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族
()「你知道什麼?懂得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鼬嘴角那抹笑所包含的諷刺令玉鬘眉毛微微皺起來。
在投射進房間的月光的照耀下,少年的臉此刻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堅決幾分痛意。這與他那絲笑矛盾但又異常相溶。
活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人敢給她臉色看,更沒想到的是給她臉色看不是那些對頭而是自己看到大自己眼前這個少年,一時間她感覺有點哭笑不得。
按在他肩頭的手掌輕輕摩擦他的衣服,指尖微微用力。
盯著那雙閃著幽深寒光的黑眸,玉鬘笑起來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一字一詞吐詞清晰,暖暖的氣流緩緩吹在鼬的脖頸上再流進他的衣襟里,女子吐氣如蘭,「那麼你希望我懂得什麼又明白什麼呢?」淡紅的嘴唇微微翕動「還是說你根本不希望我明白?」
兩雙眼睛靜靜的對視,半餉鼬的手覆上她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握緊。然後緩緩的把她的手扯下一把甩開。
鼬的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完美而又充滿著無盡的冷意。
「你不要再來了。」
玉鬘一愣,笑意漸漸消失。
「鼬,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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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黑眼的少女從床上爬起來一臉的鬱卒,抱著枕頭披頭散髮的盤腿坐在床上。
鼬這小子果然是青春期叛逆期來了,看誰他都看不順眼啊。想起那天的事情玉鬘就無奈的揉揉太陽穴。
這小子也真的變得很奇怪,就算真的進入令家長煩惱的叛逆期那種話也不可能就說出來了。這種話如果真的被用來做文章,就算他父親再怎麼有心保他只怕也是有心無力。
他也不像個不知道輕重好歹的人,心裡是藏著什麼不得了的事。
【執著於組織,執著於一族,執著於什麼,這就是制約自己制約自己能力的忌諱事情,而且對於未知事物的恐懼和憎恨真是愚蠢。】
【我的能力已經對這個沒用的一族感到絕望了。】
十三歲的少年站在夕陽下一臉冷酷。支離破碎的宇智波家徽……
那種離經叛道的話語。冷酷帶著仇恨的眼神,猩紅怪異的寫輪眼。
果然進入青春期的叛逆少年是最令人頭疼的嗎?
「我懂得什麼明白什麼」玉鬘低低笑起來,「鼬你真的是問了一個好問題。」
那天晚上是不歡而散,自己也是差點就被這個臭小子給氣到。這段時間還真是別去找他算了,她不是逆來順受的受氣包子。
呼出一口長氣……算了……和個十三歲的男孩她折騰個什麼勁。
又有什麼好生氣的,對於她來言為了一個十三歲男孩弄得心裡不痛快多少有點過不去。
畢竟鼬也不過十三歲,十三歲的少年身上承擔著家族莫大的期望,稚嫩的雙肩上巨大的壓力令人難以想象。
想想自己十三歲的時候在做什麼呢?估計是為了那些繁雜拗口的和歌和禮儀教習嬤嬤的竹條而煩惱著。
或許是因為這些年看到的黑暗超出他心理能承受的範圍,終於把心裡的那種情緒爆發出來了。畢竟和自己不一樣,十歲前的宇智波鼬是個不諳世事只知道為了父親的期望而努力的孩子。
哪像她基本把貴族和家族裡那些血腥鬥爭當做教材和戲劇看的。
是接受不了么,接受不了太多的黑暗事實?
