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怕出名豬怕壯

十、人怕出名豬怕壯

晴光冉冉,微風不燥水波粼粼,絢爛的朝霞染紅了半邊天,濕潤潤的風輕輕刮過破舊的木窗,吹皺結網帶露蜘蛛網。

「林兄…你還年輕,縱慾過度不好。」一大早,白清行冷不防冒出這麼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似嘆息又似大失所望。

其他好奇之心泛濫之人,瞬間明了,轟然散去。

林朝歌:「???」喵喵喵?

昨夜的事傳播過廣,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說得就是她倆。

連帶今日自詡寬厚以待,滿口之曰子曰嗚呼哀哉的夫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如此烏煙瘴氣禍亂學堂之風,雖說空穴來風不可言信,可無風不起浪,夫子如何也咽不下那口氣。

橫眉豎眼罰他倆當眾倒立一上午,面前擺著一個擾亂學堂秩序的牌子。

「本人林朝歌,因私自半夜爬他人之床,自願受罰。」

「本人王溪楓,因私自與半夜爬床之人鬥毆,自願受罰」

上課期間還好些,一到下課大家都放學,進進出出不免看到,瞧猴似的看熱鬧,圍成了一圈指指點點,可礙於王小公子身份,大多竊竊私語不敢靠近五米之近生怕被記恨上,更有不少好奇者紛紛詢問。

生平頭一遭知道羞愧二字的林朝歌往王溪楓那邊靠靠,二人靠得極緊,不過一拳頭距離,面上也不好看,飽含歉意道:「王小公子,對不起我保證下次不會半夜爬你床了?」

二人相距過近,呼出的熱氣暈染臉龐、更添幾分曖昧、旖旎之味,不知紅了誰耳畔挑動誰心弦。

郎情君意,濃情蜜時。

「你還想有下次我,林朝歌,等下別讓我逮住你。」話頭咀嚼反覆,怒色滿滿。

「嘿,別這樣我們都難兄難弟了,一丘之貉才對。」樂極生悲無外乎這種情況。

「也不說這都是拜誰所賜。」諷刺之話似從牙縫擠壓變形出來,說不出的諷刺與嘲弄。

王溪楓一想到昨夜手底下細膩軟滑的肌膚,軟綿綿的軀體,還帶著一股子娘娘腔的清香,忍不住一陣惡寒。

一個男人皮膚這麼好就算了,連臉都長得像女人,噁心。

二人交流聲音小得只有二人清晰可聞,其中怒箭拔弓,又有誰其可言。

此刻圍觀的人已越來越多,日漸中空,蟬鳴沙山,額間碎發濕濘一片,倆張白俏俏的小臉因長期倒立充血緣故漲得通紅,眼眸帶淚,殊色更甚。

「唉表弟,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可得想好如何對姑父交代。」楚沉烏青著眼,一夜未眠,腹稿推翻打了不知重打多遍,回想起昨夜屋外所聽到一聲高過一聲的污言穢語,也不知是心疼自家表弟年輕不知節制,還是心疼自己屋內壓箱底千金難求的潤滑油。

更多的是如何與自己姑父交代表弟不愛紅顏愛藍顏學那今夕何夕兮,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當真一陣糟心難堪,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王兄,你怎能如此飢不擇食,枉讀爾等讀聖賢書。」柳寶如搖著摺扇,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痛恨不已捶胸頓足。「啪」一聲打開八仙仕女圖摺扇遮擋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對多情鳳眸想看又不敢多看。

學堂內來來往往進進出出,與之二人相熟同窗,皆是搖頭頓足嘆息,萬夫今失望,擬欲問蒼蒼。

「林兄,你…你……你讓我們如何說你才好……。」與之二人交好的同窗無不憐恨二人,諷刺,鄙夷、不屑、憎惡相同伴隨。

「喂!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們倆個可是清清白白的,小爺喜歡的可是粉面芙蓉腰如柳枝的小娘子,不信你們問她!」王溪楓急了漲紅著俊顏,抬腿往旁挪了挪踢打對方小腿肚,又不知從何反駁。

任誰一個好紅顏厭藍娼的直男被人污衊與自己最為厭惡的死對頭是斷袖,都不會好受,活想吞了百十倆只蒼蠅噁心。

「哼…王兄,人家腰疼……。」林朝歌冷不叮連羞帶呼來了這麼一句,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寂靜無聲,風吹落葉之音清晰可聞。

