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文家2
第二天，狀態不佳的樂樂參加了一場面試，面試的時候不小心打個哈欠，結果就是被面試官打擊得一塌糊塗。
從寫字里走出來，樂樂就把面試官的話忘得一乾二淨，腦子裡依然被昨晚的事情纏繞著，也不知道文森特現在是不是還記得昨晚上和她說的話。
她自己可覺得每一個字都敲在了心口上。
回家的途中，她順便買了包泡麵和青菜。一個人也沒什麼胃口。
此刻昏昏沉沉，眼睛都快要睜不開的樣子。
唉，不就是一晚上沒睡。
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她還在想，到家了之後，是要先吃點東西睡覺，還是先睡覺等到被餓醒的時候再起來煮泡麵。反正也不覺得餓。
樂樂走到下，正準備掏鑰匙，一陣清香撲鼻而來，緊接著身邊就多了一個人，恍惚地抬起頭，入目的是那天坐在文森特邊上的女秘書。
樂樂皺了皺眉，想起當日她對自己笑的樣子，不覺一怔，「你……你不是……」
李薇薇歪著頭，用不同尋常的眼光打量樂樂，道：「對，樂小姐，是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李薇薇。我在這兒等了你好久。」
「等我？」樂樂左右看了看，看到李薇薇的車子後面還跟了一輛看起來比一般轎車大一點的車子，「李小姐找我是有事？」
李薇薇噗嗤一笑，「廢話，沒事我還在這兒等你老半天。」她低下頭，看見樂樂手裡拎著的袋子，「你中午就吃這個？」
「嗯，泡麵。」
李薇薇挑眉道：「估計今天你吃不到這泡麵了。而且，從今天開始，你再也不用自己燒飯吃了。」
樂樂張了張嘴，有些錯愕。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只是在給老闆打工。」李薇薇特自來熟地拉起樂樂的手腕，「走，上我幫你收拾東西。」
「等、等一下！」樂樂確實有些驚慌，「為什麼現在就要收拾東西？」
「當然是……搬去和文先生一起住。」李薇薇朝她眨了眨眼。
「是不是太早了！」樂樂局促不安地看著李薇薇，「李小姐，我和文先生只是口頭上約定好了……」
「口頭上的約定也是約定。樂小姐，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驚恐？文先生家你不是沒去過，裡面沒住妖魔鬼怪！」
樂樂尷尬地摸著自己的臉，「不、不是的，我只是覺得太突然了。我沒想到要這麼快，至少也要等到大家都想清楚了，有了正式手續之後……」
「那不是遲早的事。」
「可好歹不用這麼急促，我、我、我……」樂樂語無倫次，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看著李薇薇的臉，她連簡單的拒絕都不會說了。
這時，樂樂的手機叮鈴鈴響起來。
樂樂一看來電顯示——文先生。
她的頭頓時一個變成兩個大。
李薇薇無意間瞥見手機顯示的名字，低頭偷偷笑了笑，轉過身去。
樂樂接起電話，囁嚅著說了一句，「你好。」
「樂樂，你還沒收拾好東西嗎？薇薇一早就去了你那兒。」
「啊，那個，是這樣的，我上午面試去了。現在才回家，剛見到李小姐。」
「知道了，那我讓阿姨晚點燒飯，我們等你一起吃飯。」
「啊！文森特！別等！」樂樂驚慌失措地直呼文森特的名字。
「怎麼了？」第一次聽到樂樂直呼她的名字，文森特下意識地笑了。
「是不是太快了。雖然我答應了你就意味著遲早要搬過去，可是……」
文森特微微一笑，「既然是遲早的事，早點搬過來又有什麼不妥。正好這兩天我媽她老人家也在。」
樂樂緊張地雙手握住手機，脫口而出，「可是我害怕……」
「你害怕？」
「啊，呃……不是，」樂樂低下頭，「我的意思是，我有點兒緊張。」
