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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們寢室再開卧談會，這次討論的對象終於是男人了，我們的教官，今天下午在校內轟動的表白不僅被他們團長直接叫去談話，還弄得全校男生都知道了我的寶馬論。

邰葉最先問我，「於芷，你真的是這樣的人嗎？」

「我那是為了拒絕他。」我也曾是痴情小女兒一枚啊。

「我看你也不像。」李妮麗隨口附和了一下。

「不過那教官真可憐，於芷，你沒看出來他喜歡你嗎？我們班女生都看出來了，他每天叫你出來訓練，然後就盯著你看，全班女生都說他是故意的。」邰葉又說。

「故意什麼？」我和代欣同時問道。

「你傻啊？肯定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啊。」邰葉說得理所當然。

「你們才傻呢，多幼稚，這是幾歲小男生乾的事啊。」我懶得說了。

「於芷你總是裝大人，你多大啊才？」李妮麗不贊同地說道。

是呀，現在在她們的眼裡，我只有20歲，正是和她們一樣應該渴望愛情、甚至時刻準備著為愛情赴湯蹈火的年齡，那種傻傻相信愛情的天真勁兒如果沒有經過現實的打擊是成長不了的。我其實應該好好享受老天給我的重生，去完成我沒做過的那些遺憾。

「你別管我多大，我可是看破紅塵了。」我嘆了口氣，翻身。

「於芷，你談過戀愛？」邰葉好像有些崇拜我了。

「你沒有過？」我很詫異，就算2001年前再保守，小男生小女生偷偷拉手的事也不是沒有啊，更何況邰葉這麼漂亮的娃，我就不信她從小到大沒被男生追過。

「沒有呢，我爸媽管得特別嚴。」邰葉略帶失落地答，看得出小女生動春-心了。

「唉，那你還真是蒼白。」我坐起身準備講講我的情史，其實說人家蒼白，我自己又何嘗不是。我曾經讀衛校，中專連讀大專，讀了五年，為初戀守了七年。那個時候我班很多女生都以各種方式認識男生談戀愛，除了我，後來有情人終成EX，我說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然後開始後悔那五年我沒有好好享受青春，沒有享受被更多男人寵愛的幸福，蒼白！於是我又發表高論了，「我年輕的時候談過一個男朋友，初中到大學，異地戀，那個時候愛得死去活來，平時見不到面就寫信，一天一封，那個時候還特別傻叉的以為自己很偉大，在學校里為他守身如玉，每逢假期見面我們就跟末日的鴛鴦一樣引頸不離，到後來不還是養成別人的男人，所以說，信什麼別信感情，守什麼別為男人守-身。」

我說完，寢室內一片靜寂，半天代欣才說道：「我聽你這話怎麼這麼驚悚啊，怎麼你好像和我們不是一個年代的。」

完了，嘴太快差點說漏了，我忙解釋，「啊，我早戀，唉，早戀果然不能提倡。」真的，啥都賠進去了，連相信愛情的心都搭進去了，後來遇到吳雋也不是不愛，只是愛得沒那麼純粹了，多少有一點找個好人嫁了的意思，雖然分手后我很難過，但真不至於像年輕時那樣因為悲傷遠走他鄉。

「親愛的，你真幸福，可以早戀。」邰葉連這個都羨慕，然後她又問道：「那你們現在分手了？」

「嗯，分了。」我盡量少說話，不想越說越錯。

「我要是談戀愛了，肯定不分手，我要帶回家給我爸看我找了個大學生，醫生。」邰葉似乎有些賭氣，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什麼，當然，這也是後來了。

「小女生。」我笑，其實很羨慕。

「你總說我們小，真沒意思。」邰葉鑽進被子思-春去了。

大家都沉默了，可能也準備入睡了。我躺在床上睜著大眼睡不著，開始感嘆我曾經蒼白的學生時代。都說大學不戀愛就等於白上了次大學，而現在大學剛開學，正是戀愛的好時節，是不是大家都做好了被愛不被傷的準備，相信所謂的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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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開學了，三天的課，我學起來倒是一點不費力，畢竟有臨床經驗那麼多年了，自己也是學醫的，雖然是護理專業，但很多東西是相通的。所以晚自習我經常不上，難得上了一次是被邰葉拖去的。

邰葉還是沒忘了那晚我說的「早戀論」和「寶馬論」，她反覆在問我，愛情和麵包，對於我來說麵包真的更重要嗎？

我故作深沉地說：「葉子，其實我是個愛情第一的人，只是被傷怕了。」是呀，誰能受得了養成的男人跟人跑了，誰能受得了再養成的男人告訴你我不接受馴養，我也要跑？！

「親愛的，你到底愛過幾次啊？」邰葉有些驚詫了，論年齡我的閱歷的確在那個年代有些不可思議。

「唉，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我打馬虎眼。

好不容易把邰葉哄住了，我便抱著書往寢室跑，一出教學就被攔住了，今晚到底是怎麼了。

「你，要不要去打工？」施大少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略有些挑釁地問我。

「我，要還是不要呢？」我學小瀋陽。

「問你呢。」施大少很沒耐心。

「那，要唄。」誰會跟錢過不去。

「行，正好我帶你去打工的地方可以認識開寶馬的。」施錚說完，從腳底開始看我，直到對上我的眸，淡淡的移開，不多表情。

我被鄙視了，於是我臉紅了。說實話，被施錚鄙視我覺得我很對不起「未來」的吳雋。

見我發獃，估計這小子是真的不想看到我，所以連招呼也沒打就閃人了。我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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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後的第二天晚上，我本來打算去網打麻將的，結果一出寢室就施錚他攔住，沿路無數少女用眼刀砍我。