果然自己是不淡定了。
但是自己這段時間是不會主動去找他了,她沒有先低頭表態的習慣,更何況他的確是做的過分了。
又站在店裡,坐在櫃檯后看著那些店員忙忙碌碌,一個黑色的小腦袋在櫃檯邊冒出來,一看小傢伙兩隻手抓住櫃邊,踮起腳努力的抬起頭。
「是那個孩子呢。」店員們都認得這個經常來找玉鬘的小男孩,邊笑著對後面的玉鬘說「千夏小姐,那個孩子又來找您了。」
「呃?是嗎?」玉鬘站起身來。
看見她佐助似乎很高興在安靜的樹林里小男孩拉住她說個沒完,例如班裡那個討厭的漩渦鳴人,「明明就是個吊車尾卻老是說要打敗我。」
孩子圓圓的腦袋令她心裡的母性復甦,說了一些話后佐助抬頭看著她眼裡帶著迷惑和淡淡的惶恐,「姐姐,哥哥和爸爸之間感覺有些奇怪。」
佐助想起家裡走廊上父親和兄長沉默的擦肩而過心裡就湧現出一種不安,這種不安讓他很不舒服。
但是父親難得的對他情況的關心,又讓他即驚訝又開心不已。要知道爸爸一向也只是關心哥哥。
「你練習火遁了。」手指拂過佐助的嘴角,那裡有輕微的灼傷痕迹。想起來學習火遁的鼬,那時候的鼬也不過還是一個小孩子。即使嘴角被火焰灼傷了也抿緊了嘴,也不喊疼。真是個倔強的讓人心疼的傢伙啊。
「爸爸教我火遁了。」佐助的話裡帶著點點的驕傲夾雜些許的失落。【果然不能像鼬一樣,也許對你來說還太早了。】他想起父親離去的身影心裡一陣難過。
「我一定會練習好火遁的!」小孩子揚起臉向她保證。
「嗯,我相信佐助也一定會做到的。」
孩子的心思就是簡單,聽了她的話笑的很開心。很用力的點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她站在佐助背後,看他在湖上的小橋上認認真真的結印,把查克拉一口氣提上來「火遁—豪火球之術!」吐出一個不大的火球。
佐助喘氣看著湖面。
不夠,遠遠不夠,現在他離哥哥離父親的期望還相差的很遠。
「宇智波家的人只有在能夠使用火遁忍術后才能得到認同。」佐助想起父親離去所說的話,「宇智波家家徽的含義,是擁有能駕馭火焰的團扇的人。」
「火遁-豪火球之術!」佐助再次結印吐出火焰。效果還是像前面幾次那樣並不明顯。
一定要!
「可惡,再來一次。」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佐助基本都是在練習火遁術中度過哪怕是下著大雨他也是堅持著,一次次結印一次次吐出火球。嘴邊一片一片都是灼傷的痕迹。
雨幕的另一處,黑衣的女孩子靜靜的看著他,不發一聲。
細流的水灌注在竹管里,「咚!」竹管再次敲擊在光滑的石板上。
「佐助。」美琴叫住從紙門前走過的小兒子。
「你等等。」
「什麼?」佐助抬起小臉看著媽媽。
美琴蹲下身子,手指輕輕觸碰佐助嘴邊的灼傷。手指上有治療傷口的藥膏。
「絲……」小傢伙從牙齒縫裡吸涼氣。
手指給佐助擦上藥膏,美琴笑了起來。
「有什麼可笑的。」佐助有些不高興的問。
等到媽媽給自己兩邊臉的傷口上貼上膠布,佐助扭過頭有些失落的說道,「媽媽」
「嗯?」
「沒有什麼。」
「是嗎?」
佐助說完就噔噔的跑開了。
在月夜裡,佐助再次結印練習火遁術。即使臉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終於有一天他叫住了父親,並讓父親說了那句「真不愧是我兒子,乾的好,從今以後你就以背後的家徽為起點,去磨練自己成就大業。」但是他的下一句讓佐助摸不著頭腦「不要再跟著你哥哥了。」
這一切都被某個老妖怪看在眼裡。
果然是有問題了……
街上和木家的獨女提著購物袋,對面迎來一個黑髮黑眼的少年,背後的衣服上赫然印著一個團扇形的家徽。
兩個人目不斜視,擦肩而過,彼此間就和平常的陌生人般毫無區別。
當兩人完全背對離去時,少女低下頭來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
自從那天後總覺的他的改變太大了。呼出一口氣,名為和木千夏實為四楓院玉鬘的女孩子拎著手裡的袋子頭也不回的離開。
你不來找我,我也不會去找你。
這邊,佐助被媽媽那句「爸爸在背著你們的時候,總是和我談論你呢。」弄得心裡開心的不得了,加強了追上哥哥的決心,於是他也加大了自己的訓練量。
但是他在苦無上的成績比起鼬來……還是有相當大的潛力。
「我離哥哥的距離還是很遠呢。」
一個清早,佐助叫住玄關口的鼬。
