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湖中隱樓
夜晚時分,岸陵縣衙的捕快不停地在巡邏,儘管夜色黑的嚇人,但依舊能夠看到他們手中燈籠的火光,在黑夜之中不停的搖曳。
此時一旁巷子里的一戶普通人家,剛把上有七歲大的哄睡著,夫妻二人便準備歇息。
「翠兒,今晚得早點睡,明早啊,我還得趕去錦台收賬去呢!」一男子一邊寬衣一邊說道。
「嗯,知道了。」妻子翠兒將頭上唯一的木簪摘下,放在了桌子上:「正好,明日是孩子拜夫子的時候,拜過夫子在過幾日就能念書了。」
夫妻二人剛剛睡下,便有兩三個黑衣人直接提刀闖了進來,二話不說便將一旁屋子裡的孩子,一刀砍了下去,直中要害,立時沒了呼吸。
聽到了動靜的夫妻二人立刻起身,連衣服也來不及穿便朝著孩子那屋跑了過。
當丈夫劉二牛看到年僅七歲的兒子躺在血淋淋的血泊里,絲毫沒有半分生氣,
看到這一目的他直接拿起桌子上的剪刀,朝著他們刺了過去。
可是幾個黑衣人似乎並不想傷害他,直接不過劉二牛手中的剪刀,三下五除二地將其捆了起來。
而聞聲趕來的妻子翠兒,看到兒子一命嗚呼,丈夫也被人捆了起來,登時間拿起一旁的長凳朝著他們打了過去。
這幾個黑人一躲朝著翠兒劈了一手刀,翠兒便倒在了地上。
清晨
街坊四鄰報了官,衙役來看了一圈,將仵作喚來驗看收屍。
忙活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將這間屋子封了起來,只做了一個謀殺失蹤案,兇手下落不明,便沒了下文。
這時,江越從人群之中走出,看到這一幕不禁的心下一痛,腦海中回想著部族時時刻刻對他說的話:皇帝無道,百姓凄苦!
是啊!
如果,當初他的生身父親建安太子沒有被害,現下便是另一番光景。
或許,這些百姓也不會像現在如此這般的苦不堪言。
落英別苑內,二皇子墨玄華正為了今日這些事情苦惱不已。
在房間里來回溜達了好幾圈兒的他,依舊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來解決這件事情。
對於他而言,這次代天巡狩意義非凡,在眾多的皇子之間,他的父皇也就是當今聖上偏偏挑了他。
幾日下來已經接連有十幾個人失蹤,不下百餘人傷亡,活下來的基本上沒有看清楚兇手長什麼樣子,所提供的口供、線索也絲毫沒有半點用處。
這時,殷雲祁帶著簫初雲走了進來,畢恭畢敬地朝著他行禮,便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墨玄華看了他們二人一眼,隨手將桌子上的卷宗拿起,遞給了殷雲祁,甚是焦慮的說道:「近日城中頻頻有人失蹤,就在昨夜蟲蟲一戶人家小兒被殺父母雙雙失蹤,到現在依舊是沒有半點頭緒。」
殷雲祁放在手中粗略的過了一眼,瞧著簫初雲夜很有興趣,便問道:「夫人可有什麼見解嗎?」
簫初雲聽后,又細細看了一眼卷宗,便開口問道:「敢問二皇子,近日失蹤的這些人可都是青壯男女?可有耄耋老人和咿呀學語的孩子?」
見墨玄華眉頭緊鎖甚是憂慮的點了點頭,簫初雲心下又思慮的片刻:「那這幾日可有盤查進出城人口?」
殷雲祁站在一旁只是嘴角微微一笑,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切,彷彿是故意讓簫初雲出一出風頭一般。
這一幕,落到了二皇子墨玄華的眼裡,與殷雲祁對視片刻,只瞧著殷雲祁拿過簫初雲手上的卷宗,甚是寵溺的看著她:「夫人且出去等我,為夫隨後就來!」
簫初雲默默的轉身關上了房門,看著守在門外有些發困打盹的春芳和冰兒,輕笑道:「你們昨晚幹嘛了?這麼困?」
石春芳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說道:「還說呢!冰兒嘀嘀咕咕了一晚上,害得我也沒睡著。」
冰兒在一旁說道:「少夫人,奴婢知錯了……」
簫初雲挽著她倆的胳膊絲毫不怪罪的笑著說道:「怪你幹嘛?每個人都會有點心事,不過我好奇的是,冰兒你在為何事煩惱啊?」
冰兒低了低頭,有些羞澀的紅著臉,石春芳歪頭一看,咧嘴笑道:「沒別的,一晚上就那麼幾個字:去?還是不去!說?還是不說?唉……」
石春芳學的有模有樣,將冰兒的愁容羞澀是學的十足,把冰兒看的都有些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了,你們兩個回去睡覺吧!看你倆困得,眼睛都打架了,還在這陪著我,快回去吧!」簫初雲道。
「不!我們不走!」石春芳和冰兒連連搖頭道。
「我說話不管用了是怎麼著?」簫初雲見她們懨懨欲睡的模樣,實在是心疼的很:「小離在外面,殷雲祁在裡面,有這倆門神,你們倆就安心吧!」
簫初雲看到她們兩個人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這裡,一個人覺得無聊便在院子里溜達了幾圈。
見殷雲祁始終未出來,便想著出去溜達溜達,走到院子門口,小離只是看了她一眼,並未阻攔,也並未跟隨。
這一幕是她早就料到的,這個小離看她一直都像仇家和冤家一樣,說的在直白些如同欠了八吊錢。
一邊想一邊溜達的她,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個小湖邊,這個小湖很大差不多有五六個足球場的大小,小湖之上還有一座三層高的小樓。
放眼望去,只瞧著小樓的門匾上寫著:隱樓二字。
「原來這就是隱樓?」看著這雅緻漂亮的小樓,不禁的咋舌道:「這麼漂亮的湖,果然得配這樣的樓,真是有錢人啊!」
這時,賀渺星躲在暗處,看著簫初雲正沿著池塘邊溜達,便拿出早已準備好帶走青苔的碎石子,剛準備過去,便瞧見殷辰星已經走了過去。
「嫂嫂雅興,怎麼走到這兒來了?」殷辰星穿著一身藍色儒雅長袍,帶著面具甚是溫和的站在簫初雲身旁:「兄長呢?怎麼沒有陪著嫂嫂?」
簫初雲轉頭瞧見猶如翩翩公子一般的殷辰星,便想起昨日那不太好的舉動,便帶著些許歉意的說道:「他在裡面和二皇子談事,我在這裡等他。」
「兄長一要接管家族錢莊生意,二要招待皇子殿下,也實在是忙,嫂嫂別生氣才好。」殷辰星道。
簫初雲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了笑,轉身看著這湖面,不禁的皺了皺眉,心想殷雲祁這傢伙也不像個忙人啊!