「要不還是，我親自去接你？」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文先生……」樂樂倒吸一口氣，努力平穩自己的呼吸，「我會儘快收拾東西。」
「好。我馬上到家，一會告訴宸宸，你可別讓小孩子失望哦。」文森特的這句話，帶著點誘哄，還帶著點威脅。
掛掉電話之後，樂樂的那張臉都快皺成一團了。
而文森特，則是靜靜地看著車窗外的路景。
經過一番猶豫之後，他還是打開放在手上的某份複印的卷宗。
上面寫道：「於晗非，漢族，女，已婚，與前夫樂譯育有一女樂樂……」
他看得很快，看完之後，把文件重新裝進密封袋，囑託身邊的人，「銷毀。」
&&&
樂樂垂下頭，知道自己抵抗無效。她想要是文森特跟宸宸說了，而她人卻沒去，宸宸一定會感到十分失望，可能還有對她生出一抹厭惡。
說到底，還是昨晚她答應得太匆忙了。她那時候腦子裡只想著跟能跟文舒宸在一起了，等到文森特走了，她躺在床上的時候才忽然覺得這事越想越不靠譜。
雖然文森特說他只需要給文舒宸找一個媽媽，可文太太這個稱呼實在……
她皺著眉頭嘟囔：「我怎麼居然就那麼爽快地答應呢。」
李薇薇見她掛了電話，便靠過來，問：「樂小姐，可以上去收拾東西了嗎？」
樂樂掏出鑰匙，對李薇薇說：「你跟我來。」
走進屋內，李薇薇環視一圈，雙手抱胸，說：「樂小姐，哦，不應該叫我你文太太。文太太，我看你這屋子裡也沒幾件可收拾的東西。」
「你別這樣叫我，你還是叫我樂樂。」樂樂說。
李薇薇掩嘴而笑，「行，沒問題。」
樂樂尷尬地笑了笑，「我這兒其實都是一些沒用的東西。」
「我們只需將要帶走的東西放在客廳，然後我讓下那輛車裡的人去打包帶走就行了。」
「李小姐，麻煩你了。」
「你還真客氣。」李薇薇呵呵地笑著，「我叫你樂樂，你也別叫我李小姐，你可以叫我薇薇。」
樂樂簡單收拾了一下，猛地又想起她還有一些東西被鎖在小保險箱里。裡面的東西大多是母親生前用過的首飾，有一根很貴重的鉑金項鏈，幾個普通的耳墜，還有說是為她親自打造的一副銀鐲子。因為看起來很土，樂樂小時候從來就沒戴過。
她試了試，發現自己現在的手已經戴不下這副小鐲子。
她把所有東西都拿出來放進自己的隨身攜帶的提包里。惟獨留下了一本帶密碼鎖的日記本。那本日記曾經記下她最痛苦時候的心情，但現在那只是個空殼，裡面的書頁，無論是她寫上字的還是沒寫上字的，都已被她撕掉並燒毀。
樂樂拿東西的時候都很小心，生怕自己碰到那個日記本。
其實這麼多年過去，她覺得自己真的都快忘了那些事。
&&&
以前樂樂來文家的時候，心裡總會有幾許期待，因為可以見到宸宸。但今天，她只覺得非常緊張。
正在那兒纏著文森特，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問樂樂到底什麼時候到的文舒宸一看見樂樂，立刻開心地在文森特臉上啵一個。
樂樂現在的心思很複雜，見了了宸宸，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文舒宸可不管這些，第一個跑過來迎接樂樂，「樂樂姐，爸爸說以後你都不會走了，是不是真的？」
「小鬼，是真的！」李薇薇瞪了一眼文舒宸，「開心了。」
文舒宸回瞪李薇薇一眼，「你才是小鬼。」
「你在我幾千塊錢的裙子上亂畫，我還沒找你算賬。」
「我告訴奶奶說你又欺負我。」
「你！」看起來氣質得體大方的李薇薇在文舒宸面前完全暴露出本性的頑劣，李薇薇轉而看著樂樂，「這熊孩子，我帶了兩天就快瘋掉了，樂樂你可真厲害。」
文森特挑釁地看了一眼李薇薇，踮起腳拉著樂樂的手，樂樂順著他的手上的力氣站在他這一邊。
「奶奶，奶奶！」文舒宸喊完之後，就得意洋洋地看著李薇薇。
李薇薇哼了一聲，「我才不同你這小孩子斤斤計較。」