「哥哥!今天放學后陪我練手裡劍。」
鼬回過頭去「我很忙的,你讓父親教你就好了。」語氣裡帶著淡淡的不耐煩。
聽了鼬的話佐助立刻皺起一張包子臉「手裡劍的話哥哥更厲害,這我也明白的,哥哥總是嫌我麻煩。」
鼬臉上的線條變得柔和,左手向佐助招了招。
小傢伙見狀小腳丫行動起來,鼬手指稍微向後一動。待到佐助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結結實實的吃了他一記彈指。
「疼!」
「對不起,佐助,下次再。」
佐助白皙的額頭上一塊地方粉紅粉紅。鼬烏黑的眼睛里夾雜著滿滿的溫柔,專註的眼神是像要記住自己弟弟的臉般。
他站起身來「今天我沒時間陪你。」
「總是這麼說,然後捅我的額頭,說什麼今天沒時間,其實總沒時間。」佐助捂住額頭說道。
鼬的腳在門檻邊停滯了一下,隨後便打開推門,腿邁了出去。
太好了,哥哥還是沒有變。佐助心裡因為長兄和父親的矛盾而有的不安在哥哥那一記彈指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鼬背後的家徽消失在門外,在消失的那刻,圍牆上支離破碎的宇智波團扇家徽赫然沖入人的視線,然後又被紙門隔絕。
在美琴準備便當的空當,佐助向富岳問起有關寫輪眼的事情。
「確實,寫輪眼之上還有更強的瞳術萬花筒寫輪眼。」
「萬花筒寫輪眼……」佐助有些不明白。
「這是一種傳說中的瞳術,宇智波家漫長的歷史中它也僅出現在幾個人身上。而且據說只有在一種特別的條件下它才會開眼。」
這種眼睛光是聽上去就給人一種違和的不祥感。
爸爸是怎麼看待我和哥哥的關係呢……
佐助想起湖邊父親那句「不要再跟著你哥哥了。」
「為什麼總是不愛陪我呢?」他問父親。
富岳喝了一口熱茶閉上眼,「他有點變了,變得不喜歡和人接觸。」說起自己的大兒子富岳現在感覺有點無奈。
「為什麼?」
「不知道。他的想法就連我這個做父親的也不明白。」
佐助現在感覺很奇怪,原本他說這話的本意是希望哥哥別總不理他,可是爸爸卻偏離正題了。
「佐助,給你便當,等放學以後媽媽陪你練習手裡劍。」
佐助接過便當糾正母親的話「不是練習,是修鍊。」
「我走了~!」
小佐助跑在宇智波一族族地的街道上。
太好了,爸爸果然還是沒有那麼不喜歡哥哥。他心裡就像放下一塊石頭一樣很輕鬆。
一隻小小的黑貓從一旁探出頭來,一雙暗金貓眼裡流轉的是淡淡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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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后,佐助在以前經常練習手裡劍的樹林里毫不吝嗇自己的力氣,沖著幾個靶子丟苦無。
不過結局是一樣的杯具。
練習了很久媽媽也沒用來。
媽媽是突然間有事情去忙了嗎…………
當時間離太陽落西山還有一段時間的時候,他去了和木家的甜品店,每天去那裡晃一下已經是他的習慣了。
天已經擦黑了。
「姐姐,我回家去了!」佐助拉開店門對坐著的玉鬘說道。急急忙忙趕著要走,現在天色已經黑了,再不回家媽媽可就要生氣了!
「等等,我陪你一起回去。」玉鬘從座位上站起來,「天色暗了,不安全。還是我陪你。」今天她總是有點點心神不寧,宇智波家族族地那裡從傍晚開始就感覺很奇怪。整個族地彷佛是被結界隔開一般,對那裡能感知的很少,但是她感知到宇智波一族族地的幾個位置出現幾個陌生的靈壓。
不管怎樣,佐助她跟著還是比較好。要是說宇智波一族沒有出什麼事情她心裡是不怎麼信,最好的辦法就是她跟著佐助一起回去。就算怎麼樣也有自信保得他安全。
「不要了,姐姐。我才不是要人保護的小孩。」佐助人已經跑到店門外了,隔著玻璃門他沖她揮揮手,「明天見~!」
黑色的眼睛垂下來。和木千夏突然走進一個側間,不發一言的。
夜幕下,宇智波族地里沒有一家燈火,整個族地死氣沉沉透出一股陰涼,空氣里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月光陰冷冷的。
佐助獨自一個人在無人的街道上跑著。
已經很晚了,佐助一邊跑一邊想,突然一個人影蹲坐在電線杆頂端,那人影眼睛睜開赫然一雙三勾玉寫輪眼!
