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十幾年前的車禍
「怎麼受傷了?」男人狠厲的語氣讓人不禁為之一顫,但是他手上專業而嫻熟的動作又無比輕柔的給一臉沮喪的人上著葯。
坐著的男人幽怨的看了眼給他上藥的人,又看了眼手臂上的傷口,胸腔中就怒火中燒,兩手不自覺的抓緊,扯到了傷口又免不了倒吸一口涼氣。
「別動,你再動我就不管你了,誰叫你沒事亂跑,平常也不見你這樣,沈家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你不用管。」陸良平還以為是因為沈家的事情讓這一直唯命是從的小助理上火,脾性都變得暴躁了。
「嘶……」助理忍著痛沒說話,他低下頭,生怕對上陸良平的視線。
「好了,這兩天注意別碰水,好好休息,你的事情我會讓別人去做的。」陸良平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習慣性的叮囑了一句,不緊不慢的收起醫藥箱。
「你什麼時候走最後一步?」助理緊緊盯著陸良平問道,似是連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都不放過。
陸良平沒有說話,目光深遠,似是陷入了回憶當中,爾後一聲嘆息結束了這段沉默,修長的手拍了拍醫藥箱,「再等等吧,等做完最後的事情,你就可以自由離開了。」
助理楞了一下,沒吭聲,另一隻手接過醫藥箱,小心翼翼的翻轉手臂看了兩圈,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再抬頭時,只看見陸良平緩步離開的背影了。
今天這一出被發現了,下次再要動手就麻煩了,說不定根本就沒有下手的機會,助理盯著醫藥箱,也嘆了口氣。
當初就是陸良平幫了他,所以他才心甘情願的在他身邊供他驅使,而恢復自由身的條件就是幫陸良平達成這一生的心愿。
其實,他要是現在想走,陸良平也不會攔著他,當初的這個條件原本就是他自己提出來的。
幽深的目光追隨著他離開的方向,助理拎著醫藥箱放回了原處,隨後悄然離開了。
夜漸漸深了,靜謐的夜空彷彿隱藏著什麼,看上去並不是太平的模樣,原本掛在天邊的白月也不知何時失去了蹤跡,只有那路燈下的光圈隱隱在搖晃。
秋風當時蕭瑟的滋味,沈於淵也算是嘗到了苦澀的味道,自從那天在醫院裡知道陸良平的真實身份之後,他和季楠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蹤跡都尋不著。
瘋狂的找尋了幾天之後,沈於淵被逼的沒了辦法,只得派人守著手中所掌握的陸良平名下的產業和宅院處,守株待兔。
同時,他又派人去聯繫漢斯那邊,陸良平既然提到了那個人,說明那個人就不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躺在沙發上的男人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手機,看一下時間,他又懊惱的躺回去,拉起毯子蓋住臉。
季楠失去下落之後,他就徹夜徹夜的睡不著覺,就算是吃了安眠藥,也只能讓他陷入兩三個小時的淺度睡眠。
毯子蓋在臉上,他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是熱的,緊閉上眼睛深呼吸,手裡攥緊了手機。
也不知道這樣躺了有多久,直到他感覺半邊身子都僵了,手裡的手機才振動起來,他飛快的起身接通。
「怎麼樣?漢斯怎麼說?」沈於淵現在只能寄希望於秦玄那邊了。
「沈總,漢斯將他知道的都告訴我了,不過我還是沒太弄明白。」秦玄完成任務之後第一時間給沈於淵打了電話。
沈於淵皺眉,起身走到窗邊,「你先說說大致的情況,餘下的你回來再細說。」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背後的真相。
那邊沉吟了半會,似乎是再組織語言,隨後才道:「漢斯先生說,你記不記得小時候出了一場車禍,但是你沒事,救你的那個女人卻死了。」
聽秦玄提起這個,沈於淵頓時就回憶起來了,不過那時候他還小,具體記不大清了,只是依稀記得有那麼一回事。
「嗯,你接著說。」沈於淵實在是想不到,他小時候的一場車禍怎麼就和季楠扯上關係了?
「那時候救你的那個女人,就是陸良平的母親,據漢斯所說,當年他母親與你一同被送到醫院裡救治,但是那個女人是罕見的熊貓血型,血庫里沒有庫存,不能動手術,所以延誤了最佳的救治時間,然後就丟下陸良平一個人走了。」秦玄現在都還是覺得震驚,命運這東西有時候就是這麼的奇妙。
秦玄停頓了兩秒,后又繼續緩緩道來,「那之後,陸良平的父親就另娶新歡,後來的那個女人對他很惡毒,但是父親又對他不管不問的,陸良平一直忍耐到了成年才出國找到了漢斯。」
「所以,他的目標不是季楠,而是我?」沈於淵大致明白了,陸良平大概是將他母親的死算在他頭上了。
「但是這就是讓我疑惑的地方了,漢斯說,是陸良平讓他與我們合作的,聲稱是不想讓他母親救下來的人陷入困境。」秦玄一邊說著,上了趕往機場的計程車。
沈於淵豁然開朗的心境再次進入了死胡同,聽漢斯這麼說,陸良平還是要來幫他的,可是現在他為什麼又要將季楠藏起來呢?
「我知道了,你現在先回來吧。」沈於淵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晦暗不明的眸光落在窗外光禿禿的梧桐樹上,兀自閃爍著。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拿起手機撥通了那串他以為永遠不會聯繫的號碼,緊捏著手機的手似乎有些緊張,他怕對方會不接電話。
嘟嘟聲響了半天,就在他以為不會接通的時候,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了陸良平略帶驚訝的聲音,「沒想到你居然會打電話給我,是不是著急了?」
「陸良平,我都知道了,十幾年前,你母親的事情。」沈於淵開門見山,既然這件事是和自己有關,那對方把季楠帶走也是有目的的,他可以試著去談談。
「知道了又怎麼樣?你知不知道,這件事都不會發生改變了,你想要幹什麼就直說吧,趁我現在還有心情和你說兩句。」提到這件事,對方的語氣很明顯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