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曖昧
回宮時齊暮秋順道接了齊暮璉,聽聞今日國子監舉行小測,齊暮璉初露鋒芒拔得頭籌,齊暮秋為了嘉獎齊暮璉近日來用心治學,今日便允諾他可去與皇後宮中小住一晚。
一切都收拾妥當,齊暮秋再三叮囑些許事宜,齊暮璉連連點頭保證不會犯錯,這才告別齊暮秋去往皇後宮中。
眼下國子監里出了這件事,齊暮璉的確是一炮而紅,不過恐怕又要在宮內掀起一場軒然大波了。
齊暮秋揉了揉酸痛的眉心,軒然大波倒不乏應付,只不過她實在是身心俱疲,以致於無法一同前去。但為了不讓齊暮璉有一絲一毫的閃失,她還是遣如玉暗中跟隨,護齊暮璉周全。
送走齊暮璉,齊暮秋才得忙裡偷個閑,喚暖冬伺候著更衣入浴。
浴池上,花瓣飄散在水面,香氣襲人。齊暮秋泡在溫泉水裡因為疲倦闔眸,好幾次忍不住昏睡過去。著實危險,可齊暮秋又眷戀著溫泉水暖暖的蔓延在周身,久久不願起身更衣。
這一整日的疲憊此時此刻都好像得到了釋放,齊暮秋的偽裝也只能在這個時候卸的一乾二淨,整個人鬆鬆的搭在池邊,不用想應該如何對付自己此生的絆腳石,也不需要時時刻刻擔心齊暮璉的安危,這種狀態殊不知已經多久沒有出現在齊暮秋身上了。
縱使是胡思亂想浪費時間,但齊暮秋也願意在溫泉水裡耗費這些時光,也當是消遣消愁罷了。但可也不知道是為何,就是不曾擔心或許此時此刻仍然危機四伏。
又一次昏昏欲睡,齊暮秋卻總覺得有什麼異樣。一陣涼風不知從哪掠過,惹得齊暮秋又將身子往池水裡探了探,就連香肩都埋沒在了池水裡。
本未將這異樣放在心頭,可隨著身體愈發酥軟,齊暮秋心下才大呼大事不妙,顯然她是中了圈套。的確是她放鬆了戒備心理,眼下才發覺早已為時已晚。
不知道從何處進入內殿的蒙面人踏著彌散的水霧現身,他毫無徵兆地從池中抱起面色紅潤的齊暮秋,小心翼翼地護在懷裡,哪怕此時此刻兩個人雙雙跌倒,那墊背的也不可能是齊暮秋。
可蒙面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卻惹得齊暮秋驚慌失措,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勉強強遮住胸前的春光乍泄。
她杏眸中怒意不減反增,分明是氣急敗壞、將要吃人的模樣,卻仍然強裝出鎮定自若似的。
看到齊暮秋惹人發笑的神情,他面具之下的唇邊早就含著濃濃的笑意。
自然,齊暮秋的反應讓他心下也大呼痛快。
他步伐很大,可步調卻是不疾不徐的,一面出言輕佻,壓低了聲兒俯身在她耳畔低語:「秋兒面色紅潤,這是在羞於瞧見我?好看極了。不過羞於見我倒是不必,秋兒遲早是我的夫人,與我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眼下不過是提早了些,但大抵是無礙的。又何況——為夫不瞧一瞧秋兒的小身板,怎麼知道秋兒有多……青澀。嗯,是為夫失職,應幫一幫我的暮秋才是。」
可另一面,蒙面人早已攬過竹架上搭著的外袍,大手一揚那外袍便落在了齊暮秋秀色可餐的身上,無視了齊暮秋低聲咒罵的「流氓」二字,嘴裡還嘆著可惜。
要說齊暮秋的身段,雖不能算是玲瓏有致,她不過是豆蔻少女,是如何也奢求不來的。不過與同齡人相提並論,齊暮秋這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卻也絲毫不遜色。
齊暮秋被蒙面人輕輕安置在了軟塌上,她瞪著蒙面人的目光都好似要迸射出利劍來,恨不得要將他的眼珠子挖出來,然後拿去喂狼才能消氣。
縱使如此,蒙面人的好心情也絲毫不受影響,他落座齊暮秋身側,復出言:「秋兒莫怪,我也是不到萬不得已不使用迷香的。為夫今日來是想瞧一瞧你傷勢如何了,但又擔心你葬送了自己的性福,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何況我聽聞你先離開了左相府,是遣人說的身體不適,這樣一來我是更挂念你的傷勢了,快讓我瞧一瞧。」
說著,他就自顧自地去掀開了一點點齊暮秋的衣裳,只露出腰間的傷口那一截,只當是正兒八經的療傷罷了。
本不是什麼大傷,只不過齊暮秋一次又一次拉扯傷口,遲遲不見好,接下來要好也不難,只恐怕是要留疤了。
給她上著葯時,若不是齊暮秋那吃人的目光一直凌遲在他的身上,他都以為齊暮秋已經被他的溫柔迷得神魂顛倒了。
被齊暮秋盯著,他就愈發不老實,手間若有若無得觸碰著她身體的敏感,卻猶如蜻蜓點水,淺快並施。
「好了,本以為秋兒是舊傷複發難掩痛意,眼下思忖再三料想秋兒是無礙的,為夫便也就放心了。」末了,他還貼心地幫齊暮秋換上了乾淨的衣裙,坐在軟塌邊上仔細打量齊暮秋好看的眉眼。
他的秋兒,待日後定是極嬌媚的。
「你到底是誰?」齊暮秋沉默了好久,就是為了養精蓄銳,有足夠氣力問出這句話。
齊暮秋猝不及防地發問,讓他不禁微微一愣,隨即便恢復常態瞧不見方才的急促:「我是秋兒的夫君。」
齊暮秋沒有繼續說話,只是眼眸十分認真的凝視著他,好像要透過面具看清楚他真真切切的模樣。
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但是他並沒有要正兒八經回答的意思。
他忽的遮住了齊暮秋的眼,在她唇瓣落下一吻,這一吻綿長又深情,緋紅又悄然爬上她的面頰。
「好了秋兒,為夫有事先走,你好生養傷,現在困了就睡一覺,等醒了迷香也就沒了藥性。」他眸光透著依依不捨,恨不得將齊暮秋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蒙面人從懷裡掏出幾個小藥瓶,盡數放在了軟榻旁的木桌上:「秋兒體內的餘毒未清,這些葯可暫時抑制毒性蔓延,但若要根除,再給我些時日,定能醫好你。」
齊暮秋隱隱約約記起那人環著她時,眸光忽然有些凝滯,想來是運了幾股真氣到齊暮秋的身子里,一探虛實。
蒙面人走了,最後那纏綿悱惻的眼神是那麼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