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為誰風露醉中宵
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阿光果真在星期一去朝陽集團上班了，如願以償地成了離桑的助理。
離桑的總助辦公室也換上了「副總裁」的牌子。
蕭別離這些天興緻並不高，許是平日里孤傲慣了，倒也沒幾人覺得他是心情不好。
禮拜一往往是公司最為忙碌的時候，尤其是明天就要舉行招標大會了，檢驗這一個月的勞動成果的時刻即將來臨。
阿光接受了離桑為他安排的工作——查內鬼。
這一天下來，裝模作樣的看看人事檔案，與其他職工偶而聊幾句，做足了樣子。
事實上他早已知道了內鬼是誰，因為這一切，任一凡已經為他鋪好了路。
只是過早地「查出」內鬼，不但不能展現他的能力，反而引人生疑。
對於這一切，蕭別離與離桑早已心知肚明，並沒有戳破。
忙碌的不止有朝陽集團，創維集團同樣為之努力了許久。
臨近下班的時候，任一凡將陳雪依叫到了辦公室。
「陳小姐，這次競標由你全權代表公司如何？」
任一凡語氣溫柔，說是陰柔更恰當一些。
「這……這怎麼可以？」
陳雪依惶恐道：「我只是新人，雖然是您的助理，對公司業務並不熟悉，如何能當此重任？」
任一凡苦笑一聲，說道：「其實不管是誰去都成功不了，在這個項目上，沒人競爭得過朝陽集團。你去是失敗，我去同樣是失敗，你覺得我們誰去合適呢？」
「我……」
陳雪依無言以對，任一凡擺明了拿她當替罪羊。她想拒絕，卻又說不出口。
「你放心，如果你競標失敗，我會在懂事會盡量為你周旋，不會影響你的前程。」
任一凡話鋒一轉，又道：「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的作法有些卑劣。可是又能怎麼辦呢？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總要有人去做這個替罪羊。如果我去，屆時因為失敗而被懂事會問責，誰又來為你們爭取權益呢？」
「任總誤會了。」陳雪依急道：「任總對我有知遇之恩，即便是刀山火海，雪依也願意闖一闖。只是雪依從未見過那般場面，不知該如何應對？」
「怎麼應對無所謂了，競標嘛，你只管出價就行。」
任一凡來回踱了幾步，又道：「三五億，你隨便出價。哪怕是失敗，只要不墮了我創維集團的威風就行。」
「三……三五億？」
陳雪依一聽這個數字，大驚失色。三五億有多少錢，她不太清楚，但是有多少個零，她是數得清的。
「是的。」任一凡點了點頭說道：「這個項目價值不凡，我估計朝陽集團能出價六億以上。而你出價五億，已經可以蓋過絕大多數公司了。到時候即便是輸，也不至於輸得太慘。」
「哦。」陳雪依茫然地點了點頭，又道：「可是我真的沒有參加過這種商業活動呀？」
「沒關係。」任一凡微微一笑，又道：「像這種大型招標活動，往往都有直播。到時候我會一直關注。有問題，我會用手機聯繫你。」
任一凡見陳雪依還是舉棋不定，趕緊趨熱打鐵又道：「雪依，你願意幫我么？」
「我……我願意。」
陳雪依挨不住任一凡那殷切地眼神，最終答應了下來。
「好，我果然沒看錯你。」
任一凡聽到陳雪依應了下來，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又道：「今天你就早點下班吧，好好休息一下，迎接明天的挑戰。」
陳雪依走後，任一凡原本殷切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緊接著他也離開了公司，所去的地方正是「齊春按模店」。
「小齊，你為何總是對我冷冰冰的？」
「看你今天興緻不錯，難道對於明天的競標，已經勢在必得？」
張齊神色不愉，對於任一凡說不上厭惡，但也沒多少好感。
「小齊，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情如手足。你就是這麼對待你哥哥的？」
看樣子這二人小的時候關係應該不錯，後來才形如陌路。
「如果你能放過蕭大哥，我們還是兄弟，否則我們就是敵人。」
張齊聲色俱厲。
「放過他？」
任一凡陰陰一笑道：「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睡了我的女人，搶了我的生意，還讓我放過他？」
「任一凡！」張齊冷喝一聲：「就算你看不起你自己，也別污了小離姐的名聲！」
「蕭大哥光明磊落，小離姐忠貞不渝，他們怎麼會有苟且之事！」
「虧我從前還把你當兄弟，滾！」
面對憤怒的張齊，任一凡非但沒有滾，反而熟練地找出一瓶紅酒，倒了兩杯。
今天他很高興，因為陳雪依答應了他的要求。
他相信，只要陳雪依出馬，明天必有捷報傳來。
他與蕭別離鬥了這麼久，明天將是他第一次贏得上風。
他相信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不止有陳雪依這張好牌，還有阿光那張爛牌。
牌無好壞，關鍵是出牌之人，如何出牌，何時出牌。
朝陽集團遲早是他囊中之物，離桑也早晚會回到他的身邊。
這一天也許並不遙遠！
張齊接過任一凡遞來的酒杯，說道：「任大哥，你們別鬥了。你就放過蕭大哥，放過小離姐，也放過你自己，好么？」
張齊苦口婆心地說道：「天下早晚是你的，你又何必執著於現在呢？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不好么？」
任一凡泯了一口酒，神色一暗，許久才道：「小齊，你不懂，因為你沒有愛過。」
「像你們這樣，如果愛是傷害，我願意永遠不懂。」
張齊說著飲盡杯中酒，又給任一凡和自己倒上一杯，說道：「你們都是我兄弟，都是我朋友。你們想怎麼斗，就怎麼斗，希望你們不要傷及無辜。」
「無辜？」任一凡皺了皺眉又道：「你是說陳雪依？」
任一凡見張齊默認了，又道：「你省省吧。第一，她是蕭別離的心上人，沒你啥事兒。第二，她是一個對愛情執著的人，她已經有了男朋友，你想再多也沒用。」
「是你想多了。」張齊反駁道：「我只是不想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而且……」
張齊最終沒有將蕭別離的病情說出來。
有愛就有傷害，愛得越深，傷得越痛。
懂愛的任一凡喝了不少酒，不懂愛的張齊，同樣也醉了。
半夜時分，任一凡用張齊的手機撥通了離桑的電話。
接通后便掛了電話離去，他知道離桑他們會來照顧張齊。
這種默契已經形成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