文老太太默默地打量樂樂。樂樂被她打量得渾身不自在。若是之前，她絕對不會這樣。只是現在，身份有些尷尬。
文老太太最後小聲對文森特，說：「兩人站在一起，確實挺有母子緣的。只是這樂小姐，好像心事重重。」
「你在誇獎我眼光不錯？」文森特表示驚訝。
「她家裡父母都在嗎？」文老太太又問。
文森特這時轉過頭，目光落在樂樂身上，裝作沒聽見這句話。
樂樂不敢去迎接文森特的目光，而是看著文老太太，「老太太，你好。」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心跳不低於二百五。
文老太太因為之前也見過樂樂，雖然心裡有很多疑惑，但她深知兒子的脾性，也沒多刁難樂樂，微微一笑，也就過去了。
宸宸心滿意足地看著樂樂站在自己這邊，說：「真是太好了，樂樂姐……哦，不，樂樂姨。」他有些無奈地低下頭。
「姨？」李薇薇怔了怔，抬頭看了一眼文森特。
「爸爸不讓我叫你樂樂姐，可是我覺得叫你阿姨太平常了。我叫你樂樂姨。」
「沒關係，隨便叫。」樂樂對他笑了笑。
文森特輕咳一聲，「樂樂，你先把東西放好。」
樂樂低著頭，應了一聲，同文舒宸一起離開。
身體和文森特擦過之時，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她就是覺得很害怕。
到底害怕什麼，三言兩語間，她也無從說起。
***********************
吃完午飯，文老太太很自然地同樂樂聊天。
樂樂依然感覺非常局促，坐在那兒，兩手擺在腿上，雙腳併攏，不敢亂動。
文老太太露出和藹的表情，「你叫樂樂……」
樂樂點頭，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淡定。不過文老太太看她的時候，她有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
文老太太說：「樂樂，樂樂真是個好名字。我兒子這個人，脾氣不好，心思很重。但願他的第二段婚姻能有一個好結局。他要決定的事情，我也改變不了，以前就是這樣，可人終究是人，每一個決定不可能永遠都正確。以後，我希望你能在他多幫助他。」
樂樂很窘迫地聽文老太太絮叨。
「孫子我現在是有了，要是你們能再給我生個孫女就好了。」
樂樂不敢點頭，更不敢應聲，只能聽著。
說實話，文老太太的這番話，讓她覺得壓力特別大。大到恨不得此刻就去跟文森特說自己後悔了。
「對了，我聽說你父母現在都不在了，你……」
突然，門被推開。
文森特走進來，「媽，下午我和樂樂出去有些事情要辦。」
「好。」文老太太似乎料到他會來，一點都不驚訝。
「宸宸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文森特又問。
文老太太道：「宸宸既然想在國內讀書，那就讓他讀個半年一年的，讓他見識一下不同的教育方法也未嘗不可，只是別太長。過兩天我自個兒回去。你們倆的婚事留著到那邊在辦。樂樂，等你到了那邊，我給你好好介紹我們家。」
她這三兩句話，定下了好幾件事。
第一，她過兩天就走；第二，宸宸可以同樂樂在C城多呆一段日子；第三，她已認可樂樂；第四，樂樂想要正式入門，必須回到文家，在歐洲邀請各方的朋友要人，舉辦正式的婚禮。
其實，不止這些。
文老太太對待樂樂，比當年的舒莘寬容多了。
舒莘的容貌不比樂樂差，學歷也不不樂樂差，能力和身份地位也遠遠超過樂樂。只是，唯一讓文老太太不喜歡的，就是舒莘她工於心計。
文森特深於城府，舒莘工於心計。
她從一開始就沒看好這一對。
樂樂可不懂文老太太話里的意思。
其實這不重要，文老太太本來也就是說給文森特聽的。
「那你們去忙。」文老太太說。
