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放榜日

第四章放榜日

「哎呦,爹,世伯別打了,我那是誤傷,誤傷啊」

「還敢狡辯!沒想到你竟這般不爭氣!枉費我這麼些年……」

「老哥,別和這小子啰嗦,打就得了……」

但是轉眼間他就被自己的作妖付出慘痛的代價。馮鶴彰與慶海難兄難弟輪番上陣,胖揍馮儒彬一個時辰,直揍得兩人雙手發麻,兩腿顫抖才罷手。

馮儒彬早就將自己的色心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嘴裡止不住的求饒。

直揍得昏天黑地,兩老哥才放過氣息奄奄的馮儒彬。

「老弟,你還別說。這麼一打,我這壓抑十多年的心舒坦多了」馮鶴彰如釋重負道:「如此堅持下去,我估計……」

「估計兒子沒等高中呢,就被你亂棍打死了」馮儒彬這次真的有氣無力道:「爹,你這麼虐待兒子,你的心真的不痛嗎?」

「士軒啊,父親也是為了你好」馮鶴彰語重心長道:「慈父多敗兒,爹的良苦用心你要領會啊!『勞其筋骨』今兒就到這兒。今晚飯呢,就不要吃了,先嘗一嘗『餓其體膚』的滋味。」

「我,尼~我這是倒了什麼霉~」馮儒彬心如死灰道。

「對嘍,老哥,信我!三年後賢侄一定高中,貢士什麼的充其量就是牛刀小試,就等三年後殿試及第的好消息吧!」慶海這老不死的滿眼炯炯有神道。

「今日真的多謝慶海兄指點迷津了,現下真真的撥雲見日了,士軒的大好仕途就在眼前!」馮鶴彰擺出一副渭水遇大賢般姿態:「走,慶海兄,前些日我偶得仁宗爺年間山西佳釀,今日你我老哥倆不醉不歸!」

「趙管家,看住少爺,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他出去,更不許給他飯食。」甩出這句話,這倆施暴者便春風滿面的並肩而去,剩下馮儒彬自己「凄風苦雨書房地」。

「咕咕」貓頭鷹提醒著昏睡在書房石板地上的馮儒彬已到深夜。

「表哥」但聽書房外林穎兒黃鸝般脆耳的聲音響起:「表哥,你沒事吧?」

雖然林穎兒認定馮儒彬是自作自受但畢竟表哥是因為自己被姨夫和慶大人胖揍,夜深人靜中也有絲絲愧疚感翻上心頭。

馮儒彬能聽出來表妹的聲音中滿是關切,「表妹,我沒事,我年強力壯,身體壯實著呢。」

馮儒彬雖說色心已死但是45度角仰面朝天的態度不能變,掙扎著站起來,馮儒彬湊到窗口半開玩笑道:「你怎麼來了,是想我了嗎?」

林穎兒臉上雖不變,心下念叨卻馮儒彬色心不死,對馮儒彬的輕視又多了三分。

時下也不想搭話便將方形食盒從窗口遞給馮儒彬,沒好氣道:「表哥,你餓了一天了,廚房裡的剩菜我讓下人熱了一下,趁熱吃了吧。」

「嘿嘿,表妹真好」馮儒彬心下滿是感動,想到下午的尷尬忙解釋道:「表妹,這下午的事是誤會,表哥我真的沒想……」

「表哥快些吃吧。聽姨夫和慶海大人說後天要架著你去貢院外看放榜,若是不中,姨夫和慶大人定給不了你什麼好……」林穎兒半擔憂半幸災樂禍道。說罷便飛兒似的跑開了。

「什麼!去貢院看放榜!」馮儒彬此時沒有心情欣賞表妹那婀娜的背影和那小妮子冷淡的語氣而是被這消息驚呼的差點將吃在嘴裡的肉末糰子吐出來。

哪裡是落不下什麼好,估計要是不中,這棍夾肉進階是免不了了。馮儒彬摸了摸早就開花的屁股頓生絕境悲涼之感,看這原主這挫樣,這一頓毒打是妥妥的躲不了了!

就像刑犯在等待法庭宣判一般,放榜日的前一天馮儒彬心裡早就如打了架子鼓一般,七上八下,雖說表妹時不時的有意無意的經過書房發出聲音給馮儒彬解悶,晚上還送來熱騰騰的夜宵來。但是面對明天的驚濤駭浪,馮儒彬可以想象在看到貢榜上沒有他的大名時,慶海這老不死又會怎樣的慫恿,自己被科舉蒙心的老爹又會怎樣的懊惱和悔恨。

想到這裡馮儒彬不禁心疼的摸了摸已經好了七七八八的屁股,心裡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自己的屁股小弟再遭罪!

京師的清晨從來就與靜謐不搭邊,就算沒有放榜日的喧囂,小商小販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就開始走街串巷,為一家子的生計忙碌起來,更何況今日是三年一度的貢試的放榜日!

馮儒彬知道今日的貢院門前一定是名流雲集,不僅僅是全國舉子更多的是士紳富豪和投機倒把之輩,更有不少朝廷大員也會來湊一湊熱鬧。

「士軒啊,今日便要放榜了,你有沒有信心啊?」馮鶴彰面露嚴肅道。

「問我幹什麼,反正這試也不是我考的,我哪裡知道該不該有信心!」馮儒彬囁囁道。

「唉,我呢,是不抱什麼希望了,只是今日想帶你去見識一下落榜的滋味,也好激發你的鬥志!」馮鶴彰滿臉無奈道。

既知之,何問之。

果然不出馮儒彬所料,今日的京師顯得格外熱鬧,大街上人來人往中書生貴族打扮的人士明顯多了起來,或步履輕盈,或高頭大馬,一片喜氣洋洋下馮家死氣沉沉的臉色一時引來不少指指點點。

「哎呦,馮司業」禮部員外郎王奎發看到馮鶴彰陰雲滿布打趣道:「令公子今日竟也來看榜,難得難得啊,也好,畢竟這是天下人的喜事,大家一同沾沾喜氣嘛!」

「是是,」馮鶴彰賠笑道,羞於搭話徑自向前走,誰讓自己的兒子沒出息呢,這王奎發的兒子可是出了名的京城才子,這次的貢榜一定是榜上有名!

「呦!士軒兄,這幾日不見你憔悴了許多呀」呂朝瑞看到馮家一行,了解內情的他想來落井下石一番。

「啊,九霞賢侄」馮鶴彰見赫赫有名的京城第一才子,也不敢怠慢,以老問幼道:「賢侄還需要看榜嗎?反正都是要高中,讓下人來代看不也一樣。」

沒想到馮鶴彰的討好沒有帶來應有的尊重反而遭到呂朝瑞無情的譏笑:「世伯這話的,雖說嘛我是一定高中的,但是會不會拔得頭籌還不一定。哪裡可以跟士軒賢弟比的,慣看秋風春分的心態看榜也不失為一種人生境界嘛!」

「八股獃子」馮儒彬心裡一百個瞧不起,想到這種只會動動筆,行動力幾乎為零的紙上談兵之徒最後竟能舔居朝列,清王朝的衰敗是不無道理的。

「是是」,馮鶴彰還有一臉謙卑,在他的眼裡那些能夠高中的人都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是前途無量之輩,指不定未來就成了他的頂頭上司,惹不起,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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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之我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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