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暴風雨前夜
賀渺星站在廚房邊上,瞧著裡面正燉著給簫初雲的湯,不禁的冷笑道:「不是說不能吃補品嗎?這怎麼還燉上了?」
頓了頓,看了看手中拿這的龍眼肉,轉眼看著廚房灶台上的各種調料,心中頓時生了一條毒計:「既然吃不得,我就不信你還能碰不得!」
話音落,賀渺星瘋瘋癲癲的跑了進去。
「啦啦啦啦~嘻嘻嘻~」賀渺星繞著灶台邊跑邊唱。
「去去去!去一邊瘋去!」一個廚子嫌棄的說道。
「花開了,花好香的~你聞聞看?」賀渺星拿著手中的龍眼遞到那廚子面前,傻裡傻氣的又復說道:「嘻嘻嘻~花可好吃了,我拿它和你換這個鍋,好不好?」
那廚子有些不耐煩的直接推了一把,將賀渺星推到一邊,本想借著在罵兩句,可又礙於她的二少爺殷辰星的夫人,只能作罷。
而賀渺星趁勢拿走了一罐胡椒粉,藏在了袖子里,匆匆溜走。
另一旁,簫初雲甚是苦惱的趴在桌子上,嘴裡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
殷雲祁見狀,毫不猶豫的將她抱上了床,附在她的身上,有些不高興的說著:「小娘子是仗著我的寵愛,都敢肆無忌憚都翻牆了是不是?」
「呃……」簫初雲愣了一愣,果斷選擇先低頭,於是咧著嘴傻笑道:「呵呵呵~沒有啊!我只不過覺得屋裡太悶了,所以就想出去溜達溜達,結果一不小心……就溜達到牆上去了,你說這不怪我是吧!」
「公子!」小離這時闖了進來。
看到這一幕,頓時愣了一愣,立刻轉過身去,一臉的嫌棄和討厭:「公子,二皇子說城裡出現了許多死屍,要您過去看看。」
殷雲祁微微歪頭冷言到:「知道了,讓他等會兒,我和小娘子還沒忙呢!出去!」
「公子,二皇子可得罪不起啊!」小離道。
簫初雲尷尬的笑了笑,捂著頭裝作一臉痛苦的隨即說道:「哎呀~我頭疼~我難受~你先出去吧,讓我休息一下,出去吧!」
殷雲祁拉開了簫初雲的手,帶了一絲威脅的氣息在她耳邊說道:「小娘子最好那都別去,不然讓人家給擄走了,為夫可來不及救你。」
說罷,殷雲祁便起身離開了房間,只是他走的時候居然沒有給房門上鎖,似乎是根本不在乎簫初雲會不會往外跑一樣。
香琬瑤回到家中,還沒回到閨房,便直接撞見了主母。
「死丫頭!你又跑哪去了?讓你出去一個時辰,你去了一個半時辰?」主母香萬氏說道。
香琬瑤立刻低下頭甚是害怕的說著:「是琬瑤錯了,還請母親寬恕。」
主母香萬氏頤指氣使的將桌子上滾燙的茶水直接潑向了香琬瑤,香琬瑤的一聲慘叫,甚是痛苦的伏在地上。
「母親息怒,是琬瑤的錯,若是氣壞了身子,琬瑤擔當不起,琬瑤……」說著說著,香琬瑤便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香琬瑤漸漸醒了過來,從自己的閨房之中慢慢踏出,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見有人來便瞬間用衣袖遮了起來。
「妹妹,聽說你去落英別苑了?」香琬瑤的大哥香思成著一身淺綠色衣袍關心的說著。
「……」香琬瑤點了點頭。
香思成剛才看到了香琬瑤的遮掩,有些心疼的看著她的胳膊:「今日的事我聽說了,娘罰你罰的重嗎?要不要請大夫?」
「……」香琬瑤搖了搖頭,又是默默地不說話。
對於今天的事香思成很疑問,他們家與殷家甚少來往,即便是有些交際也是生意上的,所以對今天這件事情很是好奇。
「阿瑤,殷家找你何事?這麼晚才回來?」香思成問道。
「哥哥,你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嗎?」香琬瑤痴痴的說著。
「未來?未來二字可輕可重,沒人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總左不過像現在這般了,若是好一些,怕是也像是陶淵明所寫的《桃花源記》了。」香思成說道。
香琬瑤嘆了一口氣,滿面愁容抬頭仰望著天空,緩緩說道:「今日我去看蕭姑娘了,也就是殷少夫人,她跟我說起未來的樣子,哥哥你知道嗎?她說的未來要比陶淵明的《桃花源記》更是更美好,彷彿仙境一般。」
香思成笑了笑,看著這個有些痴痴傻傻的妹妹,這隻覺得她有些不開心,並沒有聽出她話中的傷心失落。
香琬瑤說著說著紅著眼睛,帶著幾分悲哀涼薄之氣說道:「她說在未來幾千后,人與人之間沒有高低貴賤,也沒有王權貴胄,每個人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男人與女人之間沒有三從四德,沒有男尊女卑。女孩子也可以拋頭露面,做自己想做的事,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你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只做自己。」
「這樣的世外桃源也只能出現在桃源記里了,美好終歸是美好,終究算不得真。」香思成說道。
