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八篇 王鶼欲想要矇混過關
烏無晴枕息,第二天,才見著小紅姑娘醒了過來。
小紅姑娘一臉詫異地望著他,剛蘇醒而來朦朧睜開的眼睛,有幾分情意不禁流露,盯著他的面容望神地看。
烏無晴守在桌子旁,察覺小紅姑娘的動靜而睜開了雙眼,眼神迷離,似乎有幾分醉意婆娑。
「你醒來了?」他似是探問語氣道。
「嗯。」小紅姑娘回答道。
她不敢看向他此時的目光,更加不敢想昨夜是烏無晴守在屋內,照顧了她一晚上。
「對……對了,段大哥還有……」小紅姑娘問他,這也許是一個很好開啟的話題。
「他們下去了,一會兒你就好好地呆在房間內休息,哪裡也不要去,知道嗎?」烏無晴依舊將雙手枕在桌子前,腦袋只是略微地向她那一方傾斜了點兒。
烏無晴準備出屋,幽蓮之劍橫放在桌子上,煞是威風凜凜,正如烏無晴此時此刻的眉宇鋒利。
他舉步而出,停在門檻兒處,頓了頓,早上段水遙將早餐放在了食盒裡,說是給他和小紅姑娘準備的。
想想男女處於一室,不太合適。
他站定在門外,背身而話:「門外,是給你準備的早餐,你要是覺得餓了,就吃吧!」
隨後,他就出了百奚館。
他不知道為何這麼排斥與其他人的接觸。
「店小二,段水遙和敬水亭出去了?」烏無晴問向店小二道。
「嗯。」店小二應聲道,「段三爺和敬二爺剛剛出去,他們說好了,先在西門客棧等你。」
「好,西門客棧是吧?」烏無晴道,心想,這兩個孫子又放他鴿子了,居心何在?
店小二解釋道:「哦哦,烏爺,我說錯了,是……是西門賭坊,就是……那個什麼王公子王鶼新開的賭坊。」
「我倒是想要會一會那個王公子,自以為是的傢伙!」烏無晴突然將心中緩緩升起的火焰給壓制了下來,變得氣定神閑了起來。
王鶼今早就派人來請段水遙還有敬水亭兩個人了,只是奈何烏無晴睡得太熟沒有被今早的敲門聲給吵醒。
這也是他們兩位兄弟沒有打擾烏無晴清夢的原因,烏爺可是最有起床氣的了!
沒睡好,指不定要將他們兩個給收拾一頓呢?
說走就走,烏無晴就要動身出發!
這時候,無奈他想起來小紅姑娘,雖然他個人並不待見這位小紅姑娘,可是好歹這位小紅姑娘也是段水遙心儀的姑娘啊,要是他就這麼走了,欠收拾的可不是他烏大爺么?
「店小二,托你照顧好樓上的那位小紅姑娘,被人動了一根毫毛,唯你是問。」烏無晴吩咐了店小二,就舉步而出,行步如風前往了店小二口中所謂的西門賭坊。
店小二傻傻地點頭。
走到大街上,無所適從,烏無晴頓時間疑惑一臉,話說,他第一次去這西門賭坊——這西門賭坊往哪裡走啊?!
「大哥,你是不是在找什麼人啊?」市集里的一位賣魚的大爺道。
烏無晴無所適從,看向這白茫茫一片的市集,由一面又一面由風吹拂的白布構成了一間又一間單獨的賣場,分錯有序地進行每一場交易買賣。
「請問,西門賭坊往哪裡走?」烏無晴皺著眉毛道,「大爺,我買你這一頂斗笠。」
他彎腰付了大爺幾錠紋銀。
那頂斗笠怎麼會有榴花印記,難道說——夔也出現在夙城?
而此時,歇息於百奚館裡面的小紅姑娘卻走到桌前,肚子窺賞起那柄幽蓮之劍。
「對了,大爺,西門賭坊往哪裡走?」烏無晴頓住身,回問道。
他留意到了這頂斗笠,卻因此而差點兒忘記了重要的事情。
「往城西那邊走,你一路問自然就清楚了。」賣魚的大爺和藹可親道。
「謝謝!」烏無晴感謝道,隨手將那頂斗笠給扣到了頭頂上,以防別人認出他,並跟蹤他的蹤跡。
「不客氣!」漁大爺回復道。
突然,漁大爺想起了什麼,叫住烏無晴道:「你是昔日的龍劍劍客吧?」
「……」烏無晴疑惑了半會兒,「嗯,大爺你問這件事情是為何?」
「今天……今天早上我……我見到了劍客幽坤——墨顏。」漁大爺回答他道,神色突然十分緊張。
「是不是夙城又要出現什麼變故了?」漁大爺道,垂頭哀怨一臉,摸了摸鬍鬚,「據我所知,墨顏不是早在四年之前喪命於榴花殤溪水場了么?」
不知於什麼時候,抬起腦袋看,卻不見了龍劍劍客的身影。
烏無晴不出半會兒,已經出了市集。
他雇了一匹快馬,懶得再走路,因為一路上他還要思考很多東西,大爺口中墨顏的莫名出現,還有那頂斗笠上榴花印記,一切都如夢如幻,紅紅火火如那朵盛放的榴花一樣欲穿他的眼眶,從裡面再跳出來,回歸於現實之中。
一匹駿馬賓士,揚風而起,很快便穿進了城門之中。
很久之前,他就是與宋冰舯巡撫大人出了城門的時候,見到傾水然那個傢伙肆無忌憚地載著葉風停與之失之交臂的!
