的表情,卻頷首輕笑道「我……我只是……只是比你大半個月而已,我喜歡你叫我雨桐!」她白美的臉竟紅潤了起來。

「以後再姐姐姐姐的叫,我會生氣的,不理你啦。」

「好,以後我便叫你雨桐,快莫要生氣。」

洛雨桐高興的比那十年寒窗苦讀高中狀元的書生還要高興,她已然開始跳起了妙曼的舞姿。

她的舞跳的真的很美,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跳舞天才,她的舞蹈輕盈而柔美,宛如月宮的嫦娥仙子踏著繁星滄月,足以令眾神痴迷。

白墨涵沒有想到她跳起舞來這般的優美而高雅,如九天玄女下凡。

他已然沉醉於這優美的舞蹈當中,他也已然看的入神

——這優美的舞蹈已然勾起了他對她的思念

——那也是在雪地上,一個絕世無雙的美女跳著和洛雨桐一樣優美的舞蹈

——那名女子就是他這六年來一直朝思暮想的人,是他一生所愛。

他忽然自愣神中回到眼前,發現洛雨桐已停止了跳舞,正大步朝前方懸崖絕壁邊靠近,一邊走一邊叫著白墨涵:「小白,快過來,快過來呀!」

他顯然發現了更有趣的,那會是什麼呢?

好奇心人人都有,白墨涵也不例外,他帶著好奇心來到洛雨桐身後。

原來懸崖絕壁下另有世界,只見谷底梅花盛開,十里梅林芳香撲鼻,無怪於洛雨桐能停下舞蹈,競是被梅花的香味吸引而來。

白墨涵看著洛雨桐,洛雨桐好像明白他心有疑問。

洛雨桐開口道:「這下面就是藏名穀穀底,這些梅花叫十年君子,因為這些梅花很特別,十年才開一次花,所以就叫十年君子!」

洛雨桐又接著道:「好美,我想下去看看!」

白墨涵只是搖搖頭道:「不可以」

他用手指了身旁懸崖上的幾個朱紅大字:谷地禁地擅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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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香劍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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