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田有越家
東海臨海,盛產水晶,其產水晶多有貢於皇家貴族使用,自元到現在以來,皇宮裡都以水晶作為地位象徵身份最貴的代表。
從明成祖開始,東海救常有扶桑之人來往,到了明憲宗之時更是盛起學明熱潮,各方扶桑流派聚集東海,尤以「田有越家」、「葉尚家」、「平氣家」最為突出。
而此次李風搖、蔣焱、蘇安翼三人所要會的正是這三家家主。
東海城內多是扶桑之人,與漢人夾雜生活,更是顯著的展示了唐風的生活。
李風搖走在東海街上,總有一種行走在唐朝的時代里,畢竟這和書上描寫的太過相似了。
其實這也不奇怪,扶桑最初效仿的也是唐朝,服飾、生活、建築、文化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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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始,街邊櫻花樹也初顯盎然,紛紛嫩嫩,心曠神怡,雖不及中旬櫻花如雨的言情畫面,也勝似了「小園新種紅櫻樹,閑繞花枝便當游」的意境。
可如今局勢還不到坐馬觀花之態,比起李風搖的淡描閱花,蔣焱卻一心想要見到田有越家主。
田有越家處城西,別院頗大,光是門前就有二十多餘的護衛把手。
李風搖看到眼裡,心中憎恨,三年之前,要不是眼前這家子的心風作浪,祖母夏蓉蓉又會慘死?想到這裡恨到深處自然握緊雙拳。
那一次少林事變,表面上是荼博的狼子野心,可背後卻皆是扶桑的野心勃勃。
五門神捕與扶桑這三年來明爭暗鬥,各有千秋,可始終隱於暗地,未能浮於表面,大多案件牽扯出的扶桑三家流派也皆是點到為止,這讓五門神捕也頗覺束手無策不能斬草除根。
田有越家,可謂是這一帶最有勢力的扶桑家族,也是三家老大,家主「刀鬼」田有越御守,年過半百,實力自當深不可測,可也久不過問家事,由其下四子—田有越絕、田有越村朝、田有越隆多、田有越羽國管理。
眾所周知,三年前,南武林盟主大會,少室山擂台之上,「天下五門神捕」之首的楊霜凌斗殺田有越村朝之事。這直到現在也被武林所津津樂道。
田有越家不光留下的三子厲害過人,就連家臣也多為身懷絕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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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爽朗的笑聲,院內走出一位和服青年。他定然是是聽到通報才知此次登門造訪的三人是何許人也。
「哈哈,『千面玉槍』李三爺、蔣捕神、蘇安翼蘇大俠到訪,在下有失遠迎。」
李風搖見來者虎背熊腰,精神抖擻,說起話來一副笑哈哈的慈容善面,說不出的反感。
而這裡,資歷最深的是蘇安翼,可蘇安翼此次前來只怕是個打手,見機行事,發言權也留給了蔣捕神。可奇怪的是什麼?蔣捕神雖老練,可也蓋不住身旁李風搖的鋒芒畢露,由於他外貌俊美更為吸引,就連院內出來之人也是對著李風搖問候哈腰的。
原來來者,正是田有越三少主—田有越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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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被隆多帶到了議事堂內,等了些許時候,才等來了其餘二位少主。
比起隆多的煞星模樣,老大老四二人顯然還算正常,大哥絕短須棕發,眉宇之間看不出任何神態,難以捉摸;老四羽國看起來是年輕了很多,腰板兒挺直,年輕氣盛。
三少主坐在主位,李風搖三人坐在了客位。
相較於尋常,此事卻異常平靜了下來,雙方只是互相對視不作言語。
不過多時,絕卻是先開口呵呵笑道:「不知三位前來我田有越家有何貴幹呢?」
蔣焱神色凝重,語氣也沉重道:「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大家主,此次前來不過是討個說法。」
「說法?」絕眯了眯眼,「何來的說法?」
蔣焱站起,道:「前幾日,家兄喪命於海州,這事怕是最近江湖傳的沸沸揚揚了。」
「嗯,有數。」絕道,「只能說蔣東來兄弟不幸,那又如何?」
蔣焱道:「可他身上的傷卻是出自你們扶桑之手。」
絕道:「也不必和我賣什麼關子,你是不是想說我們田有越家乾的?」
蔣焱道:「這一地帶,除了田有越、平氣和葉尚,還有誰有如此凌厲殘忍的太刀刀術?」
「那也別只口篤定我們吧?」絕笑道,「何況我們與蔣家素來無交,你無理無據,就這般登門拜訪,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蔣焱苦笑幾聲:「我這二哥,若非空血來潮怎會無怨慘死?我雖是他至親之人,可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我卻都看在眼裡。」