瑩白的月亮和蹲坐的人影相互輝映,在夜色中顯得異常的詭異和蒼涼。
佐助站定再次看那根電線杆,頂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是什麼?他好像剛才感覺有人在。佐助獃獃的盯著那電線杆想。
低下頭來佐助才反應過來街道上根本沒有一盞燈!而且現在也不是睡覺時間!
佐助跑到一個拐彎處,被眼前的景象鎮住了。牆壁上布滿血跡苦無,有些地方還留有打鬥過的痕迹。
「這是怎麼了?!」佐助趕緊向自己家的方向跑去,「到底發生什麼?!」更震撼的還在後面。
「叔叔嬸嬸……」自己親人的屍體冷冰冰的躺在地上。「爸爸媽媽……」佐助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奔到自家的門口一把拉開門,家裡陰森森的,也是沒有燈光,那是令人難以忍受的死寂,沒有半點生氣。
佐助艱難的吞下一口唾沫,「爸爸媽媽。」
在各個房間尋找父母的身影,他內心強烈不安著。突然從一個房間里傳來一陣聲響,佐助沖了出去,腳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的聲音更突顯出壞境不正常的安靜。
幼童的手在門把手前停住了,佐助他不敢打開,他現在甚至很懼怕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他張開嘴大口呼吸著。
異常巨大的恐懼壓制的他不能移動自己腳。
動、動啊、給我動!!
佐助的兩隻手顫抖著抓住兩隻門把手。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爸爸媽媽!」佐助跑了進去,沒跑幾步就看見了自己父母的屍體。
一個人影漸漸在黑暗中凸顯出來。
佐助害怕的向後退了幾步,對方的臉在月光中顯現出來。
宇智波鼬。
「哥哥!」佐助心裡安穩了一點,「哥哥!爸爸和媽媽……」童音裡帶著濃厚的哭音,「怎麼了?!為什麼?!」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父母會變成冷冰冰的屍體,這一切都來的太快了!
「到底是誰幹的?!」佐助向鼬哭訴。
「當!!」刀鞘與暗器相互撞擊的聲音猛地響起來,黑衣女子靜靜站在佐助的前面,手裡握著那把一直掛在腰間的刀。
刀都沒有脫離刀鞘。
「鼬,你到底想幹什麼?」一雙暗金的眸子在黑夜裡顯示無盡的寒意,右手大拇指按在刀身和刀鞘介面處。
佐助傻傻的盯住被玉鬘打進旁邊牆壁的暗器,然後不敢置信的看著月光中的哥哥,「哥哥?」
「哥哥,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愚蠢的弟弟啊……」鼬閉上了眼睛。「萬花筒寫輪眼!」
對於『萬花筒寫輪眼』她知道的不多,但是本能的能感覺到這是一種很棘手的瞳術,比那個三勾玉寫輪眼也許要棘手很多。
玉鬘聽見這話立瞬間一隻手遮住佐助雙眼,「不要看他的眼睛!」
冰涼的手掌覆蓋在孩子的眼睛上,她能感受到這個孩子的身體在顫抖。
在對戰中遇上寫輪眼,如果看對方的眼睛那簡直就是找死,雖然不知道鼬究竟想對佐助做什麼,但是保險一下比較好。
「你到底想做什麼?」玉鬘一隻手捂住佐助的一雙眼睛,轉過身來直直的盯住那雙怪異的寫輪眼。
「這就是萬花筒寫輪眼?今天早上才從你父親那裡知道,沒想到晚上就親眼就見識了。」
玉鬘抬眼看著那個沉默的十三歲少年。
「不要浪費力氣,人類的東西對我沒用。」這點她早在其他宇智波族人的身上確定過了。
血紅的眼眸定定的盯住她幾秒,變回原本的純黑。
「鼬,你告訴我,你的父母……是不是你做的?回答我!」
「…………」猩紅的寫輪眼裡彷佛沒有任何感情「是。」
「………………」玉鬘握在刀鞘上的手一下子攢緊,手指關節蒼白。臉上浮現出一絲怒意,而佐助在聽見鼬承認自己殺了父母時,渾身一僵,連流淚都忘記了,整個人就杵在那裡傻獃獃的。
閉上眼,緩緩再睜開,玉鬘聽見自己的聲音,冷冷僵硬的「為什麼?」
「為了測試自己的器量。」
