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回去宋家
施言墨聽宋游魚問的乾脆,也省掉了那些客套,直接答道:「任思革。」
「又是此人?」宋游魚擰住眉頭,心裡開始了盤算。
施言墨無奈的笑笑:「是啊,本侯也未能料到,那段餘勇嘴硬得很,刑部用盡了逼供的手段,也沒能讓段餘勇開口招供,反而讓任思革找到了缺口,道是此案疑點重重,向皇上參了一本,將人從天牢里撈了出去。」
「只憑他一人怕是不成,可還有別人?」宋游魚腦子裡過了幾個來回,再次問道。
「宋姑娘猜得不錯。」施言墨點點頭,抬眼目光如炬。
「是言子歸。」
啊?!
宋游魚臉上的表情險些沒繃住,蒼天在上……大齊皇室上下三百年,為什麼不能顯顯靈,讓這個小祖宗別鬧?!
施言墨微帶嘲諷道:「如今你還堅持長公主與此事無關?畢竟朝堂上下,誰不知言子歸是長公主的頭號愛寵?」
他有傷,不能打,衝動是魔鬼!
愛寵這個詞簡直噁心的宋游魚在心裡勸了自己幾十遍,才忍住了沒有揪住施言墨的耳朵,讓他好好說話。
「……如今長公主不在,誰知道言將軍想做什麼?」
宋游魚杏眼慧黠,滴溜溜的打了個轉又落在了施言墨的身上,嬌笑道:「言將軍遠在邊疆,三年了才回京述職,沒準是受了奸人蒙蔽,侯爺怎可不分青紅皂白呢?」
「自然是要分個青紅皂白的。」施言墨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所以這才請姑娘過來,與我一起想想,要怎麼分出個青紅皂白來?」
宋游魚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找她來商量對策?
施言墨是被打了一頓,連腦子也被抽了嗎?
自己是哪邊的人他分不清楚?若真是言子歸也腦子不清楚混去與任思革沆瀣一氣,施言墨難不成以為她還會大義滅了安慶的親不成?
說起來也是她當初的錯,養虎為患!言子歸要真是那麼蠢,自己也只能把他打到哭著道歉了!
不過再想想……大義滅親?
宋游魚腦子裡突然生出一個想法,她托著下巴細細端詳起來。
施言墨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見她表情認真,所以也不出言發問打擾,只是靜靜的等著。
一刻鐘之後,宋游魚拍了拍手道:「魚兒倒是真有個辦法。」
「哦?」施言墨聞言看了過來。
「魚兒要回去宋家,盯緊段氏。」宋游魚道。
施言墨不贊同的皺了皺眉,「段氏?她一個無知女流,本侯已經派人查過了,段餘勇這事瞞她瞞的很緊,找不出來什麼線索。」
「非也。」宋游魚豎起一根手指,在面前搖了搖,對著施言墨正色道:「段餘勇自然是要瞞著段氏的,可這其中有個問題。」
「想來侯爺也是查過我的根底,宋家的根底,以及段家的種種吧?」
她說的大方,似乎對於施言墨私下查她一事毫無芥蒂,但施言墨卻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一絲諷刺,於是鼻腔里冷冷的哼出個「嗯?」
宋游魚似乎真的不以為意,反而笑道:「侯爺若真的查過,自然也該知道我娘與段氏之間的關係,知道人說段氏旺夫,在我娘死後嫁給爹爹,爹爹才有了做官的命。」
施言墨點點頭,他確實聽說過這些,而且當初也查過,不過只是巧合罷了。
宋仁安當初能金榜題名,並無行賄舞弊,所以他也並未再繼續懷疑。
「爹爹的才學是真的。」宋游魚皺起眉頭,早在做安慶的時候,她看過宋仁安的摺子並詩文,其人除去膽小,並不是無能之輩,只是太過中庸保身而已。
「但是即便是能高中狀元,也不見得官運就能如此亨通,若是魚兒沒記錯,那與爹爹同期的許多官員,至今還在外放未能回京吧?」宋游魚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是因為他跟對了老師。」施言墨仁孝,雖說也知道宋仁安對宋游魚不好,但聽到對方提起自己父親語氣淡漠,還是有些不悅,輕輕地皺了眉頭。
「呵呵。」宋游魚笑了,「侯爺說的不錯,爹爹能有今日官位,全是因為當初拜在了丞相門中。
縱使他並未隨丞相一派與長公主作對,但朝野上下,也都把他視作丞相一邊的人。
如今若不是因為丞相被害,他無人依靠,也就不必搖擺在是否要靠魚兒與侯爺攀關係的兩難選擇了。」
施言墨心裡也隨著她的說法微微一動,「你是說?」
宋游魚見他大概明白過來,點點頭道:「沒錯,如今朝中丞相門人堪稱冠蓋滿京華,但那都是最近十年的事情。
二十年前丞相還不是丞相,只不過是御史大夫,官位不過與今日的爹爹彷彿,而且御史乃是言官,最是朝不保夕,爹爹怎麼就能慧眼如炬的拜入門下?
早先魚兒也只當是運氣好,如今想想,這其中未必就沒有什麼玄機?」
施言墨聽她這樣說,也覺得有些道理,但古話說子不言父過,宋游魚卻像是外人一般對宋家家事侃侃而談,到底讓他心底有鬱悶。
宋游魚不知他在想什麼,不過就算是知道,她也不會在意。
宋家對她來說,從來就不是自己家,更遑論家人。
「今日里正好有些流言可以利用,不如侯爺便將我送回宋家,只說是擇日完婚,正好我回家一探究竟,可好?」
聽她這麼說,施言墨眉頭一皺,「怎可用你的名聲做餌?!早間的事情實屬無奈,你難道就沒有一點羞恥之心?」
他眉目間的怒意十分明顯,顯然是已經料到了宋游魚所說的「流言」。
宋游魚對他這一點幾乎迂腐的執拗十分無奈,但也覺得可愛。
她趁著施言墨行動不便,走上前去勾起施言墨的下巴,輕聲道:
「侯爺如此疼人,真讓魚兒感激涕零,不過侯爺也不必懊惱,日後魚兒嫁過來,侯爺多疼疼魚兒不也就是了?如今正事要緊,就這麼說定了吧?」
若只是聽她言辭倒是沒什麼,可恨的是語氣。
明明吃虧的是她宋游魚,但施言墨卻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要被掛上魚鉤的香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