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晴空醉步

杭升心道倒了八輩子霉了，捂著胸口，生怕自己因為毒素當場身亡。

一樓都是顧客，聽曲的聽曲，調戲的調戲好不熱鬧。可杭升呢？他被那個自稱「呂辰碧」的混蛋命逼所迫要大鬧一番青樓......

「完了完了，今日黃曆就說不宜出門，這下我算是身敗名裂無臉見掌柜大人了。」杭升還在叫苦，卻不知身旁已有小姑娘向他靠攏。

「喲，這位客官，找樂子嗎？」小妓輕輕扇著手中團扇，調戲道。

杭升不敢答話，眼偷瞄了在樓上盯著自己的呂辰碧：媽的，拼了！

「你大爺的！你這丑貨也敢來倒貼大爺？」杭升本就膽小，說出這話還有些中氣不足。

小妓聽得這人如此羞辱自己生氣道：「你個男人好不要臉，穿成這般也來我們春約樓？你的牌子呢？看你這窮樣是不是偷摸進來的？」

杭升身上確實沒有春約樓的通行牌子，他也放開了膽，一腳踢翻了身旁桌子，喝道：「我今日就砸了你們這樓子！」

一時間那些尋歡作樂的客官都站起了身子，他們有的都是些江湖好手，瞧見有個小子來掃他們樂子自然都站了出來想要收拾他了。

杭升也沒想到這一站起來會這麼多人。呂辰碧吩咐他的是一定要與這裡四個虔婆之一交到手，看來如今還得先過了這些尋歡的酒客這一關了。

其中一名身著紅衣的虔婆走上來，插著腰，氣呼呼道：「好小子，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就來此撒野？」

反正是鬧大了，我也不怕了！杭升突然出擊，支取紅衣虔婆想要一把抓住他。

這裡江湖好手哪能如此放縱此人，提刀的提刀，拳腳的拳腳蜂擁而至。杭升還未到虔婆跟前就已經被他們攔了下來。

他們左砍右打毫不留情。

杭升速度很快，反應也不錯，多年跑堂積累下來的鍛煉一時間全都派出了用場。他也自創過拳腳功夫，比一些江湖宵小倒強了些許。他不想著要和這些客官拼個你死我活，他只求能擒住虔婆中隨便一個。

虔婆在一旁看著手舞足蹈，指指點點，生怕這些客官拿不住這搗亂的小子。

但事實確實如此，這麼多上來幫忙收拾的江湖好手還真就沒碰到杭升。樓上看著清楚的呂辰碧饒有興趣，嘿嘿笑道：「這小子還真像那麼回事情。」

虔婆被襲來的杭升逼著一退再退。

杭升撇開眾人，摧枯拉朽般撲向紅衣虔婆。

虔婆見得不能再退，突然出手二指點向杭升穴位。杭升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妓院的婆婆怎麼就會點穴功夫？

虔婆身法極快，一兩下子就把杭升點倒在地，又是一腳將其踢在牆上。

杭升不得動彈，一下子就成了瓮中之鱉，其餘四個虔婆見得他來鬧事，當即趕上前來將其捆住。

在場眾人看得一臉蒙圈，他們哪曾想過這春約樓里的虔婆會有如此身手？一時之間不知道是繼續作樂還是快快出去避免是非。

紅衣虔婆見杭升被捆住，嚴肅的臉立馬又轉回了笑嘻嘻的模樣，賠禮賠笑：「哈哈，各位客官，都是意外，是意外，大爺們繼續可好？」

客人們有的還有留戀之意，有的已然捲鋪蓋走人了。留下的要麼是自恃武功高的，要麼就是實在放不下手頭歌舞女子。

杭升被點著大穴不能動彈，也說不出話，心中暗罵那個自稱是呂辰碧的混蛋。可他剛要暗罵，卻不想樓上已傳來朗朗笑聲。

眾人隨著這朗聲朝二樓角落裡望去，他們沒有記錯的話那是花魁櫟華的招待房間。之前這些人大多都是為了櫟華而來，但到了這裡才知道櫟華已由人所包了，心中都有些懊惱不爽。

紅衣虔婆看著那個二樓褐色大衣的粗糙男子，先是有禮問道：「我當時誰在笑呢？原來是大官人啊，大官人何事如此好笑呢？」

其中有個客官不免有些脾氣，提著手中寶劍，喝道：「樓上的，你快快與櫟華姑娘完事，老子還等著呢！」

虔婆忙捂住那客官的醉：「這位客官可不要亂說話呀，那位官人今日可是大手筆呢！休得無禮。」

二樓的粗糙男子呂辰碧又是哈哈笑了幾聲，道：「各位啊各位。本大爺奉勸早早離去，這裡說難聽點可是個賊窩喲！」

紅衣虔婆插著腰，氣呼呼道：「哎？大官人你這是何話，怎麼我們這裡就成了賊窩呢？空口無憑的我可要告你搗亂呀！」

呂辰碧道：「無所謂呀，你告唄，正好讓衙門的捕快來這搗了你們窩。」

紅衣虔婆有些安耐不住，她暗運內力想要直接衝到樓上擒拿這個大言不慚的男人。

「剛剛那小夥子搗亂是本大爺指使的，告訴你們也無妨。」呂辰碧飲了一口酒，「本大爺就猜到他打不過你，不過他只要逼你使出功夫就行。在場各位，現在想離場的都可以走，不走的本大爺怕傷及無辜。」

紅衣虔婆心慌道：「各位大爺，別聽這人瘋言瘋語的，老婆子我只是學過一點武功用來防身，這難道也有錯嗎？」

眾人還在糾結要不要走時，呂辰碧卻突然站在了他們面前！如此之快的身法他們都沒有看清楚，只是在眨眼間這小子就從二樓到了一樓.....

