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空手而歸
法師的出現徹底扭轉了戰局的天平。
雖然這些法師的等級不高，不要說如灰袍法師那樣的等級，就連五、六級的法師也很少見。他們大多數是男爵培養的法師，位階不高。
倒不是特納男爵小氣，只是他們重新奪回鬱金香公國時間不長，十年不到的時間可不足以培養一支法師隊伍出來。
至於那些招募而來的冒險者隊伍的法師，就更是水平層次不齊、魚龍混雜了。
饒是如此，他們的出現依舊讓人類一方士氣大振。
火焰和閃電的力量接踵而至，成為了人類一方足以依靠的力量。而缺乏對應施法者的灰精靈和黑矮人，失敗已經是遲早的事情。
「薩默斯！」
奇力咬牙切齒的沖著灰精靈怒吼，就算他再遲鈍也看得出來，勝利的天平已經不在他們的手中了，「現在怎麼說？」
一旁的灰精靈已經沒心思說話了，他的眼珠滴溜溜的亂轉，思考著逃跑的路線和方向。
人類的士兵已經好幾次幾乎壓了出來，灰精靈和矮人們已經維持不住自己的陣線了。
他們已經在醞釀下一次反擊，那將會是打破平衡的一次。
砰！
「【火球術】。」
不同於法師的法術，薩滿法術對於元素的調動要劇烈一些。
一發赤紅色的火球從灰精靈的側後方砸了過來，衝擊性的炸響在人群之中。黑夜之中，倉促迎戰的人類盔甲穿戴的並不齊全，火焰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傷害，遍地哀嚎。
人類的反攻計劃被迫停歇，灰精靈們得到了一次喘息的機會。
「是誰？」薩默斯喜出望外，他不由自主的回頭望去。
山丘之上，獸人薩滿的身影映照在了他的瞳孔之中。
「看來你們需要幫助，薩默斯。」老薩滿微笑著，揮動法杖，再次丟出一發火球。
「而且你們麻煩還不小，看上去。」矮小的狗頭人出現在薩滿的身邊，也丟出一道法術，在一旁幫腔。
「薩滿！克里夫！太好了！」奇力興奮的不由自主的揮動胳膊，牽動了肩膀的傷口，「嘶~好疼...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黑山之王安排我和狗頭人接應你們。」薩滿回答道，「你們本該撤回來的。」
「但是我們等了很久，沒有看到你們出現。」克里夫接過話頭，「我一猜你們就在這裡，嘖嘖嘖，看不出你們還挺英勇，灰精靈。」
「你真是個福星，克里夫。」灰精靈族長恨不得抱著克里夫充滿褶子的狗頭親上一口。
在薩滿和狗頭人術士身後，全副武裝的獸人武士從山丘另一頭源源不斷的翻了過來，沖了下來，接替灰精靈和矮人，穩住了陣線。
「快撤回來，你們。」薩滿招呼著，「這裡距離錘釘之城很近，我們必須儘快離開。」
「走！」薩默斯對於薩滿的建議沒有任何要駁回的地方，他一揮手，灰精靈們如釋重負，潮水般向後撤去。
薩滿等待矮人也跟著灰精靈一起離開后，才接連放出幾道法術，逼退人類。然後在黑夜的掩護下，帶著獸人戰士一起退去。
在那一頭，人類的臨時指揮官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下令追擊。
......
太陽終於從山的那一頭爬了起來，它高高的掛在天空之中，射出的光芒驅散了黑暗，照在了錘釘之城的兩扇大銅門之上。
大門猛然打開，排成兩列的騎兵從裡面魚貫而出，像一條長長的蛇，朝著十英里之外的地點狂奔而去。
這是人類的援軍，毫無疑問。
他們不能選擇晚上出動，只能等到天明再行動。不過很快，他們就到達了戰鬥的地點。
「你們來的可真是時候。」
特納男爵已經清醒過來，並無大礙的他正坐在營地的一間還算完好的營帳內，一臉寒霜的傾聽著手下給他彙報損失統計。
「抱歉，大人。」領頭的騎士單膝跪地，「但是您吩咐過...」
特納男爵在出征之前曾經下令，不允許騎兵出現在戰場上，沒辦法應付龍威的馬會變成累贅。
「所以你們忠實的執行了我的命令，很好。」男爵的臉更黑了，這個手下難道一點不明白替領導接鍋的道理么？
「抱歉，大人。」騎士的腦袋埋的更低了。
「別這麼嚴厲，男爵大人。」
米斯蘭達叼著一隻煙斗，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這不是他們的錯，大人。」
「您真是仁慈，法師先生。」男爵連忙起身迎接，並對法師的到來表示了歡迎。
雖然男爵此刻實際上滿腔怒火，卻也不敢對法師表現出來，畢竟對方剛剛拯救了自己的生命。
他在巨龍落地的時刻就已經被震暈，醒來之後，周遭只剩了灰袍法師一個活人。
據說，在他昏厥的那段時間中，灰袍法師勇斗惡龍，在逆境中擊敗了那頭紅龍，挽救了男爵的生命和營地的安危。
男爵接受了這個說法，並且暗暗授意手下們大力宣傳。
歌頌戰敗時期的孤膽英雄，沖淡失敗本身，這是常見的宣傳手法。
「哼，算你走運。」思來想去，男爵只好把怒火發泄在了騎士身上，「還不快滾！」
「是，大人。」
看著騎士低著頭，倒退著離開了這裡，男爵這才換上一副恭維的面孔，轉向了法師，「您有什麼事？法師先生？」
「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男爵。」灰袍噴吐出一口煙霧，「我是來辭行的，大人。」
「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男爵傻了眼，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您要辭行？」
「是的。」灰袍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忽然想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必須儘快去解決...很抱歉，但是之後的路恕我不能同行了。」
「...」
男爵臉色極為難看，連基本恭維的假笑也維持不住。
通過昨晚的戰鬥，男爵已經意識到了高端戰鬥力的差距不是靠數量能夠彌補的。除了灰袍法師，根本指望不上那些低級的冒險者。
他想要挽留，但灰袍看上去主意已定，客套了兩句便轉身離開。
男爵跌落回自己的椅子上。
現在營地遭到毀滅性打擊，大半的箭塔被摧毀，人員損失達到五分之一左右，連最強的戰鬥力灰袍也已經選擇離開。
這場仗打不下去了，自己已經失敗，男爵清晰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該死的。」男爵一拳打在牆壁上，不甘心的想著，「難道就要這樣一無所獲的空手而歸嗎？」
「大人，大人。」
遠處，一位男爵親信呼喚著跑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四個士兵，他們抬著一件用黑布蒙著的物品。
「我不是說過，暫時不要打擾我嗎？」
特納男爵非常不滿，陰沉的看著來人。
「抱歉，但...」
這位親信顧不上多說話，他微微側身，「有一樣東西，您一定會感興趣，大人。」
說罷，四名士兵立刻識趣的上前一步，將手裡的物品放在地上，然後把黑布掀開。
男爵凝神望去，有些驚諤，「這是...」
一尊完好的矮人迫擊炮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