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諸天列王與萬界法庭

超脫邊緣

一切的景象還是依舊。

蘇雲的心思沉浸在法身上已經很久很久了，乍一回來，心境難免有些起伏。

他看著半空中那些大大小小的黑球，這些黑球是他製作出來的一個又一個劇情世界。

蘇雲伸出手，吸了一個還沒有注入劇情架構的世界雛形過來，口中喃喃地說道：「我記得我要做一個智械領導人類的世界來著，嗯，就設計一個叫做藍洞智腦的人工智慧，統治了人類，創造一個反烏托邦的世界吧，看看它會如何演變。」

劇情注入只是剎那就完成了，蘇雲將這個純黑色的世界球重新放飛了開去。

到現在為止，他也已經忘記自己究竟製作了多少個劇情世界了。

這些劇情世界里的劇情，他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全部記起來了，部分記憶已經溢出，存入到了潛意識的海洋里，需要等他無意識地讀取出來。

人的顯意識就像是電腦的內存一樣，稍微大一點的東西就放不下了，而潛意識就像是硬碟，可以無限地填充東西進去，滿了就換一塊硬碟，需要用了就將對應的硬碟裝上就行了。

這麼多歲月過來了，蘇雲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管理自己的記憶的。

很多事情，他已經沒有辦法直接在顯意識里回憶起來了，只能像是看走馬燈一樣地，以第三人稱的視角用推算的方式，從潛意識裡將某段記憶推算出來。

就在他略做回憶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本初世界內似乎冒出了一道白光。

「哦，又有人要超脫了！」

蘇雲連忙趕到了本初世界，卻發現本初世界的表面，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白色的斑紋。

這個斑紋並不大，但卻非常顯眼。

在這個斑紋的中心，緩緩地投射出了一縷並不刺目的白光，這縷白光似乎非常柔和，非常溫暖，但卻又隱隱透著寂寞。

雖然只是一縷射向超脫世界的白光，但是蘇雲隱隱從這縷白光里讀到了很多很多。

他也明白了這位超脫者和自己之間那若有若無的因果聯繫。

「嗯，純凈仙王，吳心，一個中規中矩的超脫者，沒有之前那個秦時月那麼強，在所有超脫者當中，應該算是排在下游位置吧。」

蘇雲的心中一動。

又是一位超脫者這樣子離開了這個世界，想必本初世界里又是一陣天翻地覆了吧。

每一個超脫者至少都能開拓一個新的紀元，並對整個本初世界產生深遠無比的影響。

也不知道這位純凈仙王給時空海留下了什麼。

「好像是時候了呢。」小創的聲音忽然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哦？」蘇雲愣了一下，「什麼叫做是時候了？」

小創說道：「劇情世界已經開發得差不多了，要進行下一步了。你需要製作一些靈體工廠，嗯，這些靈體工廠會不斷地從時空海當中捕獲一些死亡的靈體，然後將這些靈體法則化，變成數據流的戰士，進入劇情世界里探索。」

蘇雲納悶地問道：「可這有什麼意義呢？」

小創說道：「這是一種間接抽取世界本源的手段，本初世界的世界本源是不能直接被抽取的，所以，需要先將這個世界本源用劇情世界的方式，從本初世界分離出來，然後再用靈體工廠培育出來的靈體戰士，用法則身體去獲取世界本源。」

蘇雲聽得一愣一愣地，問道：「等等，你怎麼快進了這麼多？世界本源是什麼東西，我為什麼需要世界本源？」

小創說道：「忘記和你說了，現在的你，其實就相當於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絕世劍客，雖然劍法已經出神入化，境界已經至高無上，但缺乏力量，沒有力量的你，在本初世界里只能依靠法則壓制去戰勝別人，而你接下來要面對的敵人，很有可能不懼怕你的法則壓制！」

「敵人？什麼敵人？我是創世者，我為什麼會有敵人？有人要入侵本初世界嗎？還有，為什麼他們會不懼怕法則壓制？」

小創解釋道：「我說的敵人當然不是一般的人，而是來自亂之國的投影入侵。」

蘇雲詫異地說道：「我怎麼感覺……你瞞著我很多事情？」

小創說道：

「沒錯，現在劇情世界已經搭建得差不多了，萬界法庭應該很快就能組建起來了，也是時候和你講一講你的終極目標了。」

「你之前應該已經聽說過了，在超脫世界里，有一位獨一無二的絕世超脫者，叫做亂仙王，是吧。」

「這位亂仙王，是一切混亂與無序的集合，是一切法則的剋星，雖然它本體沒有什麼惡意，但是他會無意識地散播混亂。」

「而亂仙王的運行軌跡，早已瀕臨你眼前的這個本初世界，於是，必然的，這個本初世界內的混亂，將會被活化，一個叫做亂之國的組織，一定會在時空海里生根發芽。」

「亂之國是亂仙王的殘餘影響凝結而成的一股意志，這股意志會聚集一些人，做出一些使世界走向終末的舉動。」

「據我所知，有很多的世界，在和亂仙王擦肩而過後，都因為亂之國，走向了覆滅。初步計算了一下，幾乎沒有一個本初世界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解決掉亂之國的影響，也就是說，沒有外力的幫助，一切接近過亂仙王的本初世界，都必然會迅速走向終末。」

