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放棄機會

輾轉反側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來姬清眼底便浮現淡淡的青色。

「哎呀，你這是怎麼了？」甄氏捏著姬清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她的臉，「你不會因為要去測靈了，擔心得睡不著吧？你舅舅昨日就是叮囑你兩句，測靈哪裡有那麼可怕，只要將手放上去冥想就行了。」

這倒是一個好借口。

姬清眨了眨眼睛，抱住甄氏的腰，「娘，我不去測靈了好不好？」

「怎麼突然又不想去了？」

「不想去了？」門外也響起一個驚訝的聲音，是陳氏。

她似乎也沒有睡好，臉上撲了粉還是有些憔悴，眼睛有些發腫，也不知道昨晚是不是哭過。

不過她的態度倒是沒有太多的變化，也許經過一個晚上調整了心情，她看著姬清的眼神依舊十分柔和，甚至勸道，「清姐兒，這一次機會難得，若是測出了靈根便能跟著鎮南王府一起啟靈，不用再等。你若是錯過這次機會，之後再想啟靈就為難了。」

「啊，還能跟著一起啟靈？」甄氏訝異。

甄直並沒有和她說這些，所以她只以為是讓姬清方便一些，不用去測試靈殿和別人擠來擠去，省點事兒。

「這不好吧……」甄氏遲疑的說道，「坨坨也沒有測靈，也沒有啟靈……」

她性格溫柔純善，並不是那麼自私的人，因此知道還有啟靈的機會之後，並沒有因此而欣喜若狂，只覺得佔了太大的便宜，反倒有些無法心安。

陳氏眼神更柔幾分，笑著說道，「坨坨還小，再等等啟靈也是可以的。說不定那個啟靈師會在上京城多留半月，也許還有機會。」

陳氏能做到這樣，姬清已經十分滿足了。

她知道陳氏不是虛假客套，而是真的為她著想。

「舅母，這樣的機會真的很難得，還是讓坨坨去試試吧。」姬清說道，「我今年已經十五了，就連測出靈根成功啟靈也不會有太大發展，再說……以後也許沒有用武之地……」

她臉上浮現一絲嬌紅的羞澀，看上去靦腆。

甄氏見姬清開口，也說道，「就是，還是讓坨坨去。就算姬清一輩子是個普通人，文哥兒也不會虧待她，我放心。」

因為啟靈師稀缺，浩渺大陸上多得是沒有啟靈的人，甚至有些人生來就沒有靈根，若是爭氣照樣也能活得很好。

何況姬清是女子，只要嫁人之後家庭和睦，這輩子便不愁了。

陳氏覺得也是這個道理，有些意動。

「這些事情再說，先去吃飯吧。」她說道。

陳氏不敢應下來，甄直雖然面冷心熱卻也是個執拗的脾氣，這事由他做決定較好。昨晚她一時激動和甄直吵了兩句，可是冷靜下來之後已經接受了這個事情。現在見到姬清如此乖巧，她心裡更是愧疚，覺得自己自私了些。

這一次見到姬清，她也發現了姬清的改變。之前那個膽小、多愁善感的姬清已經不見了，她現在大方得體又自信，容貌精緻，氣質出眾。

她怎麼會怕測靈，多半還是為坨坨著想。

也許昨晚老爺說的，那個聽到他們談話的人就是清姐兒……

想到這裡，陳氏有些複雜的看了姬清一眼。姬清眼神平靜柔和，並沒有怨懟之色，她放了心又羞愧起來。

甄直知道姬清不敢去測靈之後，甚至生了氣，不好罵姬清卻狠狠瞪了陳氏一眼。

甄氏和姬清打著圓場，好歹沒有讓氣氛僵下去。

等下就準備去書院的甄文越知道了消息，趁著人不注意，小聲對姬清說了一句，「別擔心，以後……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少年臉龐微微有些發紅，可是眼神清澈堅定，讓姬清有些動容卻又有不知道如何拒絕的為難。

她垂了眸子，默不作聲。

甄文越以為她害羞了，唇角揚起一個羞澀又爽朗的笑意。

因為陳氏一留再留，甄氏和姬清用了晚飯過後才打迴轉，趕在天擦黑的時候到了姬府。

姬清沐浴過後躺在床上，想著心事。

這一次極好的機會被她放棄了，她雖然並不後悔，卻也為以後發愁起來。甄氏不知道她不打算嫁人，因此也沒有覺得她非要修鍊不可，心寬得很。

可是姬清自己知道自己，她如果打算一個人過下去，只有自身實力強大才能有自保的能力。

測試靈殿還是要去，還得偷偷瞞著家裡去。

唔……想想就頭疼。

姬清翻了個身，感覺自己今晚又要失眠了。真是太棒了！

二皇子府中。

拓跋烈看著面前暗衛呈上的幾張報告，也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什麼叫「青梅竹馬」？

什麼叫「兩家有意親上加親」？

什麼叫「姬九小姐低頭露出一個羞澀的微笑」？作為一個暗衛，秀文采能讓他修為上一個台階嗎？

呵呵……

「沈曦！」

「屬下在。」門外的沈曦苦了臉。

不會將軍又要對練吧？偶爾和將軍對練一次很榮幸，可經常對練很容易犧牲！

「負責盯著姬九的是誰？」

沈曦想了想，「是安風。」

拓跋烈的這一支暗衛以安為姓，各個修為不俗，最低也有真氣境五層的修為。修為天人境三層的安風被派去暗中保護姬清，可謂是大材小用。也難怪他無聊之下要抒發一下文采了。

「叫他明日去凌水國，潛伏進太子府。」拓跋烈說道。

「是。」

與此同時，蹲在姬清閨房外大樹上，借著月光在紙上寫寫畫畫的安風突然覺得背後發寒，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聽到拓跋烈沒有再說話，沈曦下意識問道，「將軍還有何吩咐？」

什麼叫自己坑自己，沈曦接下來就深刻感覺到了。

「對練。」拓跋烈冷冷說道。

「哈……將軍今晚不歇一歇嗎？」沈曦想垂死掙扎一下。

「不用。」

沈曦，「……」

他覺得自己很快會成為第一個因為將軍熱血沸騰、欲求不滿需要找人對練而光榮犧牲的親衛！每晚被虐一次的滋味實在不好受，無數次被將軍的長槍挑起來，在空中自由飛翔再四腳朝天摔在地上……最近他的葯錢都多了許多！都快動用老婆本了！

沈曦決定拯救自己，大膽進言，「將軍，屬下又做了一份計劃！」

過剩的精力什麼的，不要再折騰可憐的親衛和暗衛了，還是去折騰姬九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