挨著樂樂的文森特聽到她一聲輕嘆，好像心裡一直吊著的石頭被暫時放下一樣。
出門上車，樂樂問道：「我們這是去哪？」
「公司。」
司機好奇地偷偷看了一眼文森特身邊的女子。
半小時之後，車子停下。
樂樂吃了一驚，「樂氏企業？」
「是。」文森特解釋，「在你還沒正式和我登記之前，我先要買下你的股份。上午我已經命人和樂太太談判了。」
「為什麼這麼著急？」樂樂很茫然地說，「我都要跟不上你的節奏了。」
「有些事情不適合拖。」文森特淡淡地說，「以後你會慢慢習慣。」
樂樂覺得很暈。
明明昨天和文森特還是很陌生的。
她雖然和文森特並排坐在一起，可依然覺得自己和他相隔千萬里。她彷彿感覺自己被人推拉著走進文家。
樂太太見到樂樂的時候，臉色異常難堪。
樂樂面對她的時候，倒比面對文森特大膽多了。
樂太太譏諷道：「樂樂，你可真是你爸爸的好女兒。屍骨未寒，就急著要把股份買給外人。」
樂樂見到了樂太太，就像是喝了興奮劑，連平日看起來不會說話的嘴巴也學著咄咄逼人，「樂太太，我其實是在幫你的忙，因為，就算給了你，你最後也還是遲早還要買給文先生的。」
「唷！看來我得謝謝你。怪只怪樂譯老覺得自己愧疚了你，死了都不忘向那鐵石心腸的人示好。樂樂，以後你會後悔？」
樂樂用沉默來回答她。
這手續非常繁瑣。
整一個下午，樂樂就是坐在那兒簽字，簽字，還是簽字。
其實本來手續要更繁瑣，只因為文森特囑託過。但很多事情，必須還是要樂樂本人簽字。
從頭至尾，樂太太都沒給樂樂一個好臉色。
其實這種小案子，文森特平時很少會親力親為。所以這一次他親自前來，他公司里的那些元老們都覺得異常驚訝，還以為這裡面有什麼貓膩。
細算，他和樂樂之間也確實有些貓膩。
因為，之前就有風聲傳說，所以這兩天樂氏企業的股票一直在下跌。樂太太雖然很想和文森特斗，可她畢竟也是在商場混了這麼多年，什麼人斗得多什麼人鬥不過，她心裡有數。做無謂的抗爭最後只能讓自己的損失更為慘重。
但血氣方剛的樂悠可不懂這些。
她知道今天要簽約，所以一早就來到公司。只因為樂太太專門囑託她不要惹事，她才被迫忍著。
站在辦公室了，她不停問助理簽完了沒有。
這邊，樂樂總算忙完了。那一堆文件，看得她頭都大了。
她一落筆，文森特便悠然地站起來，帶著樂樂離開。剩下的事情，有別人會做。
兩人走到門口，被忍不住衝過來的樂悠攔住。
樂悠用怨恨的目光看著樂樂和文森特，突然，她直覺地問了一句，「文先生，冒昧問一句，不知道您和樂樂怎麼會同時乘同一輛車來。難不成您和樂樂的關係……」
這句話很難聽。
連樂太太身邊的人都覺得這樣當著文森特的面問，會不會惹惱這位傳聞中的貴族商人。
樂樂聽到這個問題，也皺起了眉頭。
文森特倒是很坦白，說：「樂樂跟我的婚禮會在歐洲舉辦，可惜我不會邀請你。」
不說則已，一說，語驚四座。
跟在後面的樂太太也吃了一驚，她竟沒發現文森特看樂樂的目光有些與眾不同。
樂樂才緩和過來的心又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非常尷尬地扯了一下文森特的手臂，結果被文森特反手捉住。樂樂的手心儘是汗，她特別不能適應被男人牽著手，於是不停掙扎，掙扎的結果就是被握得更緊。
樂悠本只是想噁心一下樂樂，卻不知樂樂真的能攀上文森特這棵大樹，不覺愣了一下。
「我是有私心的大俗人，樂小姐以後對我太太可要尊敬一些。」文森特笑意盈盈地提醒樂悠，然後握著樂樂的手，步態優雅地離開。
樂悠崩潰地用手掌拍在額頭上。
她不明白，怎麼樂樂可以遇到文森特，樂樂怎麼看怎麼配不上文森特。這種感覺讓她彷彿回到大學的時候，那時候成易惟居然對她說挺喜歡樂樂，讓她不要再為難樂樂。
其實，她就是討厭樂樂，就是看樂樂不順眼。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