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龍王金酋
錢無崖將野人囚禁在傳說中的「才氣湖底牢」之中。
這「才氣湖底牢」乃錢家傾盡四代心血所築之牢,藏於才氣山莊後山瀑布之底,專門關押一些惹過才氣山莊的黑道人物,其中最為有名的當屬「獨劍」薛縫。相傳「獨劍」薛縫曾約戰過錢家前任大莊主,也就是錢無崖的父親「醒劍」錢御靖。不過最終敗於錢御靖,導致自己被俘囚於這「才氣湖底牢」之中。如今算來,薛縫被囚於此也有十九年之久了。
錢無崖並非無辜冤枉別人的人,見這野人神智不清武功卻透著深厚的內力,故覺得已經不太對勁。「才氣山莊」網羅天下奇能異士,神醫也自然不在少數,他派了莊上最好的幾位大夫為其醫治,等這野人神智恢復只是時間問題。
底牢入口在瀑布后的洞口,李風搖儲雲哲周露月三人已經早早在瀑布外等著錢無崖。
可是當他們看到錢無崖緊鎖著眉頭走出時便覺得事情不太樂觀了。
李風搖將一枚染著鮮血的紫玉遞給了錢無崖,道:「這是從那人身上掉下來的。」
錢無崖端詳了半天紫玉,眉間疑雲密布,道:「這塊玉是上品,不,可以說是極品,這人身上會有這種東西,難道是偷了別人的不成?」
李風搖搖首道:「此玉乃極品,一個瘋了的人怎麼可能識貨。這應該是他的東西,看他神智混亂,但內力深厚,可身上又有如此多的腐爛傷口,應該是受到了非人對待。」
「各位爺,你們怎麼看?」錢無崖道,「南北決戰在即,如今半路殺出了個瘋子。這事要擱平時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可現在是非常時期,總覺得是什麼不好的兆頭。」
李風搖回過頭去看了看儲雲哲,道:「四師弟,內家武學你比較熟悉,你有什麼看法?」
儲雲哲分析道:「這事還真說不好,有人專修於內家,有人專修於外家。方才莊主你與那人對掌時在下就覺得不對勁。此人雖然痴癲,但身法中透著飄逸,內力打出雖說一氣呵成,但以勁道來說他五指尖的力道顯然大於掌心力道。在下覺得,他應該是修的指法。」
錢無崖聽后稱讚道:「不愧是四爺,所言之事我細細想來果然是這麼回事。」
「指法?」周露月道,「要不要我去試試他武功?也好過在這裡盲猜呀!」
李風搖點了點頭:「四師弟五師弟,你們倆去試試他的武功路數,本公子要去附近查查。」
錢無崖有些不明白,問道:「附近?查什麼?」
「這野人也不會憑空出現,打聽打出他怎麼來城裡的或許會有些線索。」李風搖道。
錢無崖拱手道:「可惜我現在有要事纏身,那就先麻煩三位了。」
「酒也喝了便做了朋友,你我無需客氣,再說這事我們也責無旁貸。」李風搖說罷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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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牢之中,幾位大夫已把野人身上腐爛的傷口處理完整,並且還給他施藥把脈針灸。
野人四肢都被捆綁著不能行動,周露月看著只能嗷叫的他有些不忍,手中握著本要試探武功的木劍也有些出不去手。
看著野人混沌的眼球,周露月嘆了口氣:「很難想象他清醒的時候是哪位武林高手。」
儲雲哲道:「什麼人會如此殘忍,把一個大活人活生生虐待成瘋癲者。」
幾位大夫見兩位神捕前來於是都退到鐵門外。
儲雲哲將野人四肢鬆綁,道:「五師弟,當心。」
周露月點了點頭,一劍刺出!
野人既然瘋癲,那周露月就不能與他進行內力的比試,而是轉而以招式變化為主。他平時的「南辰血鱗」劍乃重劍,多是以內力招式相互作用而見常,如今手中是柄輕巧的木劍,所以在招式上的變化自然就多了好幾分。
周露月劍出遊龍,劍花快而准,可野人似乎一點身法也不懂,只能以雙手胡亂去抓木劍。
周露月劍刺出招招都有留情,不然這野人身上已經有了幾十個透明窟窿。
儲雲哲在一旁看的有些霧水:這般深厚的內力,在瘋癲的情況下怎麼也會有下意識的招式出來呀?
「這樣不是辦法啊四師兄。」周露月劍花又舞卻好似在耍猴一般讓野人洋相百出。
百招過後周露月停止了出劍,看著摔在地上的野人以及被自己劍氣劃破的牆壁,摸了摸自己的捲毛,嘆了口涼氣:「什麼嘛,這分明就是我自己練功,我往前安一個木樁效果還更好一點呢。」
儲雲哲撫了撫下巴,思考道:「人的潛力往往是在極限下被逼出來的,或許等他運動內力時和他切招才會露出下意識的武功路數。」
周露月聽了立即拔出木劍插入地底運動內力,一瞬之間由劍身向外擴散開一股強勁的寒流。
「各位大夫退後!」儲雲哲內力渾厚自不用怕他五師弟的「混血二十一真劍法」之一的「寒霄」,可幾位大夫都不是習武之人或者內力尚且怕是抵擋不住如此寒氣。
寒氣所到之處迅速結冰,靠著底牢陰濕的氛圍讓「寒霄」的威力更加巨大,在周露月波及的範圍之中如果不用內力抵抗極有可能凍傷。
野人剛開始哪曉得寒冷,可不過一會兒渾身開始就不停哆嗦起來,口裡冒著寒氣難以抵擋。
隨著寒氣的增加,饒是儲雲哲也開始運功抵抗起來,他一邊運功一邊道:「五師弟,直接釋放不要憋著了!」
周露月聽后也打算放手一搏,他將結了冰的木劍從地底拔出又一次運氣內力,舞動劍花之間厚厚的冰層頓時炸了開來如千層冰花冰刺朝野人射出!
