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在想你
簫初雲沿著湖邊走了沒多久,停下腳步回頭一看,這才發現殷雲祁這次並沒有追上來。
「啊——」
轉身跺腳間,正好踩到了帶有青苔的石子上,腳腕一扭順勢摔倒,跌落在湖中。
「救——救命——」
冰冷的湖水頃刻間包圍了他,將她每一個毛孔彷彿都瞬間冰凍,水的窒息感順勢間淹沒了她的喉嚨。
整個人有時候掉到了無底洞一般,怎麼也踩不到底,無論在水上怎麼翻騰,也只是讓自己多喝幾口水而已。
在水裡使不上任何力氣的她,漸漸地整個人都筋疲力盡,從一開始還能撲騰兩下,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到現在整個人都浸沒在水中。
這一刻的她,多麼希望有人來救啊!
掉落在水中的那一刻,小腹受到水的衝擊,那一瞬的疼痛幾乎傳遍了整個全身。
湖水中散發出來的血腥味兒,頓時間充斥著她的大腦,連著幾生嗆咳,帶著血液的湖水,隨著每一次的呼吸嗆咳,不停地刺激著她的肺、氣管。
窒息的簫初雲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在合上眼,在那一剎那依舊是沒有看到有人來救她。
噗通!
殷雲祁瞬間跳了下去,看到簫初雲落水沒了動靜,便拼了命的遊了過去。
「小娘子!」殷雲祁喊到。
入了水的他,來不及多想,只瞧著水下有一個模模糊糊往下落的人影,便匆匆的一把撈起。
將簫初雲拖到岸邊的他,連忙拍著她的臉頰,不停的呼喚著:「小娘子!小娘子!你不可以有事!一定要醒過來啊!」
伸手探了探,卻發現簫初雲的鼻息早已停了許久,整個身體眼睛透著冰涼。
這時,小離連忙跑了過來,看到這一幕心裡頓時也嚇了一跳,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去,蹲在殷雲祁身邊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公子,她……她……死了?」
此話剛說出口,殷雲祁便掐著她的脖子,兩隻眼睛所散發出來的憤怒,是她從未見過的,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每一寸每一點都帶著濃濃的火藥味。
「去把冷半夏他們給我找過來!若是小娘子有任何差池,你就別活了!」殷雲祁憤怒道。
看著毫無生氣的簫初雲,彷彿天地再傾刻間也黯然無色。
殷雲祁來不及多想,將簫初雲平平的放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按壓著她的胸口。
「咳咳咳——」
不過片刻,簫初雲便將剛才在水下嗆進去的湖水全部都吐出來,意識也漸漸的清醒。
「小娘子,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殷雲祁將簫初雲緊緊地抱在懷裡,由如一件珍寶失而復得,幾乎是開心的無以復加:「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差點以為我要失去你,我的心都要碎了,還好上天待我不薄,將你還給我了……」
「殷雲祁……」簫初雲依舊有些喘不過氣,輕輕拍打著應引起的胸口,目光慢慢看向他的臉龐,看著他發紅的眼睛,緊緊皺起的眉頭,一臉的由陰霾化為陽光的喜悅:「我剛才聽到你叫我,所以我回來了……」
簫初雲此時實在是沒辦法忍住肚子上的疼痛,這鑽心的刺痛猶如數十把刀在痛是剁著的一樣。
她下意識地將頭埋在了殷雲祁的懷裡,兩隻手因為刺痛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兩隻牙緊緊的咬著,額頭上的兩根青筋暴起甚是明顯,可這些依舊緩解不到她的疼痛。
「殷雲祁,我……我肚子好痛……好痛……」簫初雲說著說著便沒了意識。
「小娘子!小娘子?」殷雲祁整顆心順勢揪在一起,看到這一目頓時痛徹心肺。
躲在暗處的賀渺星看到這一幕,心裡甭提多高興了,可這些依舊緩解不了他心裡的憤怒。
相比之下簫初雲所遭受的只不過是她疼痛的萬分之一,今後的時光,她要簫初雲百倍千倍的還給她,而今天只不過是開始。
殷辰星此時走了過來,蹲在殷雲祁的面前,看了一眼昏迷之中的簫初雲,下意識的關心道:「兄長切莫傷心,快帶她去看國醫聖手,才方為上策。」
話音剛落,殷雲祁並立刻揪著他的衣領惡狠狠地看著,彷彿下一刻叫抬手捏斷他的喉嚨一般。
他知道他不能這麼做,否則他這十多年來的辛苦便全部白費了。
「你聽著!今日雲兒落水的事情,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若是與你有半點關聯,別怪我不念兄弟情分!」殷雲祁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帶著極濃的恨意說道。
