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
爆炸聲平地響起,灼熱的火光映的眼前通紅。
風嵐身子一晃,倒在了血泊中。
蒙蒙的血色里,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寒雨,你……」話未說完,便吐出了一口血。
女人優雅的蹲了下來,極其溫柔的搶下了她緊握著的文件。
「奇怪我來嗎。」她輕笑了一聲說。「如果我不來,怎麼會得到這份功勞呢,只要你死了,教官的目光才能投注到我的身上,你說,我該不該來呢?」
她往遠處瞟了一眼,又低低的笑道。「姐姐,你什麼事都搶在我的前頭,這次就讓我一回吧,來年清明,我定會給你多燒些值錢。」
說罷咯咯一笑,抬腳跨上了機車。
風嵐費力的轉過臉,只見寒雨大笑著對她揮了揮手,便消失在了叢林中。
「寒雨,你給我……站住。」
她拼盡全力喊了一聲,卻被接連不斷的爆炸聲所淹沒,轉眼,一幢價值千萬的別墅便成了火海。
再醒來人已躺在了醫院,看著熟悉的中國文字,風嵐不由皺了皺眉。
莫非她已經離開R國了嗎?是誰把她帶回來的?
「你醒了?」
一個深沉渾厚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嚇了風嵐一跳,她的敏銳力什麼時候這麼低了,被人近了身,竟然都不知道?
轉過臉,頓看到了對方的全貌。
這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模樣俊美而有型,兩道濃黑眉毛修剪的十分整齊,鼻樑高挺,嘴唇略微薄削,緊緊的抿著,給人一種沉冷而疏離之感。
他的身後還站了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皮膚比正常男人略白,看起來清爽乾淨。
「你是什麼人?」風嵐猛地坐了起來,毫不掩飾眸子里寒光。
男人簡短的答道。
「我是你的丈夫,楚宴之。」
「胡說八道。」
風嵐臉色一沉,目光轉動間,剛好瞥見了對面的玻璃,裡邊那張微帶著蒼白的清麗面孔,竟然不是自己的。
這……這是怎麼回事?
她驚異的摸向了臉頰,楚宴之則眯起了狹長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你失憶了?」他探究的問道。
風嵐身子一震,或許該說她重生了,才更貼切。
「或許吧,我有些累,想休息一會,麻煩你出去一下可以嗎?」
楚宴之點了點頭。「有事你可以叫我。」
風嵐這才發現他坐著的,竟然是個輪椅。
腦外科。
楚宴之抬起了沒有多少溫度的雙眼,淡淡問道。
「我夫人的病情怎麼樣,有沒有失憶的可能?」
醫生嘆了口氣道。「我正想去找楚先生,片子的結果剛出來,您太太腦部神經受損,的確會導致失憶。」
楚宴之的眉心緊了一下,又問道。「其它方面怎麼樣?」
醫生翻看了一眼病例,微笑道。「除了輕微的擦傷,目前並沒有太大問題。」
「好。」楚宴之點了點頭。「那就辦理出院,我帶她回去修養。」
「這……」醫生有些猶豫一下道,「好吧,那我這就給您夫人開張可以出院的證明。」
楚宴之揮了揮手,背後的男人馬上推著輪椅出了門。
這段時間,風嵐也迅速的檢查了自己的身體,最後得出了結論,這身體的確不是她的。看來一切都是真的,一覺醒來,自己不但變成了別人,還多了一個坐著輪椅的丈夫。
心裡馬上起了要離開這裡想法,下了地才發現全身皮肉就像散了架子一般的疼,挪動了兩步,又無奈的回到了床上。
眼下走都成了問題,更遑論報仇,既然那男人是個瘸子,想也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不如就趁此機會修養一下身體,再回M國去找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報仇。
一想到寒雨,風嵐的眼睛頓時就像被火燒了一樣,射出了陣陣帶著怒焰的恨意。
她和她同是孤兒,自小就在殺手營長大,血腥的淘汰戰中,兩人相互扶持,生存了下來,後來她們遇到了教官,同時傾心,兩個人說好了公平競爭,沒想到她卻痛下殺手,不但搶了她冒死從R國得到的資料,更狠心的將她炸死。
原來在男人面前,十幾年的姐妹情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風嵐扯動了唇角,冷冷的笑了笑。
楚宴之恰好開門進來,眼睛不由掠過了一絲詫異。
從方才開始,他就覺得白芸筱有些變了,這女人刁蠻任性,跋扈囂張,本不是這種沉冷性子。
「我已經給你辦了出院,阿傑,扶太太下床。」
楚宴之淡淡開口,身後的男人馬上走了過來,恭敬的說道。「太太,咱們走吧。」
換做往常,白芸筱定然會數落楚宴之一番,畢竟,那天她坐的可是他的車,今日竟然反常的只說了三個字。
「勞煩了。」
楚宴之若有所思的掃了一眼,若說白芸筱變了性子,他肯定不信,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她被車禍嚇傻了。
想到車禍,楚宴之又擰起了眉頭。
父親久病不起,正是張萍蘭姑侄倆的天下,而白芸筱又是她們的人,按理不該會對她下手,莫非還有別人,在惦記著楚家。
冷冽的光芒在楚宴之的眼中一閃而逝,片刻,又回歸於平靜。
這一幕雖短,卻仍然被風嵐給捕捉到了。
她不知楚宴之的想法,但卻看出了一個對她極為有利的信息。
這男人似乎並不喜歡自己。
半小時后,兩人出現在溪畔華庭的半山豪宅。
一進門,便看到了一個帶著金邊眼鏡的斯文男人,一隻腳擱在茶几上,眼神里透著幾分張狂。
這個人就是張萍蘭的侄子,張明軒。
「嘖嘖,咱們的瘸腿少爺回來了,快過來坐,這可是我剛泡好的龍井,芸筱最愛喝了。」
身後的阿傑頓時看不下去了,不由沉聲喝道。「表少爺,請你注意言辭。」
張明軒嗤笑了一聲道。「都瘸了十幾年了,我不說他就能好了嗎?」說著拿起了茶杯,遞到了風嵐的面前。
嬉皮笑臉的問道。「筱筱,怎麼樣,好些了嗎,醫院的水你一定喝不慣吧,快來嘗嘗的我手藝。」
要是以往,白芸筱肯定會撲到他懷裡大哭,尋找些安慰,因為他很清楚,白芸筱的心一直就在自己這,但是今天,白芸筱卻一反常態。
她啪的一下打飛了茶杯,聲音冷冷的說道。「給我滾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