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齊灣的結局和楚天的去向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縮在沙發里的齊灣翻了個身，布滿血絲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那扇門。

房間里，確切的說是靈生前的辦公室里一片狼藉，破碎的落地窗給了寒風可以肆虐這裡的機會，各種書籍，報告，列印材料鋪的滿地都是，破碎的酒瓶，速食食品的垃圾袋堆在茶几上，辦公用品，書櫃，酒櫃也是破的破，倒的倒。

那天晚上，齊灣並沒有抵達那頭紅色怪物的所在地，就被一陣波動震暈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那個時候距離大戰結束已經是一天之後了，她拔掉了身上的輸液管，不顧醫生護士的阻攔，衝出了醫院，卻在大戰附近的地帶被警察給攔住了，那片區域已經被封鎖了，而自己也徹底失去了和靈的聯繫。

已經過去一周多的時間了，齊灣每天就躺在這個曾經和靈朝夕相處，一起辦公的辦公室里渾渾噩噩的熬著日子。

她整個人瘦了一圈，加上本來就纖細的身材，現在就算是說她皮包骨頭也不為過，頭髮凌亂，滿臉泥垢，身上的衣服還隱隱約約的散發著刺鼻的味道。

敲門聲沒有再響起，但說話聲在齊灣的對面傳了過來，「他已經死了，別再等了。」

聞言齊灣的目光一怔，緩緩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死死的盯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極流。

「你給我滾，給我滾！！」兩滴隱約有些泛紅的淚落了下來，齊灣情緒突然地有些激動，歇斯底里的吼著。

「他已經死了，你是聽不明白嗎？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你覺得自己愛他無比，那都是你的一廂情願，你有什麼可痛苦的，愛情不是一個人的全部，單相戀更他媽不是，你給我振作一點！」極流的情緒也隨著激動了起來，奮力的敲打著桌子。

「呵……呵呵……你是來修改我的記憶的吧，你是在可憐我嗎……」齊灣幾乎是一瞬間就頹廢了下去，靠在沙發背上，沒有感情的嘟囔著。

「我是在幫你，關於你的這件事，靈是對的，當初我就不應該擅自做出那個決定。」

「你要不要尊重我一下，這是我的回憶，求求你，別這樣。」齊灣伸手擺了擺，又無力的放下，「求你了。」

極流嘆了口氣，站起身來，緩緩地抬起了右手，掌心對準了齊灣，有些內疚的說道，「對不起，齊灣，這一次我不能再答應你了，你還年輕，還有很多事，很多人可以去經歷，去認識。

你是個好女孩，我不想你因為靈毀了自己的一生，靈也不想。

你不用再為了靈的死而傷心了，他在死之前找到了那個男孩，他的夙願了了，我也該走了，我們三個人之間的故事就到這裡吧，可你的新故事才剛剛開始，我不會忘記你的，齊灣，再見。」

話音剛落，齊灣就倒在了沙發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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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冥域嗎？」

楚天站在一片一望無際的黑草地上，滿地的黑色矮草因為時不時的掀起一陣陰風而胡亂的擺動著。他的上方，是一片漆黑的天空，如墨的黑雲遮蔽了整片蒼穹，低的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雲團里還時不時的鑽出一條閃電，階段性的照亮這整片的黑暗。

被局部密集黑草簇擁的不計其數的破舊墓碑也在那個雷電閃起的時候，一閃而過。

在楚天的正前方看起來很遠的地方，也是墓碑最密集的地方，聳立著一座插入雲端的黑色古堡，雖只能看到一個輪廓，但其散發出來的陰氣似乎能腐蝕掉內臟，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對，這裡就是冥域。」站在楚天身旁的靈販回應道。

幾個小時之前，靈販將楚天帶出了人域，因為是楚天自願的，所以淵沒有辦法阻止。

「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和你的表情差不多。」

「我什麼表情？」楚天看向靈販。

「走吧，跟著我，小心那些墓碑，它們都是活的。」靈販輕咳了一聲，邁開了步子。

這段路看起來不長，但走起來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感覺，黑草地是濕的，彷彿不久前淋過一場雨一樣，踩一腳都會發出擠水的聲音，而且楚天還特別的注意到，離自己下腳的那一段路已經經過數百個墓碑了，那些墓碑有的很新，有的很舊，形狀各異。

正思考著什麼的楚天不經意間忽然的瞥到了在自己左前方的那塊墓碑，是人域常見的那種青灰色的石碑。他忽然的愣住了，停下了腳步，俯身仔細的觀察著，這塊墓碑，自己再熟悉不過了，這是自己的姐姐楚星的碑。

「靈販？」楚天忽的抬頭，卻發現四周早已經空空如也，整片天地之間似乎只有自己和那座遙遠的建築。

「楚天？」

熟悉的聲音在自己的身後響起，一滴眼淚毫無預兆的流了下來，楚天機械般的轉過身去，險些淚崩。

楚星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無比的真實。她朝著楚天伸出了纖細的手，輕輕地喚著，「楚天，我帶你去個地方，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

周圍的一切好像忽然的凝固了，然後從楚天身體的兩側往後方疾馳而過，就像是一陣迎面而來的疾風，黑草的擺向，烏雲的飄向，模糊，急速，混亂。

內心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誡著自己，不要，不要聽，不要看，不要伸手，這一切都是假的，楚星已經死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自己的幻象，醒醒，醒醒。

那告誡強烈，刺耳，源源不斷，但楚天還是緩緩地伸出了手，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軟肋，那些看似堅不可摧的人是因為他們將軟肋藏的極深，而家人就是楚天的弱點，即便前方萬丈深淵，楚天也願以身犯險。

「臭小子，不能老實一點。」就在楚天要牽到楚星手的時候，靈販的聲音突然地響了起來。

楚天只感覺自己一陣恍惚，面前的一切迅速的破裂，瞬間的翻轉，讓其有些身形不穩的往後方倒去，辛虧有一雙有力的手牢牢的攥著自己的後背，不至於顯得太過於狼狽。

將氣息喘勻，楚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腳下已經不再是漆黑的草地了，而是石塊鋪就的地板。

他猛地抬起頭來，冷汗瞬間直流，一股楚天從來沒有感受到的威壓撲面而下，壓的他衣衫呼呼作響，雙腿有些不聽使喚的抖動，就差點跪在地上了。

那座聳入雲端的古老建築已經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