行了,林朝歌最後一句話可當真是壓死駱駝最後一根稻草,坐實此事並非空穴來風。

連帶著楚沉幾人看著他們都帶上曖昧,我懂的眼神。

距離上次風波過來十日有餘,深知低調行事做人的林朝歌亥時回來做功課,完了繼續看書,每日兩點一線,生活平淡,倒也無趣的緊,同伴隨的還有那件事足漸淹埋而下。

夜幕降臨,夜色如墨,黑幕漸漸布滿天空,無數繁星掙破夜幕探出來,夜的潮氣在空氣中漫漫地浸潤,擴散出一種感傷的氛圍,清風徐來樹下微風浮起,蛐蛐鳴叫。

白清行的拔步床頭有幾個柜子,收納了裡衣里褲和褻衣,白清行點了蠟燭,摸到柜子前,拉開抽屜一看,裡頭空無一物。

「林朝歌!」白清行掀開帘子出來,壓抑怒氣,黑辰著臉:「你是不是動了我的柜子?」

這個天正是人睡的最深的時候,隱約聽到有人叫她的名,林朝歌勉強睜開困成一條縫的眼,趴在床鋪旁,無視望著撥步床頭,裹緊被子迷迷糊糊道:「怎麼了?」

白清行指著拔步床里的柜子,「我柜子里……柜子里的衣服呢?」

都是些不好張口的東西,白清行說的斷斷續續,耳根微紅,甚至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林朝歌揉了揉眼,頭上幾個呆毛隨著動作一晃而晃:「哦,今日傍晚見你未歸來時,我洗完澡出來瞧裡頭有幾件臟衣服,順手幫你洗了。」

順手幫你洗了……

順手洗了……

洗了………

怎麼能這麼順手呢?

「你知道那些都是什麼衣服嗎?」白清行噔噔幾步跑過去,手中還捏著件半干月牙色褻衣。

「知道。」林朝歌撐起身子上下打量他,錦被半遮半掩尤添幾分風情,燈光映照下,肌膚似雪,唇紅齒白明眸皓齒,一對勾人桃花眼欲語還休,墨風烏黑披散雪白褻衣宛如夜間一隻勾魂妖精,紅唇半啟:「你該不會……」

白清行連忙捂住身下,露出一抹獨屬於少年人,不同往日故作成熟穩重氣息:「流氓!」

林朝歌輕笑,五指成梳穿插進墨發往後梳,露出光潔額頭:「你那衣服扔在地上,我以為你也是要洗的,我就幫忙順手洗了」。

「也不知白小郎君的放了多久,都有味了。」最後一句輕得仿若為聞,又似自言自語碎碎念。

昨個兒她洗衣服時瞧見白清行的拔步床里露出一條白色的褻衣一角,這等衣服本見不得人,林朝歌本想幫他塞回去,誰料帘子打開,發現角落裡藏著好幾條同樣款式髒了的褻衣,尾部連在抽屜里。

林朝歌拉開抽屜,一眼瞧見裡面全是褻衣,有穿過的,也有沒穿過的混雜在一起,春日本就易滋生蟲蟻,這不是存心找罪受。

當時嘿嘿嘿,捂嘴差點笑出豬叫聲,想不到黑蓮花居然有這樣的癖好,古人曰名如其人,字如其人,假的。

「你就不能眼不見為凈?君子不問自拿為盜。」白清行伸出一根白凈,修長手指頭指了指床鋪一角,解釋道:「況且就一休沐日而已。」

林朝歌臉上不禁有些動容,撥高几分音量:「難不成你還要在擱一休沐日?」

「難道你不是帶回家洗的?」這種衣服怎麼好意思光天化日之下拿出來曬?

且不說那個,他的褻衣大多數是一次性,穿了便燒,誰曾想一次疏忽,晾成如此大錯,白清行不免遷怒接連幾日有事回長安的元寶。

「我一般都是自己洗的,況且我也沒有書童幫……。」越到後面,底氣越不足,小心翼翼抬眸惴惴不安的掃了眼黑蓮花陰沉的臉,林朝歌心裡一咯噔,十七個吊桶七上八下。

連日來安逸和諧的同居生活差點令她忘記黑蓮花本性是如此殘暴不仁。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況且林小郎君我不喜他人未經允許亂動我的物品。」話掃尾頭,鋒利如劍,銳利眸子一眯,冷眼回視。

林朝歌突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還好我幫你洗了,不然讓其他院的看到,不知怎的編排白兄與在下關係」。

白清行作勢掀開林朝歌錦被:「你幫我洗就有臉了?」

林朝歌眨眨眼,怕挨打,麻溜裹得更緊往角落縮去,只露出一個黑黝黝腦殼子,活生像個冬眠蟬蛹。

「放心,下次不會了,以我人格擔保!」

「早飯不用喊我,我有事出去一趟。」似想到什麼,他套上外袍,匆匆出門,順便將門帶上,呼嘯夜風而過。

林朝歌重新躺回去,錦被拉蓋過頭,黑暗中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著,在她眸底沉下一片暗影,正欲同周公再會,半響突然爬起來,看了一眼床頭的漏沙若有所思。

她有一個偏大的倒腰漏沙,洞口做的極小,臨睡前擱下,第二天早上正好流盡,現下裡頭還有兩指細沙,說明天還未亮。

這麼晚了,黑蓮花會去哪裡?

注;這裡休沐日相當於周末、一周七天,休沐日就是星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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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被男配叼回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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