施大少今天穿一件黑色長袖T恤配牛仔褲，少了學生的稚嫩多了幾份青年的英氣，他慢慢走向我，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他一偏頭，流海微動，帥氣不減，說：「走。」

「去哪？」我發懵。

「帶你去找寶馬啊。」這話有點冷嘲熱諷了。

「去就去。」正合我意。

話說在「未來」，我們整形美容醫院裡主要的服務對象分為幾大類。一，是真的需要整形的。二，是想小動一下讓自己更自信的。三，我們的主要客戶群體，小姐二-奶各種富二代。而我最羨慕的是二-奶，錢有了，婚也不耽誤結，還能沒事泡泡我家吳雋，各種美好。所以如果吳雋真的不要我，我就決定在這裡實施我的「二-奶」養成計劃。二-奶和小-三的區別，小-三是要轉正的，二-奶是要拿錢的。

然後我就和施錚到了打工的地方——本市的一家高級夜總會，這家店在2001年的時候那叫一個聲名大噪，到了2011年，它已經不存在了。

我一直對這家店有耳聞，今天一進果然夠氣派。施錚帶我去見了禮儀領班，我的主要工作就是站門口拉門然後引客人進入大堂或者包廂。這活也不算累，每晚8：00——12：00，因為是兼職，也沒有特別要求每天必到，只要提前打個招呼，也是可以缺崗的。

「不過忙的時候你是一定要過來的，我們也是有淡季旺季的。」領班用鼻孔看我說話，我一邊應著一邊在心裡可憐她，當這個夜總會在人們的記憶里消失時，領班，你去哪？我勸你趁早找個好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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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不用上班，我和施錚沿路並肩往學校逛。今晚的天氣微涼，我忍不住環住自己的雙臂。

施錚看了我一眼，扭頭，根本沒打算來點人文關懷。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這麼冷你就不會把衣服借我。」我抱怨。

「你要我光著？」施錚挑眉斜我。

「切，人家吳雋就溫柔得很，就能做到。」我哼道。

「吳雋？」施錚馬上站定看我，用一副探究的眼神。

我意識到自己又嘴快了，忙解釋：「我以前的男朋友，吳俊，英俊的俊。」唉，以後可得管好自己這張嘴，我活得是有多累。

施錚連應我一聲都懶得，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走。

這花前月下夜色美好，不來點八卦實在是氣氛沉悶啊。於是我清了下喉嚨，問道：「施、師兄，你和吳雋關係很好哦？」

「你問這個幹嘛？」施錚仍然用眼角斜我，態度永遠是不可一世。

「沒什麼，只是我好奇你們的三角戀會怎麼發展。」我隨口答道，裝作不在乎。

「什麼三角戀，我們可沒有。」施錚馬上撇清關係。

「切，敢做不敢當。」我哼著，繼續說道：「那那個龐菲菲是怎麼回事。」

「她啊，她是我鄰居，也是我爸爸世交的朋友，而我和吳雋是高中到大學的同學，自然就是關係比較近的朋友了，哎，我和你說這個幹嘛。」施錚看了一眼，似乎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從來不和女生講這麼多的。」

我有些得意，是不是回復了年輕狀態的我真的就比成熟風韻的我要更加迷人，看起來更加可愛清純，所以在「未來」我和施錚當彼此隱形而到了這裡卻相反。而且當真是人和人之間的了解是從接觸后開始的，其實施錚也不是那麼沉默冷酷的人，至少他有朋友，有鄰家妹妹，還算樂於助人的幫助了我，雖然是有條件的……但，我感覺他並不是我們所看到的那樣，也許，他是個好人。

「說說你，為什麼你會說未來的醫療行業發展是以人性化服務為主？」施錚永遠忘不了這事。

「女人的直覺。」我又補了一句，「其實算是我自己的一個期待。」有人統計一個人平均每天會說六次謊，我看我從來了這裡后每天只要開口都是在說謊。

施錚這回終於扭頭看我了，很仔細地打量著我，然後說道：「那你還挺善良的。」我似乎看到了他唇角上揚的弧度，他的眼裡有某種朦朧的星點，月色太暗，我實在認不清，只能聳肩作罷。

又是沉默，終於到了學校，校內一片漆黑，我和施錚對視一眼——出了什麼事？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