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灰精靈（三）
片刻之後，灰精靈殘部大多被獸人捉拿了回來，只有少數人成功逃脫。
所有的灰精靈都被反綁起雙手、蒙著雙眼、串在一起，被獸人們用鞭子抽打著向前走。
薩默斯·戈爾，這個灰精靈的首領也不例外，只不過他被單獨提溜了出來，與薩滿和都靈走在一起。
「偉大的紅龍之子，我還是不能理解。」薩滿還是有些不忿，「為什麼您會留他一命，他明明就...」
薩滿欲言又止，但仇恨已經溢於言表，灰精靈的手上沾了太多獸人的戰士的鮮血。
只是礙於都靈的地位和恩情，薩滿不好意思直接違背他的命令，否則灰精靈早已經身首異處。
「別這麼記仇，朋友。」薩默斯自己倒是非常的樂觀，「我們現在都是都靈大人手下的僕從，要團結，過去只是一些誤會而已...嘿、嘿，別這樣，你要做什麼？」
薩滿的手杖上閃起了噼啪噼啪的電光，仇恨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薩默斯的臉，似乎下一秒就要打出這道法術。
「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你的舌頭揪出來，電成焦炭。」
「哇哦，你是在恐嚇我么？」薩默斯的嘴角上翹了起來，「那就來吧，薩滿，讓我看看你為你的族人復仇的心有多堅決。」
「閉嘴，薩默斯。」都靈厲聲喝止了薩默斯的挑釁，「別再玩那套挑撥的把戲了，記住，我並不是非要你效力不可。」
說罷，都靈又轉向了薩滿，「你也停手吧，庫瓦圖爾。」
「謹遵您的命令，都靈大人。」薩默斯圓滑的點著頭。
庫瓦圖爾熄滅了手杖上的電光，但看上去並不服氣。
「說說商路最近的情況吧，庫瓦圖爾。」都靈給薩滿找了一個差事，「在我休息的這段時間，商路，還有人類那邊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如您所願，都靈大人。」薩滿瞄了一眼薩默斯，還是敘述了起來，「目前的情況是這樣的...」
薩滿首先向都靈彙報了商路取得的成功，這一點在都靈的意料之內，沒有太多的波瀾。
接著，薩滿詳細的描述了彼得·威爾遜所取得的成功。
這個善變狡詐的人類得到了都靈的鼎力支持，再加上自己的才華，竟然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
黑胡椒的魔力體現的淋漓盡致，威爾遜依靠他從王國換取金幣和寶石，發展經濟；從西大陸獲取戰爭物資，武裝自己的軍隊。
在兩個哥哥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威爾遜已經破局而出，不聲不響的輻射住了鬱金香公國近三分之一的國土，並且還野心勃勃的想要擴張。
不過回過神來的兩個哥哥也迅速的做出了調整，兩人聯手，遏制住了威爾遜的擴張勢頭。
「情況就是這樣，目前的鬱金香公國幾乎處於內戰的狀態。」薩滿總結式的發言，「三兄弟相互攻伐，一方想要吞併其他人的時候，就會遭到另外兩人的聯手阻止。」
「局勢就這樣僵持住了，已經持續了差不多有一年左右。威爾遜自封了伯爵，錘釘之城成為了他伯爵領的首府。」
「看來我們的朋友發展的很順利。」都靈點點頭，「是時候考慮收回我們的成本了。」
談話間，都靈已經押著這些灰精靈俘虜，來到了上一次與威爾遜簽訂合約的山洞附近。
再往前走，就是紅龍的巢穴了。
太陽也快走到了山的那一頭，金黃的陽光中染上了一抹嫣紅。
「就在這裡吧，庫瓦圖爾。」都靈叫停了隊伍，他看著薩滿，「把他們留在這裡，讓你的手下回去吧。」
「可是...」
「寒鴉氏族的損失，我會加倍補償的，薩滿。」都靈的聲音不容置疑，「我有事要問薩默斯，如果你願意，可以留下來一起聽。」
薩滿沉默了一會兒，怒火猶如實質般在燃燒。
一瞬間，都靈幾乎下意識的準備施法，阻止薩滿的行動。
但最終，這個老邁的薩滿只是點點頭，他恭敬的跪在地上，「您的未來不可限量，西索萊姆之子，或許有一天，您的大名響徹這片大陸。」
說完，薩滿揮揮手，讓寒鴉氏族的戰士離開了這裡。
「那麼，現在我們還有許多事要解決，薩默斯·戈爾先生。」都靈挑斷灰精靈眼睛的上的黑布，一字一句的說道：「首先，我要求你和你的族人效忠於我。」
「我已經向您效忠了，都靈大人。」陽光刺得灰精靈的眼睛微微發紅，他只得低頭回答。
「不，那還不夠。」都靈露出了一個標誌性的獰笑，「我們之間，還需要更牢固的保障。」
說著，都靈舉起了自己的左爪，一張羊皮紙和羽毛筆在他的手中懸浮著。
「這是什麼？」灰精靈看著都靈手中的羊皮紙，有些不解。
「一份契約。」
「契約？」
灰精靈先是一愣，旋即又覺得有些好笑，一份契約能代表什麼牢固的保障？
這頭紅龍的腦子可能被人類那些無聊的騎士小說塞滿了，他難道指望一群灰精靈遵守一張無聊的羊皮紙上寫的東西？
「是的，契約。」都靈彷彿沒有看穿薩默斯的心思，還在認真的說著，「你，和你的族人，都是這份契約的約束對象。」
「下面是契約內容。」都靈不管薩默斯的反應如何，小聲念了起來，「第一條，必須對契約之主無條件的忠誠...」
「只要您覺得有用，我沒問題。」薩默斯無奈的笑笑，「尊敬的都靈大人，無需念這些多餘的條條框框了。」
「很好。」都靈一點兒不惱怒灰精靈打斷了自己，他將羊皮卷和羽毛筆遞到灰精靈面前，「在這裡，簽下你的名字吧。」
灰精靈拿起筆，本想爽快的簽下自己的名字，忽然又覺有些說不上來的古怪。
「你在猶豫什麼？」
「沒什麼，抱歉，都靈大人。」
灰精靈迅速回過神，為自己的擔心感到好笑。
不就是一份契約么，又不是魔鬼開出來的，有什麼好怕的？
灰精靈爽快的在羊皮卷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