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遺憾
第二天柳若溪趕到刑場的時候,那裡已經空無一人。柳若心急往斷頭台上跑去,上到最後一個台階時沒有踩穩一下摔在地上。柳若溪起了好幾次都沒有起來。柳若溪哭著自責地錘了捶地,「怎麼會是這樣?都怨自己為什麼要暈倒,為什麼不早點來,為什麼……?」
這時走過來一人看趴在斷頭台上痛哭的女子,好心提醒道:「姑娘,你還是不要待在上面了,這裡不吉利。」
柳若溪聽到聲音轉頭忙問道:「大叔這裡被斬首的人都放到那裡去了?」
「姑娘這裡被斬首的人一般沒有人收屍就會被扔到亂墳崗,你要找去那裡找吧。」大叔嘆了一聲氣,搖了搖頭走開了。
柳若溪聽完渾身一軟,無力地趴在邢斷頭台上。嘴裡還一直說著:「對不起,是我的錯。沒有救得了你們,連送你們入土為安的小事我都沒有做到。」
柳若溪哭累了,趴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這時天上飄下來雪花,開始下的小雪花,慢慢的變成鵝毛大雪。
從遠處走來一個身穿黑色衣袍的男子,烏黑頭髮被一根絲綢挽成半束半發,如瀑布一般垂直背後,臉如雕刻一般,好看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一雙丹鳳眼心疼地看著前方跪著的女子,看到雪花要將她埋葬了。輕嘆一聲走向前,把女子扶了起來,溫柔地把披風給女子披上。
柳若溪感覺到身上的溫度抬頭看了看,眼睛剛才哭的腫腫的,眼睛都模糊了,看了好久才看清楚來的是誰,沙啞地叫了一聲:「二哥」。
男子把柳若溪身上的披風緊了緊才輕聲答應了一聲:「嗯」。
柳若溪委屈地撲進他的懷裡。「二哥,你這幾年你去那了?你怎麼才回來?我們的家沒有了。」說完抱著男子大聲哭了出來。
抱著他的男子一句話都沒有說,蹲在那裡輕輕拍著柳若溪的背。
柳若溪不知道自己哭了有多久,等她感覺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哭完了,才抬起頭看著這個熟悉不能在熟悉的男子,「二哥,你回來了。」
男子輕笑了笑,點點頭。
柳若溪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你走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去那了?就算生我的氣也不能這樣不聲不響的離開。」
男子把柳若溪緊緊地抱在懷裡,輕聲安慰道:「以後不會了。」
柳若溪回抱著柳文軒,這樣才感覺現在不是剩下自己一個人。看著空無一人的斷頭台又傷心的哭起來,「二哥,我沒有家了,現在我連給她們收屍的機會都沒有了。」
男子揉了揉柳若溪的頭:「我都知道,我已經安排好了,把他們都安葬了,你放心。」
女子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著男子,」二哥你是說是你把他們的屍體都安葬了嗎?你是怎麼做到的?不是說皇上不同意親人給他們收屍嗎?」
男子溫柔的給柳若溪把臉上的眼淚擦了擦,溫柔地說道:「這件事你別管,有我在。」
柳若溪看著這個之前熟悉的二哥,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神秘了,看來二哥離開的這幾年肯定經歷了不少事。
知道了定國府的人沒有拋屍野外,柳若溪心裡的愧疚少了些,心裡鬆了一口氣,一股熱流從嗓子里湧上來,接著從嘴裡吐了出來。
看到柳若溪嘴裡吐出了血,抱著她的男子開始焦急起來。「你怎麼了,怎麼吐血了?我帶你去找大夫。」說完抱起來柳若溪就要走。
柳若溪拉著男子搖了搖頭,「二哥,我知道自己的身體,不用去看大夫了。這個是長期由於心結造成的。今天我從威遠伯府出來,就沒有打算再回去。二哥我這輩子錯了太多了,害苦了柳瑟舞,害苦了齊辰,更害了自己。現在連親人都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二哥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如果我死後就把我和定國府的親人放在一起吧,好嗎?」
說完柳若溪又吐出一口血。
男子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別怕,還有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柳若溪臉上開始發白,嘴唇也開啟顫抖起來:「二哥我現在很冷,你能把我抱得更緊點嗎?」
「二哥你知道嗎?我現在唯一的遺憾沒有送定國府得親人最後一程。說完嘴裡又吐出了血。」
男子把柳若溪抱更緊了點。
「二哥,這輩子要走的時候還有你陪著我,真好,笑著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男子看著柳若溪閉上眼睛,用手放在柳若溪的鼻子上試了試,失望的放下手,一拳打在地上。手瞬間血肉模糊,一滴眼淚落在了柳若溪的臉上,可惜柳若溪看不到了。
小時候柳若溪的聲音好像就在耳邊…
二哥,你整天擺著一張臉,連笑都不會嗎?
二哥,你說你將來會為你愛的女子哭嗎?我想不會的,因為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一幕幕就如昨天一樣…
定國府一夜之間沒落了,威遠伯夫人下落不明,那天是這五十多年最大的一場大雪,再後來人們提及都為定國府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