那個時候,他外表風輕雲淡,卻不知怎麼地吃起了醋來,竟為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女孩子!
可是……事後,他才知道,他們之間早已經相遇過一次。
只是那時候,他不知她的性名以及身世,她卻懷疑出現在她眼前的這個人的真實,甚至深信不疑地認為他的出現,或者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十幾年前,那時的小女孩雲夢公主,那種穿透宇宙與時空的眼神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坎兒上,甚至讓他此生都認為,天下唯此一人,能夠懂得他的心。
快馬加鞭,潦草幾下過往,卻讓他的心海經歷了潮起潮退、翻天覆地、開天辟世的變化,葉風停由原先的一座孤島成為了一株飄浮於海上的枯草,隨一縷微風而時刻都準備著跌落進海平面,捨生赴死,沒有半點兒反悔。
關於她的一切過往,一切記憶,似乎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不著痕迹地消失無痕,幻滅成風了。
成為一株枯草,搖搖欲墜,跌進他生命的終點。
「吁——」烏無晴緊急地拉扯住往前奔赴的韁繩,過往雲煙的記憶不惜以一切勢力向前,來不及人將它牢牢握緊在手掌中央。
「西門賭坊,到了!」
烏無晴自言自語道,隨後極其帥氣瀟洒地下馬,他不經意之間的目光投擲,一箭射中這些男人的心房。
也難怪,夙城劍客龍劍本來就不是如此平凡的!女人被其吸引,男人也禁不住被其自身天生具來的魅力而停留一秒目光……
烏無晴將馬兒牽進了賭坊的馬廄里,掃了一眼,然後出了來,馬廄里並沒有段水遙還有敬水亭的風與電。
「顧客,請進。」在外招呼客人的管事將烏無晴給引進了賭坊內,「大爺,您是第一次來這裡吧?」
「嗯。」烏無晴應了一聲,隨著管事的引領而抵達了賭坊中心。
賭坊中心場,不少人來往,賭大賭小,皆在不言中。
在旁觀摩了一會兒戰局之後,烏無晴不禁也手痒痒,想上前去摸一把,上上手了!
「大爺,您今天第一次來,要不要試一試?」管事道,這位爺一定身上有不少錢,看他的這身烏黑軟錦衣袍,都能賣一錠金子,無論從質地上來講,還是從剪裁上來評判,皆屬上乘。
「我下注五十兩銀子,投大!」烏無晴一鼓作氣,眸中帶笑道。
管事上下打量了這位身價貴重的大爺之後,便離開了,去向王鶼稟告。
「快、快請上來啊!」王鶼言道,儼然一個東道主,熱情款款。
渾身氣質高貴,無處可以掩藏,一身華麗錦繡的衣服,宣揚著開創賭場的主人的氣場壓陣與氣度非凡。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張雪白的大狐皮,貼在靠凳上。
那張靠凳,既可以供主人坐,又可以供主人倚躺在上面愜意地歇息。
「公子,貴賓來了!」管事將烏無晴給迎至賭坊上一層的廳堂,一進廳堂,王鶼便一眼定在了這位貴賓的身上。
烏無晴隨即脫下了頭上斗笠,張口啟齒道:「王建,許久不見,近日可好?」
「烏……烏公子。」王鶼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他。
「我可以坐嗎?」烏無晴已經坐了下來。
王鶼回答他:「自然是可以。」
氣氛頓時冷落了下來,烏無晴直奔主題道:「對了,賀熊可在你這兒?」
「這個……你該不會是……」王鶼猶疑道,心中舉棋不定。
賀熊是在他手上,可是他絕不能透露出去,況且賀熊身上的那顆幽冥石,是天下絕無僅有的。
他絕對不能夠讓別人得知幽冥石的下落,並且從他的手中給搶過去。
「我本人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的。」烏無晴埋頭沉入一片寂靜的墨影之中,「你一定要將這件事情給說清楚,我就直奔主題了,賀熊身上隱藏著幽冥石的秘密。」
王鶼一聽到烏無晴的這句話,矇混過關的信心大減,不禁目光游移不定,他想要不假思索編造出什麼謊言,卻也瞞不過他——烏無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