儲雲哲冒著冷汗仔細端詳著眼前野人如何來負隅頑抗!
千鈞一髮之間,野人突然運起自身的內力,以雙掌刺穿向自己襲來的冰刺!
不!儲雲哲周露月二人看得清楚,這不是掌法,掌法哪有以指尖刺出的動作?更何況還是隔空用內力刺穿!
「是指法。」儲雲哲道,「這招式像極了『梨花指』。」
「不是。」周露月看著不像,「梨花指」是當今「天下四大高手」之一「天指」陶亭蕭的成名絕技,他年少時曾得天指指點一二,故看得出其指法間雖神似「梨花指」但卻是有形無神,更準確的說應該是......
「『百流指法』!」儲雲哲已經看出,突然間右手聚力,一拳將身後鐵門上一根鐵棍打斷拋給了野人。
野人冒著冰刺的危險抓住鐵棍,下意識的用鐵棍將自己翹起在了半空飛踢周露月面門而來。
儲雲哲眼疾手快一個跨步擋在周露月身前,左拳打出將野人放到在地,又以最快速度將其按在牆上用鐵鏈扣住四肢。
周露月收起了木劍看著一旁的四師兄,道:「確定了嗎?」
儲雲哲點了點頭:「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二師兄。他著手的案子牽扯到了『浪濤會』......」
天下間能身兼狠辣殺神的「百流指法」與以棍代步的輕功「一點輕」還會是誰?
周露月看著眼前再次昏睡過去的酸臭野人,難以置通道:「他,他是長平大哥和金雨姐的爹......『浪濤會』會主『翻海龍王』金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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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河門」金賽豹已經同「清靈門」洛歆媛出發前往「趙州橋」。離四月初四比武還有兩天時間,這會兒趕去時間剛好。金賽豹一走,月河門的事情就由徐信來打點。
自從金賽豹走後,徐信便將月河門緊鎖閉門不見任何登門拜訪之人,像是閉關修鍊一般神秘。可凡事總有例外,有一個人他卻是不得不見。
誰?
誰能讓徐信看到本人時連手中端著的茶杯也摔在了地上。
「你看來不歡迎我?」徐信面前突然就站著一位有些消瘦但卻十分精神的青年,「你府上這些人都中了我的迷煙,他們是不會看見我們密會的。」
昏暗的房內此刻只有徐信與青年。
徐信撿起了地上的茶杯好好擦拭了一番,餘光注視著青年,苦笑一聲:「哪敢?秦懷,我雖和你做成了這筆交易但不代表我和你們扶桑田有越家是一條船上的人。」
秦懷冷笑一聲:「徐信啊徐信,你小子是毫無膽識呀,你以為你現在自命清高想要和我們撇清關係了?數月來這些事情,哪個不是和你有關?怎麼?買賣做完就翻臉不認人了?你放心,我已經解決了歸順我們田有越家的呂辰碧,那些捕快怎麼查也查不到你們月河門頭上的。」
「你殺了呂辰碧?你怎會如此糊塗?天下五門神捕你怎麼惹得起?」
「哈哈,我們解決的是浪濤會,你們白道人眼中的黑道,這事啊朝廷還有武林正道還得謝謝我們田有越家。」
「如今浪濤會的勢力已經在你們手中,我師父也服用過了你們的『八岐玉丹』,你們可以去干想要乾的事情,只求你別來糾纏與我了。」
徐信說話間都在顫抖,秦懷聽得出他有些害怕,於是道:「那好,你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做完了我自然也就不糾纏你了。」
「什麼事?」
「取了你自己的命。」
徐信聽后驚色,忙後退想要避開秦懷。
秦懷見徐信後退,冷笑一聲拔出腰間太刀朝徐信砍去。幸好徐信的戰斧就在房中,他這一退就是取床頭戰斧前來抵抗。
秦懷冷哼一聲反手拿刀,制敵之快又准又狠,一念之間刀光亂影砍向徐信胸間。
徐信也不是吃素之人,戰斧在手中的他宛如唐朝程咬金在世,三斧之間力拔千斤!秦懷刀光揮出已無半點優勢,當即正手握刀整個人沖向了徐信的身前。
這房內空間本就狹小,長兵器根本施展不開威力,秦懷人至對手跟前刀起刀落,剎那間一道鮮紅的口子在徐信的胸前開了花兒。
徐信疼痛難耐被破了功力,內力反噬將自己撞倒在地動彈不得。
秦懷見徐信再難爬起,免得夜長夢多又是一刀揮下毫不留情!
「嗙」的一聲,只在毫釐之間,秦懷的太刀還未曾碰著徐信分毫,卻被一支飛來銀箭彈射了開來。
「箭?」秦懷徐信二人都是吃驚。
突然一道白影掠過二人身前,待到二人看清之時那「白影」居然叼著那根和太刀相碰的銀箭屁顛屁顛跑出了不知何時已經敞開的房門外。
白狐!
「你可不能殺了他喲,不然這罪狀就招供不出來哩。」門外傳來一陣優美如樂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