「而顯然地，超脫者當中，有些人並不願意看到這一切發生。」

「於是，一些超脫者，用特殊的手法，組建起了一個聯盟。這些超脫者，被稱之為『諸天列王』，而『諸天列王』組建的這個組織，叫做『萬界法庭』！」

蘇雲聽了這個名字，喃喃地念了念：「諸天列王？萬界法庭？拯救諸天萬界？」

「沒錯，這個組織組建的目的，就是拯救諸天萬界，防止本初世界因為亂之國而走向末路。」

「而我，就是諸天列王之一的創世仙王。」

「讓你構建劇情世界，為的就是將世界本源抽取出來，組建起對抗亂之國發展的防禦工事，這個防禦工事，就是萬界法庭！」

「萬界法庭的日常運轉，是需要世界本源支撐的，萬界法庭會自發地打擊本初世界里的亂之國勢力。」

「用一個形象的比喻的話，將本初世界看成是一個人體，那麼亂仙王就相當於是一位病毒君王，靠近誰，誰就會得病。」

「普通的本初世界，沒有任何抵抗病毒的辦法，得病了就只有死路一條。」

「而萬界法庭，就相當於是本初世界的免疫系統，它會攫取本初世界的世界本源，然後用世界本源的力量去對付病毒，達到類似於免疫的效果。」

蘇雲想了想，說道：「人體的免疫系統是會產生各種問題的，萬界法庭真的安全嗎？我是說，會不會發生『過敏反應』這樣的事情，萬界法庭反而對本初世界產生了副作用。還有，有沒有可能本初世界染上『艾滋』，免疫系統本身被攻克了，就好比萬界法庭本身被剿滅？」

小創笑了笑說道：「過敏是不可能過敏的，萬界法庭和亂之國的理念不一樣，秉持的是寧可放過，不可錯殺的原則，雖然效率比較低，但是最大程度上地杜絕了萬界法庭被亂之國當槍使的可能性。至於你說的『艾滋』，是有可能發生的，亂之國推翻萬界法庭的壓制，最後還是將世界帶向了終末，這也不是沒有發生過，能不能避免，就要看你所構建的萬界法庭夠不夠健壯了！」

蘇雲沉思了一會兒，基本上理清楚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也明白了事情的嚴峻程度。

「亂仙王什麼時候靠近這裡？」蘇雲問道。

小創說道：「亂仙王早就已經和本初世界擦肩而過了，在秦時月超脫之前，本初世界里就已經被播下了亂之國的種子。」

蘇雲一驚：「那為何我出入本初世界那麼多次，沒有見到過亂之國的影子呢？」

小創說道：「那是因為以你當時的法則層次，推算不出來啊，而且亂之國一直隱藏在黑暗深處，避免著你的感知。亂之國是亂仙王的殘餘氣息構成的，混亂本身就意味著無序，逆法則，甚至比神秘學更難以琢磨，你又如何去推算一個連概念都被混淆掉的東西呢？」

蘇雲沉思了一下，說道：「所以我現在應該儘快將萬界法庭構建出來，壓制亂之國，以免這個世界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沒錯，這就是你的根源試煉啊，蘇雲！你是這個本初世界里，永永遠遠站在亂之國對立面的那個人，這個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被亂之國的種子感染，墮入混亂，只有你不會，這也是你為何如此孤獨的原因。」

蘇雲伸出手，我了握拳，說道：「難道，以我現在的能力，對本初世界這種程度的掌控，還無法和亂之國匹敵嗎？」

小創說道：「如果亂之國的所有成員，都能從本初世界里跳脫出來，站在超脫邊緣這片灰色大地上和你打，那除非亂仙王本體降臨，否則只要對方沒超脫，那就誰也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他們是在本初世界內活動的，如果沒有族群客觀超脫出來，你又如何進去呢？」

蘇雲頓時啞口無言。

的確，如果沒有客觀超脫的族群出來，他也拿本初世界內的東西毫無辦法，除非他把整個本初世界都給拍開來，但那樣這個世界也相當於走向終末了。

「那我最終應該如何進去？再等一個客觀超脫的種族？」蘇雲相信小創一定有方法。

小創說道：「那是肯定來不及的，亂之國在你這次離開之後，多半就會動手了！你先把萬界法庭搭建完，萬界法庭其實已經足夠壓制亂之國的發展了，但是不足以根除亂之國的影響，亂之國會潛伏起來，藏在萬界法庭的規則籠罩不到的陰暗處，這個時候，就需要你本體進去補刀了。」

蘇雲思考了一下，說道：「有一個問題，假如我在永夜宙的時候進入本初世界，然後再也沒有出來，那我豈不是可以一直憑藉自己的實力去清剿亂之國？」

「那是不行的！」小創說道，「亂之國並不是一群站在明面上和你喊打喊殺的角色，他們匍匐在世界的暗影之中，你如果用一個固定的規則去清剿他們，只會被他們秀得團團轉，必須要用萬界法庭的系統性壓制，讓亂之國只能在夾縫中生存，你才能一點一點地去人為地剔除生存在夾縫裡的亂之國成員。這就好像是重拳打細菌，現實世界的邏輯粒度太細了，你絕對籠罩不到全部的情況。」

蘇雲想了想，說道：「就是說，需要有我和萬界法庭一起存在，才能徹底消滅亂之國。如此說來，假如我在真理家族完成客觀超脫之前就把萬界法庭構建完成，那我豈不是可以通過那次法身降臨，直接就將亂之國消滅？」

「理論上是這樣的沒錯，但是你沒法預知時空海什麼時候會出現客觀超脫，真理家族完成客觀超脫的時候，你沒有完成萬界法庭的構建，這冥冥之中，可能自有天意吧，定數使然，無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