蔣焱的話語,就連李風搖和蘇安翼也驚住。
蔣焱道:「我雖不過問蔣家之事許久,可二哥這幾年常與你們扶桑來往,你們三家都有過交易,而且還很平凡,是吧?」
田有越絕被這麼一說倒是沉默了一會兒,道:「但你二哥的死,也算不在我們頭上,若無什麼事就請回吧!」
「回?」李風搖站起身子,冷冷一笑,「田有越絕,你說得容易,傷口固然會混淆視聽,但最致命的傷口又怎會騙人,三刀腹部這種一長二短的傷口,是問除了你們田有越家以外還有誰?」
絕不覺好笑:「三刀流這種武功,除了我們田有越家,還有葉尚家,就憑這點,也不該查到我們身上。」
李風搖道:「查都會查,真相沒有出來前,你們都是兇手。」
蘇安翼突然拍桌怒道:「媽的,管他什麼!和他們打一架不就完事了?」
田有越隆多聽得此話,見他如此無禮,本是笑哈哈的臉也擺出了不怒自威的神情:「蘇大俠想來我家鬧事怕是找錯地方了吧?」
蘇安翼虎目瞪大,提斧喝道:「小娃娃口出狂言,且叫你蘇爺爺手段!」
局勢一下子亂了起來,各說各的各懷心事。
這一邊,田有越絕將矛頭直指李風搖,道:「這事暫且不說!我們提提舊賬,李風搖,我們可認得你。」
他說話陰陽怪氣,語調低沉,讓人聽得本就很不舒服。
李風搖道:「全天下許多人認得我吧?」
「你大師兄欠了我們家兩筆債你可知道?」田有越絕說時內力一驅,將大堂之門隔空關起。
李風搖看在眼裡,道:「這架勢,難不成要殺了本公子?我可是記得你二弟三年前做了什麼狗事情,死有餘辜四個字用在他身上也絕不為過吧?若不是抓不住你們把柄,本公子早就想將你們逐出中原。」
「你!」田有越羽國當即跳出,拔出腰間太刀,「就讓我一會你李風搖!」
李風搖見得哈哈大笑:「憑你?不配,叫你大哥和本公子打。」
羽國自然生氣,正欲上前卻被絕一手搭住肩膀攔了下來。
絕走上前去,從腰間緩緩拔出太刀,道:「要是過招,奉陪。但你要是為了你們玉虛門的事將矛頭指向我們田有越家,怕是真錯怪了好人。」
一瞬之間,絕出手之快相當迅速,還未曾眨眼間太刀刀鋒已至李風搖面前!
李風搖立時出鞘,一刀一劍交叉回擊,刺與砍之間連過九個來回。
「好人?此事與你們無關你們也算不得好人吧?做了什麼心裡有數便可,問心無愧什麼的你們怕是也不可能了。」李風搖邊回擊邊道。
「隨你怎麼說!」絕道。
絕的武功更強於村朝,可刀刀卻又留情,點到為止。
李風搖幾招下來但覺吃力,可他在眾招式下卻已瞭然,斬妖刀附魔劍便已收了回去。
田有越絕後退到椅子前,問道:「李三捕頭不過招了?」
蘇安翼在旁看了不覺奇怪,剛想問為什麼不死磕到底時卻被蔣焱攔住。
李風搖道:「答案本公子已明了,就此告辭。」
蘇安翼更是奇怪。
絕揮了揮手:「那便不送!不過楊霜凌的兩筆債我們自然會討回來!」
李風搖冷笑一聲:「隨時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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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田有越府邸,三人準備前往「葉尚家」。
一路上疑惑重重的蘇安翼終於開口問道:「李風搖,你小子為何臨陣退縮?」
李風搖聽得不作聲響,卻在思考。
蔣焱見李風搖在思考些什麼,於是回答道:「剛剛田有越絕一出手,手法嫻熟自然不用多說,可我們忽略了我二哥身上最重要的線索。」
蔣焱說時又看向李風搖。
蘇安翼抓狂道:「什麼線索?!你們這兩人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些?」
李風搖這才回答道:「慣用手。傷口雖是三刀流,理應左右手並濟,可細細想來傷口中但凡左手創造出的傷口要明顯多於右手製造出的,也就是說兇手慣用的是左手……」
蔣焱道:「顯然田有越家的人都是右撇子。這讓我想到了一個人。」
蘇安翼問道:「何人?」
蔣焱道:「我聽二哥說過,葉尚家家主葉尚雄楚號稱『妖狐』,確實是個地地道道的左撇子。」
李風搖聽后,道:「他是左撇子?」
蘇安翼哈哈大笑:「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去找那個葉尚雄楚!」
「且慢!」李風搖突然打住。
其餘二人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們走的是衚衕,可此時衚衕竟然空無一人,且連鳥聲也聽不到半句。
沙沙風聲作響,異常的安靜,異常的冷清,這條長長的衚衕里只有李風搖三人站著。
蔣焱氣運丹田,提高音量道:「何方朋友?倒不如出來一見?」
蘇安翼低語:「人不在少數,看來是場惡戰。」
呼吸聲,心跳聲,來者怕是在三十人左右!李風搖已讓刀劍出鞘,等待伏擊。
「來了!」蔣焱喝道,頃刻間,來自四面八方的暗器如雨點一般渾渾打向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