「測試……器量?」佐助呢喃。
「就這樣而已嗎?」玉鬘死死的盯住鼬,氣流幾乎是從牙關里擠出來。
「這很重要。」鼬閉上眼睛。
鮮紅的血跡濺在木地板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的刺眼。
「呵呵……」玉鬘低低笑了起來。笑聲在死靜中顯得無比的諷刺。
「就為了這個把大家都…………」她能感受的到手下這個孩子的懼意和不可置信。「開什麼玩笑!!」佐助突然叫著就朝鼬衝過去。
就在那一瞬間,兩雙眼睛對上,黑色的眼睛對上血紅的萬花筒,佐助突然發出一聲犀利的慘叫倒在地上。
「不要,不要讓我看這個啊!!哥哥!!」
血紅的幻境里族人一個個被殘殺,而兇手就是自己一向敬愛且作為超越對象的哥哥。他撕扯著自己的頭髮絕望的尖叫。
鼬的眼睛突然變回黑色,眼睛裡帶著不忍。
沒有一個哥哥想要傷害自己的弟弟。
「佐助!」玉鬘趕緊一把抱起地上的孩子,懷裡的佐助涕淚交加,全身肌肉幾乎都在抽搐,情況似乎不妙。
現在應該讓佐助離開這裡。
一隻手抱住佐助,玉鬘身形就地消失。
黑色的眼眸一瞬間沉了下來。
宇智波族地里一股血腥味道瀰漫著,玉鬘抱著已經被她敲昏了的佐助,從懷裡掏出一顆類似於藥丸的東西,「這樣雖然是對死者是大不敬,但是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她手裡這顆是改造魂魄的義魂丸,本來這個東西原本應該被靜靈庭銷毀乾淨的,但是她在那之前就保存了一顆以防不時之需。
這東西本來就是做出來戰鬥的時候有特殊能力的魂魄,雖然那些老傢伙們說有違人道主義她可是覺得挺好用的。
將義魂丸迅速塞進一個宇智波族人屍體的口中,那具屍體立刻睜開眼睛,臉上血跡斑斑看著倒是有幾分恐怖。
「四楓院大人。」已經被義魂丸佔據身體的宇智波對她單膝跪地行禮。
「帶著這孩子離開這裡。還有記得注意那幾個暗部,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你就自己處置了。」
人類的生命在她眼裡沒有金貴多少,其實有時候人類和虛又有什麼區別。
礙事了,除去便是。
這是放眼靜靈庭都行得通的道理。
她現在還不能走,有些話她必須問他。
少年的身影在她背後一閃。
「你來了,比我想象中還要快呢。」她蹲著身子頭也不回。
「佐助在哪裡。」猩紅的寫輪眼透出一股殺氣。
「為了測量自己的器量,殺了自己的族人,父母。鼬,那麼你測量器量的方法還真是與眾不同。」玉鬘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說了另外一句話。
鼬眼皮抽動了一下,臉上維持著波瀾不驚的表情。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指節蒼白。
玉鬘抬頭看著鼬,看著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少年,突地一改臉上的笑「宇智波鼬,你是覺得自己的話太天衣無縫,還是把我當猴子耍?」
這種話騙騙佐助也許還可以,但是騙她的話未免天真過頭。
宇智波族地周圍不止是鼬的靈壓,還有其他幾個陌生靈壓,鼬的身手的確是不錯,但是不可能憑一人之力殺掉宇智波全族,寫輪眼並不是徒有虛名,而且能在幾乎沒有一個人能逃脫的情況下殺掉這麼多人……
宇智波就算再廢,也不會廢到那種地步。
只怕情況不是他說的那樣,檢測什麼見鬼的器量。
「還有一個人,不,或許應該還有幾個人是你的幫手?要不要我猜猜那幾個是什麼身份?是……你的同僚么?」
鼬的寫輪眼在玉鬘話音剛落的那刻殺機肆起,手握上背後的刀。
看來她已經知道一些事情,如此便不能留她了。
刀拔離刀鞘。
「你知道的太多了。」暗部專用的長刀閃著寒光,透出透骨的殺意。
暗金色的眸子暗沉,「你想殺我?」語調上帶著些許的譏諷。
心裡一處縮緊刺痛。
「你果然是在暗部待太久了,以至於腦子都不靈光了。」人類的刀劍…………玉鬘眉頭抽兩抽。
但是如果有靈力的鼬的話……這種刀劍傷到她也不是沒有可能?