那個脾氣暴躁的客官不管這些，拔劍就刺！

呂辰碧也不看他一眼，側身一腿便把他踹出了春約樓。

暴躁客官被踹出院子，發現門口站著的都是衙門捕快，當知事態嚴峻撒腿就溜。

其餘客官看了都生怕下一個是自己被踹，也都灰溜溜逃離了現場。

他們一走，留下的也都是春約樓的勢力了。呂辰碧左右環顧，發現除了五個虔婆外，還有一些打手大漢，就連妓女之流也都手有大小武器。

呂辰碧冷笑一聲，拱手道：「幸會幸會，本大爺呂辰碧是也，各位老少姑娘也不用自報姓名了，麻煩。」

幾位虔婆自然吃驚，她們暗暗叫苦，怎麼就驚動了聞名天下的「五門神捕」老二？

紅衣虔婆打量了他一番，心道：看這小子打扮確實如江湖所說的呂辰碧無異，只是到底是不是真的老婆子我且要試探他一下。

呂辰碧瞧出了她的心思，道：「本大爺是不是真的你們大可一試便知，不過外頭都是捕快，如果換做我是你們，我想著的應該是投降自首。」

虔婆冷哼一聲：「區區花言巧語可嚇不得我們。就算你是『索魂纏魄』呂辰碧，我們幾個聯手你也討不得便宜。」

「哦？是嘛。」呂辰碧心中早已數著數，在場出現的一共三十人，去掉被抓的花魁還有二十九人，看架勢除了四名虔婆外沒有難對付的人，「從去年九月到現在三月十六，月河門到才氣山莊的一條路你們下手也夠狠。金盟主與錢家主探尋良久也未曾發現你們的老巢。這麼多月來，大大小小也有六筆生意，你們劫鏢了四筆，少說也有千萬兩了吧？」

紅衣虔婆冷笑一聲：「我沒想到你這麼快能查到我們這裡，而且還動用了五門神捕的勢力。」

呂辰碧道：「當今天下武林白道分『四家五幫六派七門』，而你們黑道卻是『閻王殿』、『四季常青』、『盜門』、『浪濤會』四家獨大。本大爺可不光查到你們的老巢，還知道你們幾個婆娘就隸屬於『浪濤會』門下。」

虔婆笑容漸漸消失，有些憤怒：「看來我們更不能放了你了。你知道的太多了。」

呂辰碧指了指自己腦門：「老婆娘，你是腦子壞了？不清楚你們幾個被本大爺一個人包圍了？」

在一旁被點著穴道的杭升看著呂辰碧如此囂張，再加上剛剛的身法也就相信了他是呂辰碧的事實：沒想到我還真見到了大名鼎鼎的五門神捕呢！

這樣想來，他感覺自己剛剛受到的委屈也都挺值的。

呂辰碧不給這些人機會，先發制人，一個彈跳躍到樓頂先是刷刷兩腿踢翻躲在暗處放冷箭的妓女，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身下墜朝紅衣虔婆身旁的兩名虔婆一招「呂氏十腿」八八六十四腿全部踢出！

好快的腿法！杭升看得眼花，想努力跟上他的節奏。

兩名虔婆也不怠慢，甩出長棍用來抵擋。同一時刻，紅衣虔婆又是雙指點向呂辰碧腿下「三陰交穴」試圖制服他。

「浪濤會」的「百流指法」！呂辰碧清楚「浪濤會」以「一點輕」、「百流指法」、「囚龍棒」三門絕學橫行江湖，所以知道不能輕視。

呂辰碧六十四腿踢出便不敢逗留，借對方衝擊力又是一個躍起騰空躲過百流指法。可他剛一起身，二層的妓女就在同一時間向他放射弩箭。

呂辰碧臨空佔盡視野優勢，見弩箭射來也不驚惶，飛起數腿以氣流壓住弩箭。

乒乒乓乓幾下，弩箭全部被呂辰碧一口氣加在雙足之中。

「小姑娘們可當心了！」呂辰碧內力一驅，以腿為弓將足下弩箭原封不動射回妓女身上。

那些武功不濟的來不及躲弩箭，被射中身子，雖不死但大都失去了行動能力。

呂辰碧第二次下墜，這一次四個虔婆都學乖使出了防守之勢，轉而朝呂辰碧攻擊過來的是剩下的打手大漢！

打手大漢武功不行可身體過硬，一個個用身體去撞擊呂辰碧。

呂辰碧剛一落地就見七個大漢猛撲向自己，當即運氣內力，大喝一聲，以千鈞之力灌於右腿之上！

「張果老醉酒拋杯踢連環」！

大漢蜂擁而至絕非小意思，可呂辰碧一旦發動「五門絕技」之一的「醉八仙」就定能一夫當關！

呂辰碧一腿千斤之力啪啪七下幾乎同時踢出，毫不留情將七位大漢踢翻在地斷其腿骨不能行動。

呂辰碧剛踢完醉八仙，不想兩位虔婆閃到了他的腳下，一人一棍「囚龍棒」猛得砸上！

這換作誰這雙腿也得廢了呀！

可呂辰碧呢？他顯然不是所謂的普通人！

他抬起右足，以左足硬接兩根鐵棍的衝擊。

鐵棍敲擊在他左足上竟絲毫無事！

呂辰碧赫然運氣，一個右足迴旋腿猛地震斷了二位虔婆的脊梁骨！

二位虔婆一倒下，呂辰碧左腿突然被牛皮繩索纏住！

是一直沒有出手的最後一位虔婆的繩索！

由於迴旋踢他本就失去了重心，這一下子立馬就被繩索放倒。

那虔婆將他拉向自己這邊，迎接呂辰碧的是正要將他一剪為二的白晃大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