香琬瑤轉身看著自己的哥哥香思成,抿了抿嘴邊,有些為難的思慮了許久,最終還是開口說道:「哥哥,小時候我曾聽家人說過,咱們香家以前是姓羽是嗎?」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香思成疑問道。
香琬瑤低頭回答道:「哥哥,今日蕭姑娘心情煩悶,所以找我去坐了坐,讓我陪她聊天解悶,聽到她的故事,我不禁的想起了咱們家的傳說,哥哥你能和我說一說嗎?」
香思成低頭思慮了半天,最終還是拗不過妹妹,只得看了看四下,只瞧著無人旁聽,才低聲開口道:「這些我也是聽說的,至於真假我也不知。」
頓了頓,旋即又道:「聽說四百面前,聖祖皇帝身邊有一位軍師名叫玉羽陽字常狄,跟著聖祖皇帝東征西討,幫他打了不少的勝仗。有一天,他突然更名改姓來到了岸陵,從此便有香家,只是這故事爹從來不允許我們提起,更不允許我們知道,你今日怎麼突然問起來呢?可是人家告訴你的?」
香琬瑤搖了搖頭,眼睛一轉嘴角淺笑辯解道:「沒有,我只是聽她說她家裡曾有一本經書,叫做《金蟬經》,這本書我好像以前在家裡看到過,所以便起了疑心,想與哥哥說一說。」
話音落,香思成不經的陷入了一陣沉思之中,香琬瑤看到她哥哥若有所思的模樣,心裡頓時也明白了幾分,他那會兒定哥哥一定是知道一些的,而且知道的比他還多。
「哥哥……」香琬瑤似乎並沒有打算要隱瞞他什麼,因為他這哥哥對她還算是不錯的,起碼從小到大並沒有嫌棄過她,而且事事真心以待,所以她並不怕他知道:「哥哥,今天蕭姑娘說…蕭家滅門一事,多半因為《金蟬經》,所以妹妹思來想去猶豫了許久,還是選擇告訴哥哥……」
「她說什麼了?」香思成瞬時警覺道。
香琬瑤頓了頓,很明顯的嘆了一口氣,皺著眉頭甚是擔憂的說道:「她說香家有危險,還說咱們家如果有這本經書,就得早做打算,以免重蹈覆轍。」
「她會有這麼好心?」香思成滿腹狐疑的問道。
今日簫初雲跟她說的那些話,香琬瑤明白他沒有半點惡意,完全是善意的提醒。
如果那本經書真的在這裡,那個故事並非傳說而是曾經真真切切的發生過,那整個香家,怕也難逃此劫。
所以她願意相信簫初雲,也願意選擇相信她。
如果哥哥知道,那麼將這個消息告訴他,這兩日哥哥便會有動作,只需跟著哥哥,那找到經書應該並不難。
經書是個燙手山芋並非寶貝,這一點她今天是想的清清楚楚,她不想在所嫁非人的時候,跟她一樣看到了全家被滅門,卻束手無策想不出半點辦法,只能任由其滋生。
如果是那樣,她寧願香不再保守那個她不知道的秘密,不在守著這本經書。
想到這裡香琬瑤笑可笑,又復補充道:「她說她曾經目睹全家的屍體擺放在她的面前,夢裡無數次夢到過家人。不停地詢問他為何不給他們報仇。」
頓了頓,帶著幾分傷感的說道:「蕭姑娘說這世上有蕭家一樁慘案就足夠了,沒必要再多一個,也沒必要再多一個和她又同病相憐的人在世上,畢竟這個世上像殷公子那樣的愛妻之人,是少有的……」
香思成聽到這番話,在心裡思慮的片刻,看看這個傷感的妹妹,心下也不禁有幾分傷感,他承認香琬瑤剛才說的話也並非沒有道理。
「所以你就打算相信她?」香思成問道。
「是,可是妹妹心裡沒有主意,思來想去還是想請哥哥定奪。」頓了頓,又道:「妹妹想……如果這些是真的還是要請哥哥和弟弟早做打算。」
落英別苑內,殷雲祁火急火燎的回到梅園,像是出了什麼急事一樣。
一回屋,看到躺在床上正掰著手指發獃的簫初雲,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直接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見她一副不想搭理樣子,殷雲祁有些著急的輕嘆了一口氣。
「小娘子不想搭理為夫,可是想讓為夫動手嗎?」殷雲祁坐在床邊說著。
話音剛落,簫初雲便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掐著腰有些不高興的說著:「幹嘛!這不讓我出去,還不讓我睡覺,是不是?」
殷雲祁嘆了一口氣,轉身注視著簫初雲,抬手輕撫著她的臉頰,捧著她的臉,情不自禁的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將她抱在懷裡甚是不舍的說著:「隱樓丟失的東西遲遲未巡迴,岸陵出了人命案子,二皇子又扯著我不放,所以我得出去幾日。」
簫初雲有些不解的憤懣道:「這個二皇子是窩囊廢嗎?出了人命官司應該找官府,找你幹嘛?」
殷雲祁鬆開了簫初雲,寵溺的颳了刮她的鼻子,雙手握著她的肩膀,注視著他的眼神溫柔的說道:「這其中緣由你不知道,我也未和你說過。」
頓了頓,旋即又道:「殷家今時今日錢莊鏢局遍布天下,所擁有的勢力讓朝廷忌憚已久,二皇子這麼做也不奇怪,說簡單點兒,不過就一句話,變著法兒的給殷家找麻煩,所以……為夫也只能忙活忙活了。」
「好吧,那你去吧!」簫初雲淡淡的說道。
殷雲祁見狀有些吃味的說道:「我走的這幾日你可要乖乖的,熱性東西千萬碰不得,我會將小離留下來,有事找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