嘛……或許……
「鏹!!」刀身相抵跳出火花。
鼬眼裡殺機四溢,玉鬘面無表情。
暗金色的眼睛沒有半點感情。當對方已經對自己沒有半點情分可言的時候,自己那份感情就已經成了累贅。
如果這樣,那麼她選擇放棄。
不需要用忍術或者鬼道,因為不管是哪個動靜都太大。白打瞬步本來就是她的看家本事,何須其他?
兩個人各自向後跳開,又衝上去。
兩人施展的刀術莫名的相似,鼬的一招一式隱隱約約的都帶有自己面前這個女子的痕迹。
一時間戰鬥演變成膠著狀態,兩人看起來總是旗鼓相當不分勝負。
「噗!」長刀刺透女子的身體,暗金眸子微微睜大。
刀拔出。
一張被刺破的符紙悠悠揚揚飄下,寫輪眼向旁邊一瞥。面容秀麗的女子踩在他橫立的刀上,面帶譏誚。
幾次交鋒下來,鼬發現根本占不了任何便宜。無論怎樣加大攻勢對方也會用同樣的力量來對抗。
他們彼此間都從來沒有完全的了解過對方。
「殺母弒父……這是天地不容的事情……」玉鬘手裡的刀再次對上鼬的長刀。「你究竟是為了什麼……」
鼬抿緊嘴唇,手上的力加大。
她在近處看的明明白白那孩子眼裡一閃即逝的是痛楚和絕望。
玉鬘突然抽身後退,刀後面一擋,隔住他的攻擊,一拳揮去將他逼開。向天空中一跳躲過他的中心斬首之術。
立於天空之上,她沒有任何的表情。
有人在窺視這裡,玉鬘低下頭……
她能感覺的到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是看得見她嗎?
真的是想不到還有其他的人能看見她。
「你現在應該知道你殺不了我。」玉鬘說道,「我已經厭煩了……」右手食指伸出「破道之四——白雷!」
一記鬼道自指尖發出。
「哄!!」一時間泥土漫天。
女子已經不見蹤影,空留一片蒼涼。
鼬默默站在原地,玉鬘的話一遍一遍在他耳邊迴響「殺母弒父天地不容,殺母弒父天地不容……」
十三歲的少年雙手顫抖著,視線所及的是破裂的宇智波家徽,刺進牆壁里的武器,還有遍地的宇智波族人屍體。
當他決定親手讓宇智波一族退出歷史的那刻,他就已經是天地不容的孽子。
回想起佐助痛苦慘叫和玉鬘冷漠的面容,宇智波鼬這個少年,這個親手斷送宇智波一族的人,終於一行清淚淌下,無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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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之國曉組織基地。
「要有新的成員了。」佩恩道。
一個暗部裝束的少年走了進來,當曉成員中的大蛇丸看清少年的臉時暗暗一驚。
少年眸子睜開,赫然一雙三勾玉寫輪眼。
宇智波鼬在一夜之間摧毀宇智波一族,只留下自己的親生弟弟宇智波佐助。
同年曉組織里有了一位朱雀。
也是在那一晚后,宇智波鼬無比期待自己的死亡,由自己弟弟親手給與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