一天有事沒事的就陪著她,生怕離開半步她就能丟了一樣,尤其是成親前那一個月,更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忙嗎?倒是比誰都悠閑!
「早就聽說嫂嫂是佛寺俗家弟子,想必對佛理也是精通一二?」殷辰星道。
「嗯,是做過幾年小尼姑,可若是精通卻是不敢當,頂多也只是會讀而已。」簫初雲看著湖面道。
殷辰星看著簫初雲若有所思的模樣,低眉思慮片刻,隨即問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六祖慧能的詩句我一直未解其意,嫂嫂可有見解嗎?」
簫初雲微微轉頭看了殷辰星一眼,嘆了一口氣,隨即看著平靜沒有半點波瀾的湖面,心下卻是翻江倒海沒有片刻的安寧。
思慮了片刻,語氣略有哀傷的說著:「可佛家也有句話叫做:不可說。這首詩每個人讀起來都有不同的見解。」
頓了頓,微微低頭道:「人都說心如明鏡,將明鏡說是心,那在我看來,有些東西它本來就存在,若是不去觸碰,那便是應了佛家那句: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賀渺星躲在暗處實在是等下不去,因為若是在等下去,殷雲祁可就出來了,到那時便更沒機會了。
想到這裡,賀渺星又裝作痴傻之態,反正現下沒人會關心她這個瘋子的一舉一動,順著湖邊走了一圈,故意朝著簫初雲那裡走了過去。
「嘻嘻~花好好看的,你要不要啊?」賀渺星一臉痴傻的那著枯花枝,傻呵呵的笑著對著簫初雲說道:「我和你說啊,這個開花可漂亮了,這可是寶貝,嘻嘻嘻~」
簫初雲看到賀渺星如此,心裡對她再大的怨氣也在此刻煙消雲散,當她當日是多麼高傲的一個姑娘,被人所害困得這樣的下場,也是讓人唏噓不已。
「啊——鬼!」賀渺星忽然大喊大叫了起來,指著簫初雲身後甚是驚恐萬分的喊著:「鬼!鬼來了!啊——」
殷雲祁邁著步子極快的走到了簫初雲身邊,看著遠遠跑掉的賀渺星,臉色一沉掃了殷辰星一眼,隨即轉身看著簫初雲,冷著臉目光也是透著滿滿的醋意和憤怒。
「夫人怎麼不在裡面等我,一人獨自走到此處,是覺得悶了嗎?」殷雲祁拉著她的手冷言道:「還是這裡有什麼好看的,讓夫人慾罷不能?」
「呃……」簫初雲看著他這張臉,便知道這傢伙又吃醋了,更害怕的是,他之前剛剛說過別和殷辰星多說話,今日卻聊的很開心,慘了!這下慘了!想到這裡,便拽著殷雲祁的衣袖,眉頭嬌柔一皺,小嘴一撇順勢撒嬌道:「那個……你不知道,剛才有一對蝴蝶可漂亮了,我一不留神就……就來到這兒了,嘻嘻嘻~」
「蝴蝶呢?還是另有所指?」殷雲祁依舊黑著臉說道。
「兄長莫怪嫂嫂,嫂嫂無辜,」殷辰星在一旁拱手賠罪道:「是弟弟不知禮數,唐突了嫂嫂。」
殷雲祁此時順勢將簫初雲往身後拉了拉,望著殷辰星極其不高興的說著:「是嗎?是真不知嗎?」
簫初雲拉了拉殷雲祁的衣袖,央求道:「殷雲祁,他真沒怎麼樣,就是和我多說了兩句話,消消氣嘛!」
殷雲祁聽到這句話,心下的醋意和憤怒猶如火上澆油一般,握著她的手隨即一甩,地上帶有青苔的石子剛好被簫初雲踩在了腳下。
簫初雲一瞧撒嬌沒用,便順勢噘著嘴故作一副生氣的模樣,冷哼一聲轉身沿著湖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