「大哥,嫂嫂弄水並非我計劃,若真是我所做,我又何必在這裡等著她?又何必讓你看到呢?」殷辰星甚是無辜的說道。
殷雲祁一把推開了殷辰星,抱起簫初雲便連忙趕往了梅園。
幾日後
簫初雲躺在床上,一束溫暖的光芒落到了她的眼皮上,彷彿是黑夜中的緩緩照進來的希望,瞬間溫暖了整個心房。
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了些許力氣的她,慢慢睜開了眼睛,窗邊透過的閉眼光芒,讓她微微瞥了瞥腦袋。
一直守在床邊的殷雲祁看到這一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是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知道簫初雲緩緩將頭轉了過來,兩隻小眼睛眨巴了幾下,他才有些相信,面前的這個姑娘,她真的是醒過來了。
「嫂嫂,落大哥,雲兒她醒了!」殷雲祁高興的喊著。
聞聲跑過來的冷半夏和落神醫連忙走到床邊,上下打量著簫初雲看著她臉色微微發白,雙眼還算是有神,懸著的一顆心才緩緩地落了下來。
落神醫伸手診了診脈,見簫初雲的脈搏沉著有力,腦海中綳著那根神經才慢慢鬆了下來。
「丫頭,你都睡了七八天了,我以為你都醒不過來了。」冷半夏幾乎是喜極而泣的說道:「你可嚇死嫂嫂了,你知道嗎?」
簫初雲有些無力的扯了扯嘴角:「是初雲的錯,讓嫂嫂擔心了這麼久。」
這時,落神醫看了看簫初雲,將殷雲祁叫到一邊,甚是謹慎的悄悄說道:「小子,我可告訴你,這次她能醒過來實屬天意,有幾件事我可得告訴你。」
殷雲祁剛剛放下的心順時間又懸了起來,有些不安地看著他連忙問道:「落大哥此言何意?是不是她……」
落蘇木微微嘆了一口氣,低著頭說道:「她昏迷之中的心脈異於常人,非尋常女子所有的,一個手腕居然能摸到一個隱隱的脈搏,彷彿是兩個人一般。」
「是不是她有孕的緣故?」殷雲祁說道。
「不是,有孕之脈猶如盤走珠,是最簡單的脈,不會看錯,而她卻有兩個脈,屬實是奇怪。」落神醫搖了搖頭一臉苦惱的說著。
話音剛落,落神醫似是又想起了什麼:「差點忘了,你知道老夫這幾日救她幾乎是將整個金蓮藕都用了,金蓮藕暑火,所以她今後碰不到半點燥熱之物,否則猶如火上澆油,到那時真的飛老夫能控了。」
落神醫說罷,轉身便走到了床邊,繼續診治著簫初雲。
而站在一旁的殷雲祁,將落神醫的話細細又想了一遍,一個神醫是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即便是普通人去摸脈也只能摸到一個,而他卻摸到了兩個,想必也是真的。
這時,他忽然想起簫初雲曾經和她說過,她並非這個世界的人,從遙遠的地方來到的這裡,猶如借屍還魂一樣。
待落神醫和冷半夏離去,殷雲祁這才走到床邊,握著她的手,感受著她掌心痣熱的溫度,心下所有的不悅和擔心一掃而盡。
「小娘子,我好想你……」殷雲祁道。
「我不是一直都在這嗎?怎麼還會想?」簫初雲笑道。
殷雲祁緩緩地搖了搖頭,眼神之中充滿了柔情:「你躺在這裡,我的心沒有一刻是安寧,整整七日,我每一次都閉眼,都希望下一刻睜眼時候我能看到你醒來。」
簫初雲這時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目光微微一低看了一眼,想起那日落水知識腹中劇痛,心下便明白了幾分。
殷雲祁看到這一幕,握住了她正摸著小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眼神之中充滿了自責和後悔,咽了口吐沫。猶豫了半刻:「小娘子,我們還會有兒子的,這次……就讓他偷懶一會兒,下次再來……」
「兒子?沒了?」簫初雲痴痴的說道。
殷雲祁坐在床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滿眼心疼的瞧著她,語氣之中也儘是自責:「落水動了胎氣,是已成形的南胎……」
簫初雲聽到這句話,心裡是說不出來的難受,整顆心猶如碎了一般,一鍋熱油剎那間澆了上去,疼痛無以復加。
她本是為了家族仇恨才和殷雲祁在一起,可為什麼聽到與他的孩子沒了會如此的疼痛。
此時的她,已經痛的哭不出半點眼淚,這個孩子就這麼沒了,彷彿帶走了她所有的眼淚,痛到極致卻哭不出半點眼淚。
殷雲祁看到這一幕,心下一痛,開口道:「小娘子,你的家鄉是何樣?美不美?」
簫初雲忽然一愣,隨即說道:「怎麼突然問我這個?」
「我剛不是說了嗎?我在想你,不是躺在這裡的人,小娘子明白嗎?」殷雲祁說道。
「你……你相信我了?還是……她醒過來了?」簫初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